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怀疑
一阵冷风吹来，伴随着落叶被踩碎的声音，一双黑色的鞋出现在昏黄的灯光下。
“你最终，还是背弃了自己的誓言，”男子慢慢地出声，带着莫名的笑容，慢慢地弯下腰去。
墨蓝鸢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就是非常简单舒适的房间，桌上放着一束散发着淡香的红梅——整个空间布局，都是很素雅舒心的。
“你醒了？”，一个女声从门口传来，带着欣喜若狂。墨蓝鸢慢慢地转过脸去，就看见苏罂双手端着一个蓝色的青花瓷碗，英气的脸上满是惊喜。
“苏苏？”，墨蓝鸢有些艰难地发声，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像是掺着沙石一般粗糙喑哑，“我……”
自然地坐到床边，苏罂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粥，轻柔地吹着。等到粥的温度降的差不多，苏罂才温柔地将勺子送到墨蓝鸢嘴边。
“先不要说话，你的嗓子……好像受了一点伤害，加上在地上受凉了，所以会变得沙哑。”
苏罂看着墨蓝鸢乖巧地把粥慢慢地喝下去，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只是在笑容下面，却隐匿着难以擦拭掉的怒意……
苏罂在血月里面，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但最开始看到墨蓝鸢的脸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
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而且……，苏罂喂粥的手顿了顿，刚刚听到墨蓝鸢说话的声音，才发现事情可能远远不止她想的这么简单！
又是毁容，嗓子又是受损——苏罂努力让自己脸上显得自然一点，不那么激动地抓住墨蓝鸢问来龙去脉。
像是随意一般，苏罂看似轻松地笑着，语气和聊家常差不多：“小鸢，你怎么一个人在那里？”
想起墨蓝鸢不能说话，苏罂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粥，起身拿起纸和笔递到苏罂手中。
“不小心走迷路了。”，墨蓝鸢动作轻缓，一笔一画地写下几个字，然后带给苏罂。
苏罂眼中淬满寒凉，不小心迷路了——看墨蓝鸢的表情，肯定又是安然那个该死的男人干的好事！
“我是怎么过来的？”，墨蓝鸢好奇地看着苏罂，举起手中的纸，眼睛眨了眨。
“墨樛正好出去买东西，觉得那条路比较近，就绕路回来——遇见了你。”
墨樛是这样和她说的，苏罂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却又说不出哪里有端倪。只是心中莫名的不安。
墨樛和墨蓝鸢“巧遇”……苏罂的手紧了紧，最好不要是像她猜测那样。
“阿樛？他认识我了吗？”，墨蓝鸢想了想，眼中满是开心的光芒，然后慢慢地低下头，在纸上写着，“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
苏罂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揪疼揪疼的。看着墨蓝鸢期待的眼，有些不忍心地摇摇头：“他……只是因为上次我们在医院见面，觉得我和你关系比较亲密……”
墨蓝鸢眼中的光芒像是被一盆凉水猛地浇下，一下子熄灭。
苏罂叹了一口气，慢慢地端起已经凉得差不多的粥：“小鸢，你不要想那么多。他总会记起来的。”
墨蓝鸢喝下苏罂喂过来的粥，嘴角慢慢地上扬，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将手中的纸递给苏罂。
苏罂缓缓地垂眸，上面赫然写着：“苏苏，谢谢你帮我照顾他。”
小怜，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现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会是这么温柔的笑容吧？
收起自己的失神，苏罂笑着一勺一勺舀起粥，送到墨蓝鸢面前。墨蓝鸢吃着吃着，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唔——”
墨蓝鸢捂住嘴，飞快地掀开被子，赤脚从床上跑下来。苏罂连忙开口：“直走就是洗手间。”
苏罂话音刚落，墨蓝鸢人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卧室——洗手间里传来痛苦的呕吐声，带着心身俱裂的感觉，让人害怕。
脚下微抬，苏罂大步朝着洗手间走去，就看见墨蓝鸢扶着洗手台，脸色苍白，凌乱的短发贴在两颊。
“小鸢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墨蓝鸢努力地抑制住自己恨不得要把胃给吐出来的冲动，一只手捂住嘴，另外一只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
眼眸微微暗淡，苏罂伸出手去，扶住虚弱的墨蓝鸢，什么也没有说。
苏罂小心翼翼地将墨蓝鸢扶到床上，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你就先在这里好好地养养，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小怜，你不知道，我当年到底有多愧疚。苏罂眼中闪过一抹悲伤，手有些不易被察觉的颤抖，轻轻地抚摸上墨蓝鸢的脸：“我永远……都是你的避风港。”
微微愣了愣，墨蓝鸢眼中有泪光闪动，伸出手去，紧紧地抱住苏罂。她墨蓝鸢何德何能，可以遇到苏罂。
人生在世，遇到千千万万的人，多如浮萍过水，不着痕迹。若是能得一真心知己，此生也是无憾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见苏罂地第一面，第一感觉就是——心疼，莫名其妙的心疼苏罂。
墨蓝鸢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一只慵懒的猫，睡在街角晒太阳一般的模样。
轻轻地抓住苏罂的手，墨蓝鸢嘴角露出一个浅笑，慢慢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感受到手心下，有轻微的异动，苏罂的眼睛猛地睁大，脸上满是欣喜：“你……你怀孕了？”
墨蓝鸢嘴角微抿，笑着点点头。苏罂像是小孩子找到了新奇玩具一般，有些激动得不知所措。
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墨蓝鸢眼中溢出初为人母的喜悦和期待，这个孩子，她一定要好好生下来。
像是偶然发现，隐秘的荒凉世界角落可以找到一朵玫瑰花一般，那种生命带来的喜悦和激动，让墨蓝鸢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苏罂激动之后，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愤怒和恨不得把安然碎尸万段的杀意。
墨蓝鸢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和安然脱不了关系！
但是安然竟然让墨蓝鸢一个孕妇只身一人在外面，还是在那条偏僻的路上。猛地看到墨蓝鸢的衣服，苏罂只觉得自己心底的火“蹭蹭”地往上冒。
墨蓝鸢还穿着这么单薄的病服——，现在已经入冬，穿着棉衣都不为过。
如果苏罂手里现在有一把刀，她一点会毫不犹豫，去把安然大卸八块。
目光慢慢地定到墨蓝鸢的侧脸上面，苏罂眼中都是心疼。随后嘴角微勾，带出一抹冷笑，呵呵——墨蓝鸢这脸，估计也和安然脱不了关系吧！
想到这里，苏罂真的是把安然扔出去，乱棍打死的心都有了。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安然——你永远都是这样！
当年和小怜在一起，也是让她伤痕累累；现在到了墨蓝鸢，这脸，声音，都是毁了！！！
苏罂轻柔地抚摸着墨蓝鸢的发丝，像是春风吹过，带着无比的温暖，让墨蓝鸢心中满是感动。
突然抱住苏罂的腰，墨蓝眼泪鸢猛地流下来。你看，就算那么多苦难，她都不曾哭泣，不肯认输。
可是当别人给你一点点温暖和问候，她却这么不争气地掉了一地的泪。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苏罂声音轻轻的，像是害怕惊走森林里面休憩的鹿，“我会保护你的。”
“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有我的地方，都是你的家。不管你需不需要我，可是小鸢，你要记得，如果难过了，你随时都可以回来。”
墨蓝鸢点点头，甜甜一笑，像是一个得到糖的小女孩。苏罂慢慢地起身，扶着墨蓝鸢躺下去，然后细心地给她盖上被子。
拧了拧门柄，慢慢地关上门，苏罂眼神清冷。墨樛双手环胸，靠在墙边：“那个女人睡着了？”
“她不叫那个女人！”，苏罂瞪了墨樛一眼，语气里面满是火气，“她有名字，叫墨蓝鸢，而且她还是你……”
“看来我把她捡回来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墨樛打断她的话，嘴角微勾，带着妖孽绝色，“苏苏很开心。”
苏罂皱了皱眉头，把那句“她还是你的未婚妻”咽回肚中，心中只觉得堵得慌。墨樛为什么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最关键的是，小鸢现在是最需要人安慰和陪伴的，她再怎么说……和墨蓝鸢感情也没有那么深厚！
那么墨樛就成了最合适的那个人，对于墨蓝鸢而言，他既是亲人，又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兄长。
但是墨樛现在偏偏什么也想不起来，苏罂有些愤恨地看着墨樛，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墨樛慢慢地侧脸，嘴角是一抹邪笑：“怎么，突然发现我长得太帅，准备多看几眼？”
苏罂冷笑，不理他，然后慢慢地转身坐到沙发上：“我准备留小鸢在这里几天……嗯，可能是一辈子。”
“所以呢？”，墨樛浅笑，“你想说什么？”“你要对她好一点，”苏罂想了想，威胁一般地捏了捏拳头，“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
墨樛眼中闪过一抹暗色，似玩笑似认真：“你要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把我赶出去？”“她不是不相干的人！”，苏罂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不可控制的激动，“墨樛，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轻轻地一笑，墨樛闭上眼睛。底线？提到关于顾子南的事情都没有这么激动，看来墨蓝鸢在苏罂心底地份量挺重的。
只是苏苏，到底是墨蓝鸢是你的底线，还是蓝怜是你的底线？
那个曾经绚丽了你所有冰冷的少女，让你背负着那像是铅石一般的愧疚，将你压得直不起身来。
你的底线，墨樛慢慢地弯下腰，捻起一缕苏罂已微微变长的黑发：“苏苏，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那个？”
不管是顾子南，还是蓝怜，他们的存在，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掩埋我存在的痕迹？
“墨樛，我希望你，”苏罂定定地看着墨樛，一字一句，像是一把铁锤，狠狠地敲打在墨樛心上，“对墨蓝鸢好一点。”
“就算你不记得自己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和墨蓝鸢有什么关系。可是，墨樛，我希望你就算是为了我，也可以把她当做是亲人一样。”
墨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过了很久，才慢慢地一笑：“好。”
苏罂只觉得，真是讽刺！明明是墨蓝鸢的未婚夫，现在却还要因为她的关系，而对墨蓝鸢好一点。
“喵——”，一声软绵绵带着撒娇一般的叫声响起，苏罂慢慢地低下头去，看到一只卖萌的毛茸茸的小东西。
苏罂浅笑，然后伸出手放在空中，月脚下一个用力，猛地扑进苏罂怀中。“月，是不是饿了？”
眼眸之中布满温柔，苏罂揉了揉月白色的绒毛：“刚刚去哪里了？为什么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月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妩媚的眼睛一闭，像是在笑一般，小脑袋在苏罂胸前蹭了蹭。
墨樛双手环胸，站在窗前，看着一人一狐之间地互动，眼中涌动着些幽暗。呵呵，他现在真的是连一只畜生都不如了！
“墨樛，把牛奶拿给我，”苏罂轻轻地抚摸着白狐，有些奇怪地看着膝头乖巧的月，“真是奇怪，你明明是狐狸，为什么会猫叫呢？”
像是听懂了苏罂说的话，月缓缓抬起头，然后扭头看向一边被叫去做苦力跑腿的墨樛。
墨樛手上拿着一个白色小碗，里面是醇厚香味的牛奶。看到月那双带着些狡黠的眼，墨樛嘴角慢慢地勾起，眼中满是寒意。
呵呵，真是被苏罂养得胆子大了，现在竟然敢用这种得瑟的眼光向他炫耀……
脚步轻缓，墨樛不缓不慢地将手中白色小碗放到地板上。直起身子，墨樛突然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一把提起月脖子后面，脸上是优雅的笑容。
“来，”墨樛将月放到牛奶面前，蹲在地上上，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不怀好意的笑意，“不准浪费，全部喝光。”
苏罂刚刚本来正想责怪墨樛，为什么提起月的时候那么粗暴，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但是现在，看到墨樛对着月说话这么温柔，苏罂还是把刚刚那句话咽了下去。
“这是最贵的牛奶，要是你喝不光，剩下一点点，你就给我去屋子里呆一个小时。”
月回头看了墨樛一眼，当看到墨樛眼中满是威胁和奸诈，浑身不自觉地一抖。它为什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正坐在沙发上面的苏罂这次没有再站在墨樛反面，她也一直推崇节约，不能浪费。
看着月，苏罂难得脸上满是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月，不能浪费，要全部喝光哦。”
月呆了呆，心中那抹不好的预感顿时更加强烈。
苏罂看着月，心中充满欢喜，这小家伙来她家至少有一年了。从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已经把月当做是自己的家人一般。
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苏罂笑着从沙发上面起身，挨着墨樛慢慢地蹲下，看着白色的狐狸：“月，你的家在哪里啊？”
月盯着面前的牛奶，一直不肯下口——不是他挑食，实在是刚刚主人那个眼神实在是太慎人。
听到苏罂叫它的名字，月像是解放一般，猛地抬起头想要朝着苏罂扑过去。墨樛嘴角一弯，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月的脊背上面慢慢地滑动着。
“要是你不喝，我就把你现在关进小屋子里。”
墨樛脸上闪过一抹暗色，声音里面却满是优雅，好像说出这句话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苏罂还没有发现墨樛近乎有些强迫地想要让月喝下这些牛奶，依旧温柔地看着月，像是和一个朋友聊天一般：“月，你是不是从哪家宠物店里面偷偷跑出来的啊？”摇摇头，月摆摆白色的棉花糖一般的尾巴，示意自己并不是宠物店里面跑出来的。
看了一眼墨樛，月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是无辜的。它本来就不是宠物店里面跑出来的嘛，为什么要用那种眼光看着它？！
苏罂想了想，一边摸着月丝绸一般的皮毛，一边扭头看着墨樛：“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挺奇怪的，月好像很喜欢你。”
墨樛伸出修长纤细的食指，勾了勾月红似山楂一般的鼻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就是很招动物喜欢。”
苏罂在心中把墨樛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自恋到了墨樛这个地步，也是够了！
“那你为什么对它的生活习性那么清楚？”，苏罂还是不肯放过这个问题，眼睛直直地盯着墨樛，“月刚刚来的时候，从吃到住的地方，你都做得那么熟练，我甚至有时候怀疑——”
声音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苏罂一只手慢慢地握紧：“月——是不是你养的？”
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喝牛奶的月听到这句话猛地扭头，看向墨樛，眼中满是惊恐。墨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唇角微微上扬：“所以呢？你又准备要安个什么罪名给我？”
苏罂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把接下来地话吞进了肚子里。她想问：“把月带到我的身边，你有什么预谋？”
“墨樛，你为什么接近我？”“你和小鸢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从你进入我的生活以后，我的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像是一团乱麻……”
苏罂有那么多话想要问，但是对上墨樛那无比认真的眼，明明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却像是一根鱼刺一般，硌得她生疼。
“说啊，”墨樛眼中突然迸发出冷意，一把抓住苏罂，猛地将她压倒到地上。
月看见这变故，吓得不轻，呜呜叫了一声，然后连忙从门口逃出。完了完了，主人生气了，主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它还是暂时避避风头吧，万一它很狗血地被余怒波及了，估计接下来每天都是洋葱了……
想到了各种洋葱满汉全席——洋葱沙拉，煮洋葱，炒洋葱，凉拌洋葱——月浑身不自觉地抖了抖。它还是跑吧，跑得越远越好！
“你在怀疑我对吗？”，墨樛两只手将苏罂整个人牢牢地固定在地板上，眼中冷色四溢，“你在怀疑什么？我想要谋杀你？”
“墨樛，你冷静一下，”苏罂皱了皱眉头，她完全没有想到，不过是一句试探，却会让墨樛情绪变得这么激动。
“你是不是要和肖裕走？你以为我要对你不利是不是？”
“你忘了当年从肖裕手中救下你的人到底是谁？还是你忘记了——我为你承受的那些？！”
“那些耻辱，那些龌龊，苏罂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遍，让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绝望！多么生不如死！”
苏罂眼睛猛地睁大，墨樛这是把她当成了墨蓝鸢？看着墨樛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像是一片落叶在秋风之中飘摇。
慢慢地伸出手去，苏罂手上微微有些僵滞，最终还是抱住墨樛：“阿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吗？那些手掌在你身上游走，像是冰冷的带着毒液的蛇一般。”
“不要说了，”苏罂猛地出声，眼眸微眯，“都过去了。”
“过去？”，墨樛脸上闪过一抹嘲讽，紧紧地抓住苏罂的胳膊，“不……永远不会过去，永远不会结束！”
“那些恶心的家伙趴在你身上，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吗？偏偏你浑身无力，丝毫不能反抗，就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可是，你的感官却是如此清晰，他们对你所做的一切，你全部都能感受到。然后无限地放大，放大……”
“不要说了！”，苏罂猛地闭上眼睛，近乎哀求，“墨樛，不要说了。”
这种事情，搁谁谁都受不了，更何况，是那么骄傲的墨樛。看着墨樛那如米开朗琪罗雕刻的神祗一般的英俊面容，苏罂慢慢地伸出手去，放在那冰冷的面颊上。
“墨樛，一切都过去了，你已经从那段时光里面走出来了。你不会永远活在那阴影之中，墨樛，你会有最新的生活。”
“苏苏，”墨樛闭上眼睛，长长的黑色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美丽的阴影，“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的未婚妻，不能离开我……”
苏罂愣了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去抱住墨樛，将头放在他温暖地肩头：“好，我不会离开你的。”
苏罂话音刚落，“啪——”，清脆的破碎声猛地充斥空中，生硬地切割开这和谐的一幕。
墨蓝鸢双手依旧保持着握住杯子的姿态，呆呆地站在门口，脚下一片晶莹碎裂，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