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苏苏,是谁啊?”,苏罂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阻止,墨蓝鸢的声音就已经响起在了身后。
安然本来阴沉似乌云一般的眼微微愣了愣,看见苏罂身后的人,眼前一亮。
墨蓝鸢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消散,但是却僵硬地凝滞在了嘴角,像是看见了什么……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脚下向前大大跨了一步,安大声音有些干哑,带着彻夜没有休息的疲累:“小……鸢,跟我回去。”是肯定句,带着命令,没有任何商议的余地。
手指在身后慢慢地弯曲,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指尖,墨蓝鸢却不觉得疼。
“墨蓝鸢——”,安然语气之中已经有了隐隐的火气,他不眠不休,担心了整整十几个小时,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苏罂挡在墨蓝鸢的身前,像是成年的兽护住自己的幼崽一般,眼中带着冷芒。
“安然,你看到没有,她根本就不想和你走!”
呼啸的风从耳边吹过,带着些冰冷刺骨的疼痛,在脸上划出一丝又一丝看不见的痕迹。
c市的冬季,美得像是一场人间童话。湛蓝的天,若是下了雪,就更加漂亮。银装素裹,满眼清脆晶莹……
只是现在,这冬季再美——在安然眼中,却丝毫不能勾起一点喜悦。
“安然,我告诉你,”苏罂从身后紧紧地握住墨蓝鸢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你今天要是想从我这里带走她,除非从我的尸体上面跨过去!”
安然眼眸微微眯起,似打量,似探寻,看着苏罂身后地墨蓝鸢。墨蓝鸢一直都是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平日里灵动的眼,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孤寂萧瑟的味道,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就算墨蓝鸢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就算他只要再往前走上几步就可以触碰到她的脸——安然却觉得,此时墨蓝鸢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么安静地,低着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安然心中一阵抽痛,为什么不过一个晚上,却感觉你离我这么遥远?
慢慢地回眸,安然有些憔悴的脸上依旧不掩凌厉霸道,嘴角微勾:“苏罂,今天我一定要带走她!”
“带走她?然后呢?”,一向淡然的苏罂此时语气之中满是嘲讽,脸上也是不屑和憎恨,“去和别的女人滚床单,然墨蓝鸢重复着走着当年那条——蓝怜走过的死亡纸路?”
“那是一个意外!”,安然狠狠地看着苏罂,浑身有些颤抖,苍白的脸色说明他此时心中无比的疼痛。
“意外?安然,事到如今,你依旧不肯承认,你根本就不在乎她!”,苏罂音调猛地拔高,像是一只发怒的猛兽,恨不得把安然撕成碎片。
“我没有!苏罂,我怎么可能不在乎她?你根本就不懂,我对她的爱!”
“对她的爱?就是和季楚湘上床,连她的葬礼都错过,在她死后又取了那个贱人——还生了一个女儿!安然,你就是这么爱着她的!”
安然浑身抖得更加厉害,想要辩驳,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对她的爱……”,苏罂抓住墨蓝鸢的手不自觉地握紧,齐肩的发在风中微微飞舞,“就是把她害死,然后让贝瑞莎阿姨因为悲伤过度,没有多久就自杀了。”
“你对她的爱,就是在贝瑞莎阿姨死后,让汐姐姐因为无法承担起蓝氏,不得不和千离走——她明明那么爱莫风学长!”
苏罂手上青筋慢慢地凸起,要是她现在手里有枪,她一定会毫不犹豫,一枪崩了这个人渣!
“我……”,安然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到底要说些什么。因为——苏罂说的每一个字,全部都是铁铮铮的事实,残忍地摆在他的面前。
贝瑞莎的死,蓝汐和莫风的离——都是他造成的。
苏罂和安然说话,因为提到蓝怜,所以变得特别激动——她和安然都忘了,墨蓝鸢还在旁边。
等到两个人都冷静下来,心中同时“咯噔”一下,不约而同地看向墨蓝鸢。
墨蓝鸢瞳孔猛地睁大,眼中的光芒猛地破碎,像是不小心被丢落在地上的玻璃球,碎裂之后,只剩下一片漆黑。
浑身发抖,墨蓝鸢用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们……在说什么?妈妈……死了?!”
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墨蓝鸢只觉得自己每一个毛孔,都被寒冷猛地包围。
听到墨蓝鸢的话,苏罂皱了皱眉头,然后猛地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墨蓝鸢。
墨蓝鸢整个人像是被摔坏的布娃娃,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神呆滞。
她以为自己会支撑不住,猛地倒下的。墨蓝鸢有些混混沌沌地想,为什么她还好好地站着呢?明明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脚下像是踩在虚浮的云彩上面,为什么……还能站着呢?
像是被投入了深海里面的牢笼,墨蓝鸢眼前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无尽的漆黑,无尽的寒冷。
风从四面八方灌注而来,来到她的身边,像是被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狠狠地包裹……勒紧……扼杀……
“你是……小怜?”,苏罂白皙的手颤巍巍地抬起,想要触碰墨蓝鸢的脸,却又不敢触碰。
像是看着水中的月光,想要触碰,却不敢伸出手——破碎之后,就是残忍的破灭!
听到苏罂的话,安然眼中一凛,随之而来的似巨浪一般地恐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墨蓝鸢想起来了?安然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墨蓝鸢,怎么会想起来?
他和苏罂刚刚地对话,完全就是把残忍的当年血淋淋地揭开在墨蓝鸢面前。
如果蓝怜真的想起来了所有,是不是意外味着也想起来了那些他恨不得深埋地底的过往烟云?
“苏苏……,”蓝怜的声音飘忽,眼神空洞,抓住苏罂的手却是狠狠地用力,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你告诉我,刚刚你们说的话都是假的。”
“妈妈没有死,她怎么可能会死呢?怎么可能呢……她还说要教我弹钢琴的,她说过的……”
苏罂眼眸微微垂下,心中满是疼痛,紧紧地抱住蓝怜,声音轻柔:“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骗人,妈妈怎么会死呢?”蓝怜傻傻地露出一个笑容,“她说,要带我和姐姐去看最漂亮的极光的。”
一缕彩虹般的神奇光带,如烟似雾,摇曳不定,时动时静,像行云流水,最后化成一个硕大无比的光环,萦绕在北斗星的周围。
其时,环的亮度急剧增强,宛如皓月悬挂当空,向大地泻下一片淡银色的光华,映亮了整个原野。四下里万物都清晰分明,形影可见。
夜空像无边无际的大海,显得广阔。安详而又神秘。天幕上,群星闪闪烁烁,静静地俯瞰着黑魆魆的地面。
贝瑞莎描述这一切的时候,她眼眉下的一湾秋水闪耀着火一般的激情,嘴角带着优雅喜悦的笑。
蓝怜的眼中猛地掉下泪来,那么漂亮的,像是闪耀着星光的妈妈——怎么可能就变成一捧尘土,消散在风中了呢?
“小怜,”虽然苏罂此时还沉浸在蓝怜还活着这个惊喜之中,有些不能自拔。但是看到蓝怜情绪这么激动,加上还有一个安然在旁边虎视眈眈……
“你听我说,小怜。贝瑞莎阿姨,她……走得很安详。她到死,都抱着那个你一直喜欢抱着睡觉的玩偶。”
当时贝瑞莎是自杀,怎么可能会走得安详!苏罂眼中沉沉,像是灯光下的暗影,但是为了蓝怜,她不介意撒个谎。
不过那个玩偶……倒是真的……
蓝怜的眼泪流得更加厉害,晶莹的温暖不断地从眼眶里面涌出,放声地大哭着。
“小怜……”安然开口,此时却觉得自己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进退维谷,举步维艰,说的也不过是这种状况了吧。
苏罂猛地想起来,光顾着安慰蓝怜,她倒是还忘了,还有一个安然在这里呢!
呵呵,就算墨蓝鸢只是墨蓝鸢,而不是蓝怜,她都不会让安然带走人——更何况,现在知道了,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小怜!
“安然,你马上给我滚出这里,”苏罂紧紧地抱住蓝怜,手在她瘦削单薄的后背轻轻地拍打着。
“看着小怜还活着的份上,我这次饶了你!要是你再敢来打扰她的生活,安然,我保证你不会站着走出这里。”
苏罂声音平淡,却带着无比的冷意,语气之中的威胁和杀意说明她一点也不是开玩笑的。
她这次,一定会好好地,好好地守护着蓝怜,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安然看着蓝怜,想要开口说话。蓝怜喉咙里面发出有些凄厉的抽噎声,身子颤抖着,却猛地转过身……
“安然,你给我滚!这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永远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
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蓝怜眼中布满鲜红骇人的血丝。脸上满是泪痕,刚刚洗过吹干的短发此时横七竖八地贴在那张白皙的脸上,看起来格外……让人心疼。
安然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苏罂扶住蓝怜的后背,一直走进屋里去。
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一道门猛地将他隔绝在了蓝怜之外的世界。
“啊——!”,安然发出吓人的怒吼,温润如玉的脸上此时满是疯狂,手上狠狠地朝着一棵粗壮的树乱打着。
树叶簌簌落下,安然像是疯了一般,手指指节慢慢地变红,他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苏罂小心翼翼地扶住蓝怜,让她缓缓地坐在沙发上:“我去给你倒杯水。”
蓝怜只是乖巧地坐着,似乎刚刚发生的是一场幻觉——她没有声嘶力竭地朝着安然大吼过。
苏罂刚刚端着水从厨房走出,对面一扇门猛地被打开,墨樛凌乱的头发首先印入眼帘。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墨樛慢慢地打了一个哈欠,苏罂莫名就很想笑。感觉此时的墨樛完全就是一直刚刚睡醒的哈巴狗,睡眼朦胧,眼中波光潋滟——让人很有上去蹂躏几把的冲动。
要是血月里面的人知道他们的虞美人竟然会有这种——萌萌哒的想法,肯定眼珠子都会掉到地上。
不得不说,墨樛和苏罂住在一起的日子,对于苏罂的改变是巨大的。
以前的苏罂,眼神冰冷,语气冰冷,完全就是一座万年冰山。不过,这和莫风的万年冰山不一样……带着压迫性,让你恨不得眼前马上有一条麻绳——直接了解算了!
但是现在,苏罂会在不经意之间慢慢地勾起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月的时候,她会满心柔软。被墨樛气极的时候,脸上还会有嗔怒……
墨樛完全不知道苏罂此时心中的小恶魔到处乱窜,伸出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大步朝着苏罂走过来。
还没有反应过来,苏罂就觉得手中一空,一抬头,就看见墨樛优雅地喝完了杯子里面所有的水。
一股怒气猛地浮现心头,苏罂一把抢过墨樛手中的玻璃杯,恶狠狠地看着他带着水渍的嘴角。
“墨樛,这是给小怜的!”,苏罂伸出脚去,毫不留情地朝着墨樛的小腿踢去,“你要喝自己去倒!”
“喝光了!”,墨樛指着苏罂手中空荡荡的被子,嘴角微勾,带着邪笑和炫耀挑衅,“味道不错。”
苏罂张口,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再次转身朝着厨房走去。转身之前,又给了墨樛一脚。
墨樛眼角微微上扬,嗯,不错,比起最开始动不动就要拿枪崩了他——他已经很知足了。
慢慢地扭头,墨樛看到坐在沙发上面的墨蓝鸢——哦,不,现在应该叫蓝怜。
双眼通红,脸上满是泪痕,凌乱的短发,墨樛眼中闪过一抹暗色,还有那半边被毁掉的脸。
似乎感受到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蓝怜慢慢地抬头,看到站在一扇门前的墨樛,整个人愣了愣。
她记得,她是蓝怜。但是,她也记得,她是墨蓝鸢。
可是,她现在……除了记得自己是墨蓝鸢这件事,记得这个妖邪到有些不似真人的男子叫做墨樛,却再也想不起来其它的事情了。
蓝怜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她肯定忘记了什么……作为墨蓝鸢的她,有着什么样的记忆?
蓝怜的脑袋里面一阵抽痛,墨蓝鸢,墨蓝鸢……这个名字是她的!但是她除了知道这个名字,为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蓝怜的泪又慢慢地滑落,肚子里面的小东西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悲伤,轻轻地踢了墨蓝鸢一脚。
“既然想不起来,”墨樛嘴角慢慢地勾起,邪魅肆意,慵懒却满是霸气,“那就不要想了。”
突然起身,蓝怜飞快地跑到墨樛面前,扬起头,眼中带着哀求:“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墨樛双手环胸,眼中满是妖邪,整个人在光下近乎幻觉。
“求求你,我想知道……”,蓝怜紧紧地抓住墨樛修长有力的胳膊,眼中满是痛苦,“我知道你可以的。”
苏罂刚刚从厨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满眼带泪,悲痛欲绝;嘴角带笑,眼中沉默……快速地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苏罂大步朝着两个人走去。
一把将蓝怜拥入怀中,苏罂皱了皱眉头,狠狠地看着墨樛:“你对小怜干了什么?!”
啧啧啧,墨樛看着苏罂毫不掩饰的怀疑和指责,一只手抓住苏罂的下巴,眼眸微微眯起,带着魅惑。
“苏苏,你这偏心偏得,我怎么心里这么不爽呢?”
“滚!”,苏罂一把拍掉自己下巴上面的咸猪手,然后低头看着怀中的蓝怜,“小怜,你有没有事啊?他有没有欺负你?”
墨樛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自己心里怎么这么不是滋味?他之前连一个畜生都比不上,那就算了,毕竟月是他养的。
现在来了一个蓝怜,看着一边乖乖蹲坐着的月,墨樛嘴角勾得更加深,一人一狐都直接被抛弃了!
再看看苏罂那动作,不管怎么看,都像是护短——母鸡护小鸡那种!
行,你护就护吧。墨樛环胸的双手慢慢地放下,可是为什么苏罂整个动作看起来都是那么霸气?!
明明是一个女的,难道就不知道温柔一点,娇羞一点吗?
墨樛在心中暗测测地想着,不对,他要赶紧把蓝怜弄走。再这样下去,估计没过多久,他和月都变成隐形的了。
“喵——”,月摇摇尾巴,撒娇地看着苏罂,有些不满自己被忽视。无奈苏罂现在满心都是蓝怜,恨不得把墨樛给宰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可怜的月一脸的幽怨。
苏罂对于月的反应,直接坚定了墨樛要把蓝怜弄远点的想法。
“我……我没事……”,蓝怜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和苏罂说比较好。她的复活,还有那些关于墨蓝鸢的记忆……
眼睛微微转了转,蓝怜看向一旁靠墙而立的墨樛,然后又飞快地收回了目光。算了,来日方长,等到以后苏苏不在,到时候再单独和墨樛谈谈。
“好了,别哭了,”苏罂浅笑,“好不容易我们两个人又在一起了,不是应该开心一点吗?”
苏罂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喜悦,本来以为已经死去的故人,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本来以为永生不能相见的遗憾,现在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打破。
轻轻地抓住蓝怜的手,苏罂慢慢地低下头,这一次,她不会再输了!谁也不能再次伤害蓝怜!
“你就在这里好好地养身体,”苏罂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散,语气温柔,轻轻地揉了揉蓝怜的短发,“我就养你一辈子。”
当“一辈子”这三个字从苏罂口中缓缓说出的时候,墨樛眼眸微微眯起,一抹暗色一闪而过。
“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苏罂定定地看着蓝怜的眼睛,“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允许你回到安然身边。”
蓝怜慢慢地点头,声音飘渺:“我……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了。”
因为一个取悦别人而开始的真心话大冒险;当年肮脏的背叛;贝瑞莎的自杀;姐姐的舍弃……
慢慢地闭上眼睛,蓝怜苦笑,一条又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横亘在她面前。
而且,她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手慢慢地抚上自己已经凸起的小腹。要和安然生活在一起,要给他生儿育女……她现在心头像是一团乱麻,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要和安然重修旧好。
一面镜子,如果碎裂,光光道道的晶莹散落一地。可是,碎了就是碎了啊,不管你怎么努力,都是无法复原的。
她和安然的关系,就是这面破碎的镜子。至于这个孩子,蓝怜慢慢地低下头,她会把他生出来。
这个孩子体内虽然有一半是安然的血,可是,他是她的,不是安然的!
就算这么想很自私,蓝怜伸出手去摸了摸肚子,宝宝,你是我一个人的。
谁也别想抢走他!墨蓝鸢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决,安然不能,死神……也不能!
这是她的孩子,贝瑞莎的孙子或者孙女……蓝怜慢慢地闭上眼睛。
妈妈,你有没有看到,你也有孙子孙女了。你一定要保佑这个孩子,让他健健康康地长大。
“小怜,”苏罂看见蓝怜地动作,才猛地想起来,之前医生说过的话,“我有话想和你说,是关于这个孩子的……”
“我知道,”蓝怜猛地出声,眼中没有一点害怕,“我听到了,苏苏,你和医生的对话。一字不漏,我在门后全部听到了。”
苏罂脸上满是惊异,随后又慢慢地平定下来。“那你打算怎么办?”
“生下来,苏苏,我想要这个孩子。”
“你疯了!你没有听见医生说吗?这个孩子,是以牺牲你为代价的。他在你的体内一天,就会让你变得越来越虚弱!”
“而且,就算是生下来——小怜,医生说,这个孩子也会因为底子的原因发育不好。”
“最关键的是——”,苏罂顿了顿,似在诉说一件最残忍的事情,“生这个孩子的的时候,你很可能会死!”
轻轻地摇摇头,蓝怜嘴角溢出幸福的笑容:“苏苏,我不怕!你不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
她的抉择……就是留下这个孩子……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