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兰悦和儿女三人打了一辆车,姚进孝坐在前排,举起手中的稽查队证件。司机有些惊慌,连忙问几人去哪,说出目的地后,司机更惊慌了。
“姚裕华不可能为了我们收购科勃采夫电影院,她不会安那么好的心。从一开始,在姚裕华的操控下,我们商会大力扶持文化行业,在此基础上我们主张开设一家电影公司。”兰悦和姚裕萍分析道。
姚裕萍小声和母亲补充:“而姚裕华一开始以我们荣欣粮行深耕米面行业,从未做过文化产业之缘由拒绝了自己开电影院,反而想收购现成的科勃采夫电影院。商会主席刘铭也说,姚裕华对这科勃采夫电影院十分看重……”
姚进孝看上去义愤填膺,“本来开设电影院就是我姐提出来的,姚裕华不支持,反倒自己收购科勃采夫电影院,在父亲的面子下,才勉强让我管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虽然姚裕萍对于姚进孝管理电影院一事感到嫉妒,但她最喜爱的就是自己的弟弟。从前,在父亲刚刚收养姚裕华的时候,自己处处不如姚裕华,母亲兰悦总是奚落自己,只有弟弟姚进孝维护他。
“进孝,你好歹会讨父亲喜欢,争取到了管理位。”
姚进孝察觉到姐姐有所不平,陪笑说道:“嗨呀,我的姐姐,我还能少了你的不成,这电影院就算是我的,我也分你一半。”
“我们不能再让这个姚裕华嚣张下去了。”兰悦咬牙切齿,“姚裕华志在电影院,我们就要把电影院从她手上夺回来,消消她的气焰。”
兰悦独自一人横穿姚家大院,推开房门,正好看到姚东强。
“东强,在忙吗?”
姚东强正在伏案写作,他是荣欣粮行的董事长,自然有许多工作在身。兰悦这么一问,让姚东强颇有不悦。
“我在核对科勃采夫电影院的账目,姚裕华给予这个电影院太多资金支持了。”
兰悦听到姚东强传递出来的情报,有些喜出望外,但她很快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故作深沉的说,“东强啊,这资金肯定是要多多投入到科勃采夫电影院上的,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荣欣粮行本身就已经包揽了整个哈尔滨粮食业务,这项工作就已经让人感到头疼了,更别说新添了个科勃采夫电影院。”
姚东强抬起头,看着兰悦,有些难以置信。
“兰,你对姚裕华有些成见,我都知道。”
兰悦急忙摆手,“东强,这不是成见的问题。这样吧,不知您是否有时间跟我走一趟,亲自参观一下即将收购的科勃采夫电影院?”
科勃采夫电影院的装潢在荣欣粮行资金的投入下更加金碧辉煌,票价反而有所降低。因此这里一改之前的风评,成了整个哈尔滨最受欢迎的电影院。
姚裕华降低票价,提高投入,导致科勃采夫电影院虽然在盈利,但并没有盈利太多,基本上保持了收支平衡。这些是姚东强所掌握到的情报,他也希望电影院能再多挣点,也多次和姚裕华提出改变政策,电影院的政策却并没有太大改变。
“更辉煌了。”姚东强发出感叹。
只见电影院大厅,一盏三十米长的水晶吊灯从穹顶水流之下,垂到半空,每一颗水晶反射金黄色的灯光,将整个电影院折射得光怪陆离。地板还没来得及更更换,从前的实木地板显然已经准备拆除,因为大厅的角落已经堆满了黄色大理石地砖。墙面看起来也要重新粉饰,油漆、装饰、标牌等已经倚靠在墙角,人们不会过度在意这些还未安装好的材料,一进大厅第一眼肯定看到的是吊灯下面那姚东强的雕像和荣欣粮行的标牌。
电影院行人络绎不绝,看完电影的人议论电影的精彩或枯燥,等待看电影的人沉浸在这宏伟的大厅气氛中。
兰悦指引姚东强去办公室,一边指路却看着姚东强,一个工作人员与她撞个满怀。
“小心点,姚裕华没教过你们待客之道吗?走个路都能撞到人,这电影院还怎么办下去?”
工作人员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姚小姐,我,我们已经好些时日没见到过姚老板了。”
姚东强双目一凝,盯着员工的眼中仿佛有杀气。
“你说什么?好些时日没见到过姚老板了?”
员工这才注意到姚东强,赶紧鞠躬,“姚董事长好!”声音洪亮,吸引大厅不少人的注意。
“姚裕华很注重科勃采夫电影院,怎能好些时日没亲自来电影院呢?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是否怠工?”
工作人员直喊冤枉,就差给姚东强跪下了,“姚董事长,我可不敢怠工,我是擦地的,电影院每个角落的地面都归我管,您知道,荣欣粮行这四个大字是哈尔滨最好的名号,我深知这份工作得之不易,我任劳任怨,哪敢怠工!”
姚东强眉头锁紧,再问道:“那你负责打扫办公区域?”
“是的,是的,我哪都擦,哪都扫,不敢懈怠啊!”
如果如同这位员工所说,姚裕华很少光顾科勃采夫电影院。这个电影院收购下来也来之不易,姚裕华也多次和自己表示这个电影院之重要性,可见她的言语和行动有一定的相悖之处。
姚东强点点头,摆了摆手。
“辛苦了,荣欣粮行能有你这样的员工是我们的福气。”
工作人员听了喜出望外,嘴角瞬间绽放开,有些眉飞色舞地道谢,还要跟着姚东强和兰悦带路。
“别给脸不要脸,快滚。”兰悦踢了员工一脚,他乐呵呵地离开了,还不忘往这边鞠躬道谢。
“东强,我们去办公室吧,许多资料都存在那里,您看了也能大概了解电影院最新现状。”
穿过大厅,登上楼梯,这里的装潢也等待着改变。
“这装修是姚裕华策划的?”
兰悦摇头,“不清楚,这得问进孝和裕萍。”
“哦?为什么要问他们?”
兰悦带着姚东强来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门,姚进孝和姚裕萍正在办公室忙活地不可开交,姚裕萍整理资料,把她在哈尔滨商会秘书处学到的本领全部应用到了电影院的资料管理上,姚进孝一边打电话,一边记录着什么,看起来像是在处理电影院对外事务。
姚进孝和姚裕萍看到父亲的到来,也不停下手中的工作,一边干活一边向父亲问好,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爸爸,您来电影院是干什么啊?”姚裕萍看似很惊讶,“我只是来帮进孝管理管理影院,商会的工作我已经完成了。”
姚进孝也不忘附和,“爸爸,这电影院里有我们就行,您不必劳烦。”
姚东强脸色阴郁,直接发问道:“姚裕华呢?”
兰悦急忙凑上来,满脸陪笑,“东强啊,您别生气,我们虽然和姚裕华有些许隔阂,但我们毕竟也理解她。之前她一个人做荣欣粮行的老板,我们都没有异议,一个荣欣粮行她还是管得了的。但自从收购了科勃采夫电影院,荣欣粮行的业务可多起来了,这些业务就像敌人的拳头,就算姚裕华再厉害,打起来那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姚东强没有做任何表示,他只是观察着姚裕华和姚进孝,确认二人是真的在工作,而不是逢场作戏。
姚裕萍顺着母亲的话添油加醋,“妈妈说的是啊,我们的姚裕华姐姐确实很能干,把我们家族的企业管有条不紊的,但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还以为她的心思已经不在家族生意上了,但其实是我错怪她了,她又要处理荣欣粮行的米面生意,又要促进科勃采夫电影院的繁荣,太难做了。”
姚进孝打完电话,接着姐姐的话继续说,“我知道姚裕华姐姐很看重电影院,哈尔滨商会主席刘铭先生虽然没有向我们透露二人之间说了些什么,但也表示姚裕华看重电影院,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嘛,爸爸,我看啊,您不如九八这电影院给我们吧,为了家族企业的繁荣,多一些人也多一份力量,也不会太累着我们的裕华姐。”
姚东强沉默不发,眼光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独自离开了电影院。
晚间,姚家大院灯火通明,柔和的灯光驱散月光。屋内,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桌前,气氛凝重。
姚裕华在荣欣粮行工作了一天,到家已经有些疲惫,姚东强执意要召开家族会议,仆人准备好了饭菜,此时却无人动筷。
兰悦先开口,目标直指姚裕华。“裕华啊,这一天挺忙的吧。”
姚裕华笑了笑,“感谢兰姨关心,忙碌是我每日生活的主旋律,就不存在我不忙的时候。不过我倒是乐在其中,看着姚家的产业逐渐扩大,我内心也越来越自豪。”
兰悦也跟着笑了笑,眼神示意姚裕萍。
姚裕萍没有和姚裕华说话,而是转过头看姚进孝:“姐姐那么忙,我们就别给她添麻烦了……”
姚进孝打断姚裕萍,直抒胸臆道:“我们怎么能麻烦姐姐?我们得主动为她分担啊。”
姚裕华冷哼一声,她当然知道各位的小心思。
“我能处理好荣欣粮行的所有工作,弟弟妹妹们的心意我领了,只是目前还不需要帮助。”
姚东强发言了,他的语气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裕华,你几日没去电影院了?”
姚裕华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忙,如实回答道:“有些时日了。”
姚东强摇了摇头,动筷。兰悦见状,眼神示意姚进孝和姚裕萍吃饭,碗筷碰撞声如同交响乐般此起彼伏。
姚裕华凑近姚东强,问道:“爸爸,您的意思是?”
“不如你就把电影院给进孝和裕萍吧,你集中注意力管理荣欣粮行本部就好。收购电影院这事,你做的很好,我很欣慰。”
姚裕华愣了一会,点点头,同意父亲的安排。没人注意到她吃饭时嘴角难以控制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