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泽这话倒是说的信誓旦旦,竟然连迦兰都被说的语塞。
可无论是利用还是故意的套近乎,迦兰都绝对不同意宫泽再惦记着这么一个人。
再开口,迦兰干脆说道。
“那行吧,君上你要是这么喜欢静安君,不如今夜就招他来侍寝好了。
反正奴看那静安君也是相当愿意的很呢!”
迦兰这可就是气话了,而且更是以退为进才对。
但还别说,宫泽偏就吃这套!
他当即被迦兰这话吓得跳脚,连碗筷都要登时甩掉的及时辩解道。
“你你你!你少胡来啊!孤何时说要让静安君……侍寝了?!
这不是你说的么?静安君按照辈分还是孤的小叔叔呢!
合着孤有那么饥不择食的连自己的小叔叔都要下手?!”
虽说静安君跟宫泽也不是亲的叔侄关系,但至少也有亲戚关系那一层在。
但宫泽在乎这些,可人家大苍国的人却全然不在乎的。、
这不,反倒是迦兰暗瞪一眼宫泽大惊失色的拒绝反应后,越发撇嘴起来。
“哼!奴看君上未必是不敢下手,而是担心自己被会某人看见了追杀吧。”
宫泽:“……”
这个迦兰,真是越发胆子大了哈!竟然敢这样跟他这个君上说话?
还真是……汗颜啊!汗颜!
敢情自己才登基为君上三天而已,怎么哪哪都是是非。
前有各方大臣的不服气也就罢了,连后院都频频起火啊?!
宫泽这下不得不对着自己的碗筷唉声叹气了,“这后宫果然不是个好玩意。”
末了,迦兰见宫泽情绪不佳,倒是也不敢再闹下去了,这才好声好气的劝解道。
“君上……奴知错,奴不该跟君上闹脾气的,还请君上责罚。”
迦兰还真是认错比发脾气更加来的迅速,愣是让宫泽听得头痛,却又摆手道。
“罢了,罢了,哪里就是你的错了,这跟你可无关的。”
宫泽说着就摇头,一脸困惑的表情下更是暗忖着刚才那个少年郎。
‘诶……好好的人,怎么就成了笼中困兽,难道他是想找自己来说话解闷的?
再不然……自己倒是能有什么权利可以帮助他啊?’
还别说,宫泽虽然对静安君没什么想法,但这心里头或多或少也有些同情起来。
毕竟这种意外偶遇的事情被连起来可不就是成了一句“外遇”嘛。
落幕后。
宫中也渐渐消停不少,连四处走动的人影都很少。
静安君的宫殿在宫中最偏僻的角落里,即便是常年在宫中行走的人都很少来往。
这也足以可见静安君是有多不受前朝君主的待见。
且据说,静安君当年的生母还是一个宠妃身边的宫女,却因为当年的君主一次意外。
才得以被宠幸的,但又因为此事一直被隐瞒下来,所以都无人所知这件事情。
直到静安君的生母已经诞下子嗣后,宫中的人才再也隐瞒不住的上报给君主。
但殊不知,就在静安君的出生被认可的同时,他的母亲就被逼自尽了。
身为一个宠妃怎么可以让一个宫女爬在自己头上去,自然是要留下这个子嗣傍身。
但其生母嘛……当然是要作废掉的。
然而只可惜这个宠妃的命也不好,竟然在后宫争斗中一不小心失宠不说还丢了小命。
这下可好,可怜静安君还不到一岁,就彻底没有了依靠。
随后又被宫中的其他妃子已经嬷嬷们轮流照顾多年,才总算是熬过全部的骨头再长大。
然而,这样的少年却哪里是如同宫泽所想的那般阳光向上的。
他的内心早就被阴郁填满,甚至都要逼得他走投无路。
“主子,您又不吃晚膳么?”
待到芥子进来时,静安君依旧坐立窗边看着外面的月光发呆。
桌上的一盘一碗丝毫没有动静,只听静安君淡漠的嗓音响起。
“不了,那些猪食你想吃就端走吧。”
比起白日在宫泽面前的阳光明媚,此刻的静安君才算是露出他真正的面目来。
他不仅对宫中的一切早就厌倦,甚至对自己这样的生活也毫无半点希望可以寄托。
但就算是再暗淡的人生也会被莫名的丢下一道阳光来。
而对于此刻的静安君来说,他唯一的阳光就是宫泽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新君。
末了,芥子被自家主子说的一顿,既不敢上前,也不敢开口退下,只好呆愣着。
直到门外再走进一个年长的侍者后,再犀利的眼神迅速扫一圈屋内只冲着芥子吩咐。
“下去吧。”
“呃?是,融宽哥哥。”
融宽是一直陪在静安君身边的长侍者,芥子只是后来被宫中按例分配而来的小奴。
平日里,静安君很少跟融宽之外的任何人说话,包括芥子也是。
兴许在其他人的眼中,静安君就是一个性格孤僻而又古怪的孤寡少年罢了。
但他们却从未思考过,这样的少年都经历了什么人间疾苦。
“主上。”
融宽待到芥子离开后,才亲自端着一碗粥汤上前,蹲身在静安君身前。
他也不用静安君开口,就细细说道。
“主上也不要着急,您今日才跟君上遇见,要是君上真的对您做点什么了,才是要担心。
总之,只要君上对您有所印象,以后多得是机会。
主上已经忍耐多年,难道还在乎这一时片刻么?
还请主上放心,奴一定会陪着主上离开这里的。”
融宽的话总算是让静安君叹息几分。
他承认自己是着急了,但是换做谁谁又不会着急呢!
他甚至都恨不得宫泽立刻召见自己,只要肯答应自己出宫,哪怕是更过分的事情都可以。
但融宽不知道的是,这样的事儿怕是永远也不会发生。
“融宽,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好,要不是你,我只怕早就被这深宫后院所吞没了。
我才十八岁,怎么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八十岁似的,外面的世界究竟又如何呢?”
静安君有时候也很矛盾,他一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边却又不想。
就像是他今日在面对宫泽一样。
末了,静安君接过融宽手中的小碗,有一口每一口的吞咽道。
“我今日见君上了,但我总觉得君上并非一定会答应我什么。
不过我也看得出,君上并无心计,只是他身边的迦兰大人就未必了。
他很清楚的提醒我的出现不是意外,只怕他定然会从中作梗。
罢了,正如你所言,本君已经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活了这么久,何必再着急呢。
越是着急就发办不了事情,这才是真的。”
待到静安君将最后一口早已冷掉的粥汤咽下去后,他才重新打起精神来。
而一边的融宽听见此话后,更是低垂脑袋将目光落在静安君紧握的双手上缓缓叹息。
“是,主上安心,奴自然会在暗中相助主上的。”
是夜,偏殿内连烛光都没有多一丝一毫的挽留,很快就熄灭了。
而主殿这边却依旧是热火朝天。
宫泽连夜批阅了不少奏章,甚至其中还有很多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东西,气得宫泽大骂。
“这些人!分明是欺负孤年幼无知吧?竟然拿这种连小学生都不如的东西瞎糊弄!”
宫泽已然被气得大骂,竟是连“小学生”三个字都冒出口来。
不过迦兰也听不懂,只跟着拧眉凑近,将地上的奏表都一一捡起道。
“君上息怒,若是有人做的不好,还请君上直接下令惩罚即可。
虽说君上如今还是新帝,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要拿出气势来,也免得下面的人不听从。”
迦兰这话还用得着说么,宫泽早就心有定数。
他一巴掌拍上桌,大怒道:“没错!孤明日就要好好的跟这些人上上课!
明明就是一份关于京城的简单汇报,怎么到了他们这些文人笔墨之中就变得如此复杂!
想当初那些教科书上的文言文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呢!气死人啊!”
宫泽此刻倒是想多几个王安石晏殊之流的丞相在手,奈何这里可是大苍国!
哪里来的丞相啊?!
念及此,宫泽更是两手一拍,煞是有了想法。
“等等?没有的话!我可以找一个人啊!”
宫泽拍着脑袋灵光乍现,更是在第一时间就找出一个绝妙的人选来。
“呵呵……我敢说,温先生那种人做丞相,肯定是一流!”
呃?所以说?宫泽你打算让温一舟给你这个新帝来打工当丞相么?!
换言之——
当初你给人家温一舟温先生当小徒弟。
可如今却要让人家文武双全的温一舟反过来给你当丞相?!
这个嘛……还真是绝妙啊!
甚至连宫泽自己都有些抓耳挠腮的犹豫起来。
“温先生会答应么?会吧……不会吧?”
天知道就在宫泽暗自纠结时,远处的将军府内的主屋内已经传出不少喷嚏声。
“阿嚏!阿嚏!”
看来,温先生这还真是被惦记上了哈。
“嗯?温先生身体不舒服么?”
这不,等到温一舟捂着半张脸挡在衣袖后,姬樱可是要挑眉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