苏夏应了一声,继而想到什么皱起眉来看向靳岂之,“不是在说千席的事吗?”
怎么又去说苏明珠的死活。
靳岂之西装裤兜里的录音笔正在工作中,他似乎被这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偏题了,“警察没在船上找到凶手,说明人很可能已经跑了,我们回到岸上,控制了医生让他配合,然后故意联系媒体记者,公布你的死讯。”
苏夏表情一僵。
靳岂之明显感觉到她的反应,心沉了沉,迅速略过这个话题,进行到下一个,“然后发现了你在欧阳羡手里。”
“你被他关了起来。”
苏夏没否认。
靳岂之看她额上细密的汗,伸手帮她擦去,又抱着她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低沉略微沙哑的声音像是掺杂着挣扎和痛苦,但也只是一丝,远不到被人发现的程度。
“在知道你的下落后,我集结了你的朋友还有一些人脉,想办法去救你,千席的事,先是你朋友猜出苏清婉的身份,后来推出来的,之后妈也承认了,她早就知道了……”
面前苏夏的脸蛋光滑白皙,还传来了淡淡的馨香,但她同时也苍白,有着难掩的病态。
其实靳岂之想要狠狠咬上一口!
他曾想过千万遍,等把这个小女人从欧阳羡手里安全无虞的救出来后,要怎么跟她算这笔账。真就把他靳岂之当成猴子一样耍!不仅瞒他,还联合他世上最重要的的亲人一起瞒!
但情人之间的“算账”总有些暧昧的程度在内。
惩罚的过程渐渐在脑海中变了味,他们总会到去到床上、沙发上,甚至地上,总归苏夏会哭着求饶,嗓子都沙哑了可怜兮兮的说再也不敢了,她错了……
每每想到那样的画面,他总又爱又恨。
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想念苏夏。
想要她回来。
他又推翻所有带颜色的设想,如果苏夏回来了,他不要惩罚,只想抱着她,亲着她,拥抱她占有她。
他必须真正的确定她活着到自己面前。
然后再慢慢算账。
对他有力的的旧账,不着急翻,翻了也没事,旧账么,可以一翻再翻。
可他所有好的设想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苏夏平安无恙。
偏偏她没有,她带着危险的伤痛回来
就知道欧阳羡那狗东西不会这么容易把人送回来。
靳岂之恨恨咬牙。
“我知道了。”靳岂之用温和的,完全不像想象中要跟她算账、以此为要挟的语气轻声说:“苏夏,你明明比所有人都知道的早,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点告诉我,早点揭穿苏清婉的真面目,我们也不用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你说的简单。”
苏夏皱眉,很想骂他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想到这三更半夜的害他不能睡觉,在医院陪自己折腾来折腾去,而且放映厅里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她耳根有些烧。
那些回忆不能想,太不正经太害羞,手指头都要窘迫起来。
“好吧,你有道理……”靳岂之叹口气,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女人自己哄,“我后来想了很久,明明你已经提示过我很多次了,是我自己不开窍,辜负了你的提示。”
他这么说,苏夏心说也是啊,就点了点头。
头是可以点的,但认是不认的。
她跟他说的那些,只是为了预防以后有一天他翻旧账,好歹她没骗他,只是他自己没想到而已……
不过他现在拿那个当理由为她开脱,她求之不得!
“好了,吃完也消化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再给你买一碗?”
“你当我是猪哦。”
“可不是嘛,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猪崽呢。”
苏夏立刻给了他一胳膊肘。
靳岂之没躲,笑着让她捅了一下自己解气,又问:“那要不要再喝点水?喝一点就睡觉。”
“嗯。”
靳岂之眼底光芒忽的一闪,让她自己坐好,起身去倒水。
倒开水的时候,他用余光一直观察苏夏的反应,没有什么异常,等把水杯递到她嘴巴前,她也还正常,甚至伸出了那只没有挂点滴的手接过杯子,自己一口一口把水都喝到底。
仰脖子的时候,靳岂之看到她瘦削的锁骨明显无比。
瘦太多了……
眼圈竟控制不住的有些发热,他别开眼。
“喏。”苏夏用空水杯碰了碰他的手。
靳岂之掩去自己的失态,接过水杯放到桌上,坐在椅子上陪她,隔几秒钟就要问她有没有不舒服,想不想吐。
苏夏都摇头。
靳岂之应了声,等苏夏躺下来睡后,帮她掖被子。
苏夏仰着头看他,病房里的灯光是明亮的,能清晰的看到男人英俊却有些憔悴的眉眼,她内心想挽留,但又感觉太过自私,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非常委婉的说:“我马上就睡了,你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上什么班,我在这睡。”
“你不上班了?”
“上班公司给我发老婆吗?”
苏夏被逗笑,“公司发不发老婆我不知道,你公司不是一个叫靳岂之的吗?你问问他呗。”
“他说你做梦啊,公司不包婚姻分配,想要老婆就坐在这陪着,过几天就有了。”
苏夏哪知道靳岂之还能接上梗,咯咯咯直笑,“他骗你的,医院也不包分配啊。”
“那怎么办,先试试呗,反正我比较好骗,人人都来骗我。”
“才没有。”
靳岂之刻意的笑容慢慢收了些,坐在床边。
苏夏有些困了,哈欠打了一小个,声音含含糊糊的说:“你可不好骗……”
等苏夏彻底睡着了,靳岂之关掉灯。
黑暗中,他眼眸慢慢冷下来,忽而光芒大盛,如同嗜血的野兽,其中的狠戾前所未有!
悄无声息的起身,靳岂之离开病房走到外面打电话。
早上起来,苏夏发现某个说不上班要陪着她的男人不见了。
看来老婆也不是很想要的。
白迎雪拎着汤,推开门见苏夏醒了,有些欣喜,不过还是先解释:“岂之一大早接到电话,有急要去办,托我来照顾你。”
她带上门,略有些嗔怪,“真是的,要不是真着急,你住院的事,他绝对会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