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恒之所以会心情大爽,无非是他知道汪直这一次肯定死翘翘。
襄王这么多年来都未曾从宫中入手,好查出尊王那边的实情。
正所谓派出去的人,要么是回不来,要么是一无所获的回来。
不然,襄王也不会按兵不动大这么多年。
而这也算是尊王那边的能耐吧,否则他们长首门也不会被将军府压制如此之久。
可正如襄王所说的那样,在如此僵持下去只会对他们不利,谁都想打破现状重新洗牌。
只不过没有兵力、没有人力、没有实力的洗牌只是自寻死路。
所以皇甫恒是半点都不带怕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襄王的兵力。‘
也许在襄王上位之后,自己才会被称为“良弓藏”的一份子。、
但在此之前却是绝对不能够的!
可偏就汪直还看不够这一点,整日沉浸在自己所编织的美梦中无法自拔。
这厢。
巫丞跟着汪直先行离开后,一路返回时就小心追问道。
“不知王爷那边可是发脾气了?该不会是因为奴才的事情吧?”
巫丞不敢直言太多,倒是开口就认错。
汪直听得心都化了,毫不避讳的拉着巫丞就道。
“放心!跟你无关!
总之啊,这一次皇甫恒是死定了!
他还以为自己手握长首门就可以在王爷面前耍横呢!
殊不知王爷早就对他不满,且一直都觉得他有逆反之心。
不过也是,倘若换做是我,我也会对一个手握兵力的人感到不安。
更何况是王爷呢?但偏就皇甫恒还一个劲儿的不肯低头,就知道蛮横。
啧啧……我看他都不用动手,也得落一个脑袋搬家的下场喽!
正好我这一次可以在王爷面前立下大功,可不会再让皇甫恒那家伙爬在我头上去!”
汪直越说越来劲儿,也听得巫丞深深记在心中。
他再找机会将此消息传递出去后,就等着将军府那边的人如何回应。
是夜,将军府中的人却并没有及时休息。
消息是被彦鹊从进主屋的,当时宫泽还在帮温一舟整理古书。
他正听温一舟讲述大苍国上的历史,就听彦鹊回禀道。
“先生,巫丞来信了。”
听此,宫泽比温一舟还要反应迅速,煞是起身,却再回头看一眼温一舟。
见其点头后,宫泽才立刻开门请彦鹊进来,又急急问道。
“巫丞怎么样?他还好吧?”
其实宫泽的心里也始终惦记着巫丞,毕竟阿布离开前还嘱托自己要照顾巫丞呢。
可结果,他却是连自己也照顾不了,又何曾去顾忌他人。
彦鹊听此,一边将袖口里深藏的一卷薄纸取出递给温一舟,一边再对宫泽道。
“他如今在汪直身边还算是进展顺利,但是……”
后面的话彦鹊可不敢保证,要知道这世上没有几个做奸细和卧底的人可以活着回来。
就算是一时平安,此后也是痛苦。
说真的,怕是巫丞自己也料到这一点。
所以他才会走得如此坚定坚决。
不过,眼下再怎么思虑也无法带着伤感的情绪,唯有听温一舟出声道。
“巫丞的消息说,汪直打算亲自派人去尊王那边打探消息,可见襄王这是真的着急了!”
温一舟在说这话时,颇有几分吐息。
也是,他们谋划多年,布局多年,甚至是牺牲了多年,终于等到襄王自乱阵脚。
“是么?可是我们这边要怎么准备?
如果我们不给对方一点甜头的话,只怕……”
“只怕什么?”
宫泽竟是主动参与到讨论之中,更是被彦鹊紧紧追问道。
要知道自从宫泽上次“一不小心”吐露出几分决策后,他变成了智囊团。
不仅连秋雀和彦鹊两人都拉着追问,甚至连温一舟也会有所倾听。
就像是此刻一般,对于宫泽的提议,温一舟同样赞同,且顺势接过话头。
“只怕襄王会一鼓作气直接动手。”
这话还真是跟宫泽想到一起去了!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襄王已经心急,那说明他此刻是最想知道某些消息的。
甚至都不会仔细认真的辨析这些消息的真假。
我看都不如让我们的人悄悄放出一些假消息,却可以借此来以假乱真,如何?”
宫泽再次提议,听得彦鹊很是吃惊。
他之前果然是太小看这个小徒弟了吧,怎么总是可以给出自己更多的惊喜。
听此,彦鹊自然是觉得这个策略不错,但他还是先转头看了一眼温一舟,等待下令。
而温一舟可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好的策略,只道。
“就这样做吧。”
听罢,彦鹊立刻起身去办理后续事情,而宫泽却是被再次留下。
温一舟原本就打算对宫泽谈及宫中的事情,却不想被刚才的小插曲打断。
但现在重新接上似乎也没什么影响,只听他接道。
“如果让你现在进宫去见尊王,你可有什么想法么?”
温一舟其实也很矛盾,他既想要宫泽进宫,却又不想,总是犹豫不决下不出结论来。
眼下他反而是要听听宫泽的想法,毕竟这几次来的决策他也有所参与,并非无能之士。
可宫泽却从未考虑过自己要进宫的事儿,一时间听见温一舟这般问话后,倒是愣住。
“啊?进宫?为什么?我进宫么?我进宫干什么?”
如今宫泽在温一舟面前倒是没有那么紧张小心了。
但他这一番话说完后,却是有些后知后觉的低头,只觉得自己说的太多。
听此,温一舟的脸色很是阴郁低沉。
但他并非是对宫泽在生气,而是在跟自己生气。
想要保护,却又做不到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惹人头痛。
半晌后,温一舟才叹气的摆摆手,“罢了,你退下吧。”
不得不让宫泽离开,而自己重新考虑的温一舟也是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但是宫泽却在离开前小声嘀咕道。
“先生……您别生气,我知道自己笨,知道自己不好,但是我会努力地。”
话落,宫泽这才暗暗咬牙转身离开。
但他真应该再回头看一眼温一舟的表情才好,那可是比任何时候都温柔的目光啊。
温一舟从来都不敢将太多的希望额度寄托出去,因为他已经习惯一个人死扛死撑。
但如今的,却有一个小徒弟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温一舟岂会不为之心动。
直到宫泽离开后良久,温一舟才蓦地牵起嘴角暗暗失笑道。
“也难怪阿樱会喜欢这小子了,看来这小子很是会哄人开心嘛。”
呃……所以呢?
温先生你这到底是在吃醋呢?还是在窃喜呢?
好像越发让人看不懂喽。
*
翌日。
宫泽起个大早在校场乖乖的跟着右八左助等人一起操练。
如今他已经习惯了这些舞刀弄枪的日子,甚至还渐渐喜欢上了。
但正当他前脚操练结束,后脚就被姬樱拎走!
没错,而且还是一只手拎走的那种哦。
“诶诶诶?少将军?少将军!你放手啊!放手!”
这几日来,宫泽已然是没少被将军府上的众人调侃自己跟姬樱之间的亲密接触。
但这也就罢了,可奈何姬樱还频频当众“秀恩爱”,搞得宫泽很是面红耳赤。
不过——
说真的,如果拉拉手,揪揪耳朵也算是秀恩爱的话。
呵呵,那将军府的人得被醋坛子给淹没了去!!!
但这会儿姬樱可没工夫跟宫泽开玩笑。
他昨晚上身体不适,提早休息了,却不想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先有宫泽提议关于襄王尊王的事情,后有温一舟直言让他进宫?
这两件事情哪一件都是大事,自然要让后知后觉的姬樱好好审问一通的。
这不,再开口,姬樱就好比抓了宫泽一个现行似的,冷声不爽道。
“说!你昨晚上都干什么了?
你这样做可对得起我么!!!”
宫泽:“……”
他干瞪着眼睛听着美人少将军的声声质问,可是要连委屈都表示不出来的哦!!!
话说,这来来往往的人听见此话后,还以为宫泽都做了什么对不起少将军的事儿。
竟然要被少将军来个“公开处刑”么?!
末了,姬樱见宫泽不开口,越发上手了。
“怎么?你还不说?那可是要我对你做点什么的么?”
宫泽:“……”
呃?这个嘛,倒是可以有!
他这几天似乎还真是被冷落了呢,如果可以被做点什么的话?
好吧,就冲宫泽这避开姬樱直视目光的反应来看,他心里的小九九立刻被拆穿。
然而姬樱才不会白白便宜的满足他的心愿呢,早就一巴掌招呼上去。
“啪!”
宫泽的脸蛋瞬间被姬樱捧起再一通乱七八糟的揉捏着,任由姬樱再逼问。
“阿泽这是想要我再提醒你两句么?
昨天深夜,你在主屋内,跟温一舟都干了什么!!!”
呃……?
这误会貌似大发了!
甚至连听墙角的众人都要齐刷刷的直接跌倒呀。
敢情将军府的小徒弟也忒厉害了些吧?
怎么一只脚踏两条船的本事这么大呢?!
而且还一脚少将军,一脚温先生的,这可真是要命。
但眼下正被要命的人合该是宫泽自己才对。
“唔?不是……我?没有!”
宫泽苦兮兮的被挤压着脸蛋说不清楚后话,还要任由姬樱对自己的各种误解?
苍天啊,这到底是来的什么现世报,他难道是做错了什么么?!
不不不——
宫泽你想多了,你压根不是做错了什么,你压根就是没作对过!
话说你谁叫你遇上的是这样一个病娇美人偏执狂呢?
嘿嘿,那你可就好好享受美人的待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