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点心，两人在远离人群的卡座坐了下来，苏夏拿叉勺舀了一块慕斯蛋糕，但都递到嘴前了，又没胃口的放下，“妮妮，你知道程家吗？”
“今晚这家？”詹妮妮饿挺久了，直接拿起一个寿司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跟她说：“知道的不多，据说程老爷子是个研究文学书法的老艺术家，我听顾立瑾说今晚的主角是那个珠宝商。你问这个干嘛？”
“我不知道……”苏夏也说不清，就是有些烦绪萦绕在心头上消散不去，很不舒服，又很不安。
她甚至在想，该不会是千席在家里出什么事了吧？
詹妮妮听她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没很当回事，在金枪鱼饭上拌了点蛋黄酱，说：“上次电话打一半都没说完，你上次回村里弄的动静也太大了吧，靳岂之做慈善，给咱们建设新农村了？”
“嗯，好像有修路。”苏夏勉强打起精神，“还有弄小学图书馆，建制药厂什么的……我没多了解，都是他安排的。”
詹妮妮啧啧的摇头，“真是壕无人性，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你是不知道，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那激动得都语无伦次了，把你一个劲儿的天花乱坠的夸，我琢磨着，出钱的也不是你啊，哈哈哈。”
苏夏勾了勾嘴唇，没笑出来。
詹妮妮又说：“对了，那天我有事咱们就没有再聊下去了，你是他救了你，怎么救的？”
苏夏听着她的话暂时从各种负面忧虑中抽身出来，想起那天发生的种种以及后续，想着想着，脑子里只剩下朦胧的月光以及靳岂之带着汗的粗重呼吸。
她心里跟着一紧，不认为自己能跟同事那样豁达和开放，把性和身体分开，尽管周欣欣现在对欧阳羡似乎也不完全就是床上的事，但是……如果靳岂之跟她……
不会的。
“夏夏，苏夏夏？”
苏夏猛地回过神，两眼仓皇又茫然的看向她，“怎么了？”
詹妮妮本来问的是村里的事，这会儿看苏夏脸色非常不好，不问了，而是皱眉，“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中暑了吗？”
“我不知道，胸口有点闷。”
“我带去你刮个痧。”
“我觉得我还是先回去……”苏夏总觉得要出事，靳岂之和顾立瑾还有其他几人一起跟着老寿星走了，不会出事，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孩子。
“靳岂之还没出来啊。”詹妮妮说：“你怎么回去，不然我先让人用顾立瑾的车送你。”
放在平时，苏夏不喜欢麻烦旁人，哪怕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但今晚她还真有些不舒服，点头就要应下，然而下一刻，一阵哄闹声从宴会厅另一头传来，接着会场的灯光缓缓亮了起来，恢复到正常程度。
苏夏跟在场大部分人一样，都顺着热闹处看去。
人隔着人，其实根本看不到什么，不过很快人群分散开来，造成轰动的“主角”走上了宴会厅的主席台。
苏夏看到了靳岂之，一愣，然后看到他身后跟着个令她有些眼熟的漂亮女人，再然后，今晚的老寿星再次登台。
程老爷子笑盈盈的站在话筒前，说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在今天这个大喜日子里跟大家宣布。
接下来一段短暂又显得冗长的时间里，苏夏像是失了聪，她看到靳岂之搂着那个程小姐，举杯，接受台下许多人的掌声和祝福。
听觉恢复的时候，苏夏耳边充斥着好友担忧的询问，甚至视线都被盖住。
詹妮妮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夏夏，你还好吧？”
“没事。”她动了动唇，声音轻不可闻，她是真的没事，因为四肢百骸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如置梦中的不真实感。
一定是做梦……
不然怎么可能出先这样荒唐的事？
来之前，靳岂之还夸她身上的礼服好看，捏着她的手给她戴上那价值连城的镯子，说今晚的应酬可能会有些无聊让她忍一忍。
詹妮妮看好友那恍惚样，完全不是“没事”的样子，心里有些窝火，如果今晚身份不是顾立瑾的保镖兼女伴，她一定会冲上去，揪着靳岂之领子给上一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场子砸了也就砸了，她绝对不让苏夏受这个委屈！
然而，没有如果。
她今晚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顾立瑾，代表着他的立场、他的态度，她不可能让自己打小的冤家在这种大场合上失礼。
“我带你先出去。”詹妮妮看了一圈没找到顾立瑾，决定扶着苏夏先离开热闹的宴会厅。
跟人碰杯过后，靳岂之微微抬眼，注视着苏夏离开的背影，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但下一刻，又有人说着恭贺的话前来寒暄。
他收回视线。
——“你们也出来透气啊？”
一出宴会厅就听到欧阳羡那阴魂不散的声音，詹妮妮现在没功夫搭理他，全当做没看见，半搀半扶的带着苏夏去宴会厅外的大堂休息沙发椅上休息。
不巧，迎面电梯出来两个女人，彼此压着声音讨论八卦，然而那声音压着比不压还刻意，直钻人耳膜——
“我是真的没想到，靳岂之那么性冷淡的模样，竟然能那么……”
“哪个男人在床上不是禽兽啊？我感觉程老爷子很不高兴，据说他知道的时候，连吃了两颗降压药才去见人。”
“你都哪里听的乱七八糟，靳程两家之前关系就很好了，而且老爷子非常满意靳岂之这个孙女婿。”先前的人说：“吃降压药大概是因为没想到两个小辈这么把持不住，在更衣室里就开始……乱来不要紧，要紧的是还忘了锁门，被人撞了个正着，你说他那一把年纪了，这老脸往哪里搁啊？”
“那个程瑾瑜也是看不出来，斯斯文文一个大小姐，竟然……啧啧啧。”
“别啧了，你谈恋爱情到深处不情不自禁啊？”
“那也得关起门来啊，我可没让别人欣赏的爱好。”
“哎哎。”那人更压低了声音，“楠楠，你看见靳岂之的身材了没？好得真是夸张啊，要是我，我说不定也会忍不住……”
“真那么好？我看到的时候，他已经在穿衣服了……不过靳岂之长得是真帅，他连穿个衬衫，那系纽扣的手指都性感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