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梦碎
蓝汐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心中只有浅浅的疼痛，爷爷，你看到没有，我找到你的沐沐了……
在蓝汐这么多年的记忆里面，沐沐一直都是一个模糊的影像，但是却是一个男孩子的轮廓。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米斯。
蓝汐慢慢地起身，眼前的场景猛地消逝。又是……
看着站在窗边的人，千离眼中满是暗色，脚下迈着碎步：“你救她，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要你回来，你肯吗？”，一个磁性的男音从阴影里面传来。千离眉头一皱，他倒是已经想到了，却没有想到墨樛直接一开口就是这个要求。
“我可以答应你任何的要求，但是这个要求……”千离的话音未落，墨樛嘴角微勾：“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千离的手慢慢地握紧：“哥，你不要逼我。”“现在，你或许还不想回墨家。但是，作为我的左膀右臂，你也不愿意吗？”
“你知道，现在墨家外表看起来极度繁华，其实内部暗流汹涌。”墨樛说着很正经的事情，但是脸上却依旧是带着邪魅的笑。
“你知道我一向讨厌这些权力斗争，那些老家伙的确是讨厌，”千离顿了顿，眼睛定定地看着墨樛，没有丝毫的逃避之意，“只是，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和姐姐好好地过剩下的生活。”
唯一的愿望？墨樛心中浅笑，愿望倒是挺好的，只是亲爱的弟弟，恐怕你不能置身事外的。
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你将会被卷入这个漩涡之中。这就是身为墨家人的悲哀，虽然你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但是现在，却是你回归的时候了。
“千离，算了”，墨樛摆摆手，“我会给你时间的，你好好想想吧。”
千离伸出手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既然你不愿意帮忙，那就算了。”蓝汐踏出一步，想要拉住千离的手，手却径直从虚空穿了过去，只剩下一片白雾。
眉头一皱，蓝汐缓缓转身，便看见了精神有些失常的自己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你要干什么？！”蓝汐大吼出声，但是那一个自己只是痴迷地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腕，眼中满是痛苦。
“宝宝，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好不好？”，蓝汐声音温柔，好像在哄着一个小婴儿一般。
“你在那边是不是很害怕？不要怕哦，妈妈马上就来陪你了。”
“妈妈，妈妈，尤奈不是我害死的，”蓝汐有些无力地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之中，眼泪打湿了条纹的病服，“妹妹真的不是因为我……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为什么一直责怪我，”蓝汐突然笑出声来，“是不是我真的死了，你就会原谅我了？！”
蓝汐只觉得双脚像是在地板上面生了根，无法动弹。看着那锋利的匕首慢慢地划过白皙的肌肤，带出一片鲜红，蓝汐心底只有寒意。
“快放下，”蓝汐紧紧地抓住那还在手腕上滑动着的匕首，手却像是虚影一般，猛地穿过那匕首。
眼泪慢慢地滑落，蓝汐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自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贝瑞莎选择以这种方式离去，而自己，连自杀都选了和贝瑞莎一模一样的割腕。
这是想要说明什么吗？自己从今以后，对于贝瑞莎的死再也没有亏欠？
“你怎么……那么傻……”，几个字从口中轻轻吐出，带着哽咽。那个穿着病服的人，倒在一片鲜红之中，脸上满是解脱
和欣喜。
而蓝汐，只能站在她的面前，看着那些鲜红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烈。那股刺鼻的血腥味，越来越密集，不一会儿就充斥了整个房间。
但是她什么也干不了，只能这样无能为力地站在原地，亲眼看着死亡一点一点逼近“自己”。
这就是绝望吧，来到不属于自己的空间，看着发生在曾经的惨烈——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如果现在的你死了，蓝汐嘴角竟然还能露出笑容，对我也是一种解脱吧。正这样想着，门突然被咯吱一声撞开。
千离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他从M国回来以后，眼神就一直跳个不停。心里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像是有人在打鼓一般，心神不宁的。
所以来到医院面前，他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跑上来。这种不详的感觉这么强烈，他能够想到的除了蓝汐出事了，再也想不出来其它。
任千离在脑海之中设想过多少情景，给自己做了多少心里建设，看到眼前的一幕的时候，握住门柄的手还是抖了一下。
“姐姐——”，千离颤抖着抱起在血泊之中的人，只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
赶来的护士见状，连忙想要转身去叫医生来——“不用叫医生，帮我找找一根不是很细但也不要很宽的布条。”
千离声音冷静，护士愣了愣，然后连忙跑开很快就带回了急救箱。
“我说你做，”千离看着护士，手中紧紧地抱住蓝汐，将她已经可见骨的手轻轻托起，“先用碘伏消毒。”
护士马上反应过来，迅速在急救箱里面找着碘伏。“然后用无菌纱布包好，扎在动脉也就是刀口上面五厘米处，但是也不能太紧，以免时间太长伤害血管。”
这是一个来实习的护士，急救知识倒是学过，但是一时被吓懵了，看着千离这么冷静，心也慢慢地稳定下来。
看着护士手法熟练地给蓝汐包扎着手腕，千离泛白的脸上稍微有了一点血色。等到护士完全处理好，千离抱住蓝汐飞快站起。
“哎，千离先生，您要带蓝汐小姐去哪里啊？”，护士朝着证往门口走去的千离大喊道，但是千离却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
护士咬咬牙，小跑着跟上去：“千离先生，对不起，您不能带蓝汐小姐离开。她是我们医院的病人，而且您刚刚也看到了她的失血状况，她现在需要的是马上进行急救！”
千离的脚步顿了顿，慢慢地转过脸，往日的清冷俊逸现在只剩下一片戾色阴暗：“你们医院的病人？！我走之前，可是好好嘱咐过你们好好照顾她的，我刚刚一回来，就看到这个场景……”
声音里面带上了冷意，千离眼眸猛地冒出一股怒火：“你们就是这么帮我照顾的？！！！”
听着千离那明显已经带上怒意的声音，护士张了张口，想要辩解。但是看到蓝汐那张苍白的脸，护士已经到嘴边的话猛地咽下。
千离深吸一口气，脚下加快。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要在这里追究责任，要他们付出代价——以后多的是时间。
低头，看着蓝汐那越来越苍白的脸，感受着手上慢慢地减弱的体温，千离眼中一暗……
“千离少爷！”，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举止优雅的人有些惊异地看着空降的千离。倒不是因为对他刚刚才走，现在又回来惊讶，而是……他现在满身鲜红，散发出浓浓的血的味道。
“Alice，快帮我叫哥！”，千离声音里面只有焦急，眼中溢出惊恐。手上满是温热粘腻的液体，但是千离却感到一股无形的死亡的压迫。
看向千离怀中的女子，浑身是血，毫无生气……Alice眼中一暗，连忙转身，飞快朝着屋内走去。
此时，周围艳烈的罂粟像是约好了一般，猛地跳起舞来。
衬托着千离怀中的鲜红，说不出的凄美壮烈。像是一只火烈鸟，临死之前发出那最后的悲鸣。
千离面前，是一幢古老的雕花的古建筑，宏大壮美，如同在一片火红中央拔地而起。
“哦，千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伴随着一个邪魅的声音，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千离闻声，猛地抬头，声音颤抖：“哥，求求你，救她！”这里的救自然不是单单让蓝汐平安无事这么简单。
千离终于明白了，如果不让蓝汐忘记以前的事情，她是永远好不了的。
“千离，”墨樛缓缓开口，眼角微微上挑，语气之中满是邪魅冷意，“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每个找我的人，都是拿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来换。”
“哥，求求你，只要你救她！”，千离抱住蓝汐的手紧了紧，“我什么都给你。”
“回到墨家。”，墨樛的话没有一丝停顿，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千离愣了愣，眼睛慢慢闭上。
“好。”一个轻轻的“好”字从千离口中毫无犹豫地吐出，再睁眼的时候，手中的人已经不见。
“我保证，她再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再记得。”墨樛嘴角微勾，“她的记忆里面，只会有千离两个字。”
千离眼眸微微垂下，声音很轻：“哥，不要消除她的记忆。”墨樛双手环胸：“千离，只是封锁记忆，她还会有机会再次想起来。如果完全消除的话，只要不是我的意愿，她不会再有想起来的可能。”
“我知道，但是如若完全消除记忆……姐姐的身体会受到无法想象的伤害。”“你不是想让她忘记莫风吗？不如就趁着这次，让她忘记得彻彻底底？”
千离愣了愣，随后摇摇头：“不，哥，你就封锁记忆就好了。”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蓝汐受到任何伤害。
一点点，都不想。
墨樛嘴角带笑，但是没有说一句话。他这个弟弟啊，真是心软。如果是他想要的东西，不惜一切手段——哪怕是折断角，损了色，也要握在手里。
明明那么喜欢，也希望蓝汐忘记莫风，看到自己的存在，却还是舍不得让那个女人受一点伤。墨樛眼眸微微垂下，瞳孔之中只有无边的兴趣。
不知道这爱情，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
“好，我答应你，只封印她的记忆，”墨樛话落，慢慢转身，“我会还给你一个完好无损的蓝汐。”
千离提着的一颗心，像是失去引力一般，跌回原地。“不过，你要帮我办一件事情……”，墨樛身子微侧，脸上是捉摸不定的笑容。
蓝汐正想看看，墨樛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情，眼前的一切突然变成烟雾突然消散。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一点生机——只是无尽的白色在视野里面蔓延。就像是《红楼梦》的结尾说的：落得个白茫茫的真干净。
蓝汐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一个人慢慢地从远处走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面容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小离……”，蓝汐轻轻出声。原来，千离在那些看不见的，她遗忘的地方，为她做了那么多吗？
后来的事情大概她也差不多了解了，千离为了她，对外宣布她已经死了。听到这个消息，莫风自然是不肯相信的。
莫风，或许愧疚到了极点，整个人都陷入了颓废绝望之中。虽然看不到莫风那个时候的样子，但是也可以想象得到。
莫棋那个时候，生了重病，看着儿子这个样子，自然是心急如焚……
在临死前，莫棋要莫风在自己面前发誓，一定好好振作，把他的事业继续下去。这差不多是把莫风从那些悲伤绝望之中拉出来的一根稻草。
再后来，莫风就一直走着莫棋走着的那条路。直到她出现。
千离，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把她带回c市呢？蓝汐有些疑惑，随后眼前一亮。
是了，马上就是爷爷的忌日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让她回来的吗？而蓝氏，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却没有想到，她还是和莫风相遇了。
可是小离……蓝汐的眼泪从眼角慢慢地流落，就像是美人鱼滚落的珍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这个姐姐，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做。
“姐姐，”一个人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身上的橘红色和服随着风扬起衣角，发髻上面带着一朵淡粉色的花。
“尤奈！”，蓝汐迅速地伸出手去，抓住眼前的人，生怕她一下子消失。
“姐姐，我好想你啊，”尤奈的脸上依旧是甜美天真的笑容，“这个梦已经结束了。”
“梦结束了，尤奈，你是不是也要消失了？”，蓝汐紧紧地抓住那白皙的手，温暖、真实、柔嫩……这是她的妹妹。
“姐姐，你明明就知道，我并不是真实的，为什么还要欺骗自己呢？”“尤奈，你不要走。姐姐……”
“对不起哦，蓝汐小姐，我并不是你的妹妹。”眼前的女子巧笑嫣然，轻轻地摇摇头，“我只是被人创造出来的幻觉。”
“一个为了让你恢复记忆，而被创造出来的影子。”
“不是的，尤奈，”蓝汐的泪破碎在空中，“你还活着对不对，姐姐知道的，你不会抛弃姐姐的。”
女子嘴唇微张，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却什么都听不见。蓝汐声音哽咽，看着那像是绿色荧光一般，一点一点飘散在空中的人，浑身颤抖起来。
“尤奈——！！！”，一声悲恸绝望的呼喊从蓝汐喉咙里面溢出，眼泪冰冷了整张脸庞。
看着眼前，蓝汐整个人微微一僵——这是……
“汐，你醒了？！”，磁性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疲惫，依旧掩饰不住里面的惊喜激动。
蓝汐眼眸慢慢地转动着，打量着四周。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还有悬挂在空中的输液管。
那么，这里就是医院了。慢慢地把目光转移到眼前的男子身上，眼睛里面布满血丝，看起来应该很多天都没有睡好了。
下巴上面有乱七八糟的胡茬，长长的睫毛下面，是去不掉的阴影暗黑——但是这一切，都无法遮盖那张脸的英俊。
莫风……蓝汐在心中慢慢地呢喃着这个名字，缓缓地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一片湿润冰凉。
“你终于醒了！”，莫风突然伸出双臂，把蓝汐紧紧地抱住。就像是对待一块失而复得的珍宝，害怕再次消失在眼前。
蓝汐的心中一阵抽痛，像是被人用鞭子狠狠地抽打着。那些她一直固执地，苦苦寻觅着的真相，原来是这样残忍的面目。
带着血色，带着阴谋，佛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们之间这千丝万缕的羁绊，伴随着悲伤，凡尘三千，这世间纷纷扰扰。
古有潮汐，碎己登岸，我们是否便是那潮汐中的泡沫，只为寻觅温暖的海岸。
可是莫风……潮汐里面的泡沫，是永远上不了岸的。因为还没有上岸，便被波浪带回了大海。
就像花与叶，永不相见。“莫风。”，蓝汐慢慢地开口，太久没有说话，感觉嗓子都是哑的。
莫风放开抱住蓝汐的双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有没有觉得饿，有没有特别想要吃的东西？”
看着那关切的表情，蓝汐的手不着痕迹地抓住白色的床单。莫风，我们之间，有着一个死去的孩子。
对了，她倒是忘记了……蓝汐心中满是嘲讽，还有她呢！她不是也因为当年莫风的话，整个人差不多都是在阎王面前走了一遭吗？
“小离呢？”，蓝汐不管莫风那紧张的脸，只是环绕四周，却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多么想和千离说一声谢谢。谢谢他默默地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为自己牺牲了这么多。
可是……蓝汐的手慢慢地握紧，眼中流露出一抹悲哀。她却也只能说一声谢谢，微不足道，如此绵薄。
她不可能因为千离做了这些，就对他产生了爱情。在她的心里，千离永远都是那个巷子里面的孩子——是她的弟弟。
她的记忆，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地朝着她奔流而出。脑袋，现在就像是要炸裂开一样。
对于莫风，她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原谅。或许……蓝汐慢慢地摸着自己的心脏，那有力跳动着的节奏，温暖的感觉——她已经不想再回到莫风身边了。
莫风听到蓝汐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千离在哪里，眼中闪过一抹暗色。看着那有些发愣的娇颜，莫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不悦。
“你晕倒之后，整个人就陷入了沉睡。最开始千离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可是后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几乎是完全没有出现了。”
莫风虽然对千离颇有微议，但是毕竟这几年，都是他在照顾蓝汐。而且，看着蓝汐那虽然苍白，但是已经略有精神的脸，莫风心底还是很感谢千离的。
只是，感谢是一回事，他还做不到要把蓝汐拱手相让。
“他大概有多久没有来看我了？”，蓝汐抬头，定定地看着莫风的眼睛，语气丝毫不闪躲。“应该有四五个星期了吧。”莫风眉头微微一簇，“很久没见他了。”
蓝汐沉默，自己在千离心中的份量，她是清楚的。一般而言，千离不可能这么久都不来看自己。
要么，就是他被什么事情缠住了走不开，要么……就是他有着自己的打算。
看着蓝汐要下床，莫风愣了愣，连忙伸出手去扶住她：“你身体还很虚弱，应该躺在床上休息休息。”
本来以为蓝汐会听他的话，却不想，蓝汐嘴角微勾，眼中只有冰冷的光芒。
“莫大队长，我的这些小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当“莫大队长”四个字从蓝汐的红唇吐出的时候，莫风几乎觉得脚下有些不稳。那冰冷的声音，带着嘲讽的语气，陌生的凌厉……
“汐，”莫风突然发现眼前的女子有些不认识了，蓝汐是不会有这样冰冷的眼的。她的眼，永远都是布满温柔，带着温暖的笑意。
她的一举一动之中也不会有妖媚这种东西存在，他的蓝汐，是芙蓉一般的，怎么会有罂粟的妖冶？！
还有，莫大队长……蓝汐又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其实蓝汐完全是猜的，毕竟莫家势力摆在那里。
“莫大队长，我和你还没有熟悉到可以赤裸相见的地步，”蓝汐冷冷地看着莫风有些憔悴的脸，声音里面带了驱逐的味道，“麻烦您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当年说出那样的狠话？”看起来，莫风还不知道他们有过一个孩子……
蓝汐眼底是悲凉，心中是嘲讽。整个人，都像是被扔进了荒凉的冰原之中。也罢，也罢。
“莫大队长严重了，您是什么身份，我哪敢怪您？”，蓝汐缓缓低下头，定定地看着自己白皙的指甲，“不过，既然我都已经告诉你，我们两个人没有什么关系，那么也希望您不要再纠缠了。”
纠缠……病房之中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空气流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