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国皇宫。
出去前朝外,后殿则是被分成两派,一派自然是尊王,一派便是襄王。
且就此绵延出数座宫殿后,更是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巫丞跟在汪直身侧,小心翼翼的不敢多看一眼,但也没少看一眼。
走在他前面的汪直倒是对他轻声提醒道,“别紧张,你跟着我就行。”
因为上次巫丞替汪直中毒的事情让汪直对巫丞更加信任有加。
现在汪直去任何地方都带着巫丞,哪怕是今日进宫。
按理说,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宫的,而巫丞也是因为跟着汪直才得此机会。
但既然来了,又怎么可以错过良好机遇呢,巫丞只希望自己可以多听些消息回去。
这不,汪直来到中殿后,便一个人进去面见襄王,好让巫丞在一边的偏厅等待。
可不想,今日进宫拜见的不止汪直一个,竟然还有皇甫恒?!
“师傅?我一个人在这儿么?我……我害怕?”
跟巫丞一样,凤典也是来陪着皇甫恒一起进宫的。
但比起巫丞,凤典却是紧张的溢于言表。
甚至还在皇甫恒前往中殿内时,拉着他的袖口哀声恳求道。
虽说这几日皇甫恒已经原谅凤典,让他回来自己身边接着伺候。
但凤典可是被吓怕了,生怕皇甫恒这阴晴不定的心性又要将自己抛弃或者是如何。
末了,听见凤典倾诉的皇甫恒倒是没有生气,只摸着他脑袋应声。
“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去给你买你爱吃的点心,如何?”
这连日来,皇甫恒的心情都显得格外好,弄得凤典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总是要患得患失的想着自己会不会在哪儿得罪了皇甫恒之类的?
直到听此后,凤典也只好乖乖的松手,对着皇甫恒的一番交代点头。
“唔,是师傅,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听话的。”
见此,皇甫恒才是越发满意的离开。
而就在皇甫恒的身影也一并消失在殿内后,巫丞才从旁边的偏厅内走出。、
“你怎么也来了?”
巫丞倒是不怕被凤典认出,竟然还当先开口追问。
毕竟凤典在将军府停留的那几日也是跟巫丞见过面的。
但是巫丞也知道凤典不会出卖自己,正如他将自己姐姐死亡的消息带回来一样。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和牵连就是如此奇怪,明明是对立的位置却会互相帮助。
明明深处同样的困境,却又彼此出卖。
虽说巫丞跟凤典的关系并不稳定,但是巫丞自己也是没来由的相信他。
闻声,凤典回头望去,可是比巫丞要吃惊的多。
他当然知道巫丞是将军府的暗影,但是他不知道巫丞为什么会在这儿。
“你?你这是……”
凤典一边打量巫丞一边失声追问,甚至他的眼神还暗暗的扫了一圈周身,可见紧张。
反倒是巫丞淡淡解释道,“我现在在汪直身边做事,我跟他一起来的?
你呢?我跟皇甫恒一起来的吧?你们来做什么?”
话说,就冲巫丞这般追问的架势,也足够看得出他心中的着急。
他这样的冒险行为分明就是连半点顾虑也无的,早就将自己生死排除在外了吧。
不然他也不会说出这种不要命的话来,只听得凤典大喘气。、
“我……我不知道。”
凤典这话可没有撒谎,他当然不知道皇甫恒是所谓何事才会进宫的。
但就从皇甫恒刚才跟凤典说话的口气来看,巫丞并不觉得是什么坏事。
也只好跟凤典一起等着殿内的结果了。
这厢,襄王殿内,汪直刚行礼参拜,就见皇甫恒也随之走进。
他当即心头一震,心想襄王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要让他们两人当面对峙么?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他汪直连性命都豁出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汪直这般想着,连腰板都挺直几分,更是一派清明的对上座椅上的襄王毫不侧目。
待到皇甫恒走进问安后,汪直才听他开口道。
“汪公公也在呢。”
汪直:“……嗯。”
当着襄王的面,汪直也不好将事情弄得太难看,也就应声一句。
但殊不知皇甫恒竟然当先开口,且就在襄王面前放话直言。
“汪公公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了,怎么可以将身边的人随便带入宫中呢?
这也就是王爷脾气好才不与你计较的,但是汪公公可不要太蹬鼻子上脸才好。”
皇甫恒开口,也没留情,更是怼得汪直满心不爽,厉声反驳。
“你说什么呢!谁带人进来了?明明是你自己整天带着身边的小徒弟招摇过市。
你还有脸说别人么?”
汪直可不是任由别人欺负自己而不回嘴的人,这一句话更是说的冷冽霸气。
但皇甫恒偏就不带怕的。
“是啊,我的确是带人前来了,毕竟我很想让我的小徒弟也瞻仰一下王爷的英姿嘛。
怎么?不行么?”
汪直:“你!U诡辩!”
汪直被皇甫恒当众挑衅到大怒!却又无法跟皇甫恒狡辩清楚。
大殿之上,襄王见两人已然是吵得不可开交,这才阻止道。
“好了,你们两人当着本王的面都不肯消停么?
可见私底下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话说襄王也不傻,自然是知道自己手下的人都是什么样子的。
而今日他之所以叫两人一起出现,也是如此原因。
总不能让自己的大业就这样栽在两人的手中。
对于襄王而言,天下之大,可以利用且忠心自己的人才还有很多。
如果汪直和皇甫恒都不可以为自己所用的话,那么他也没必要瞎耗着。
与其让这两人坏了自己此后的好事,倒不如一棒子打死的干净。
如此这般的想法,倒是要让汪直和皇甫恒两人双双警惕的了。
可话说回来,皇甫恒怎么会对汪直在襄王面前屡次污蔑自己的行为真的一无所知呢?
不然他皇甫恒多年来的布置和谋划岂不是早就成了付之东流的?
末了,当着襄王的面,汪直跟皇甫恒自然是都不好再多狡辩,唯有默默低头。
但低头可以,认错却是很难。
就算是这两人可以在襄王面前假装和好,但私底下的关系已然是全盘破灭。
对此,襄王岂会看不出。
随即,襄王心中自有打算,正好可以看一看谁对自己更加忠心。
于是便开口道:“距离年底已经时日不多了。
翻过年,本王便要有所行动,尤其是尊王那边已经多日无所消息传来。
本王也一直难以安心,今日召见你二人也是想要问问情况如何。
如今再这样僵持下去也毫无意义,不知道你们可有什么妙计呢?”
襄王这样的话分明就是逼着汪直和皇甫恒同时出手替自己办事。
早就心知肚明的皇甫恒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头,而主动将这个机会让给汪直。
果然!
“启禀王爷,在下愿意替王爷效力!”
汪直正暗暗窃喜自己可以先皇甫恒一步,在襄王面前展露拳脚。
但他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实谁是否对自己忠心,难道襄王自己会不清楚么?
谁又是在背后挑拨离间的,襄王心里更是明白。
只是他不仅需要一份愚忠,更是需要一份可以完全让自己得到好处的助力。
听此,襄王对汪直笑得很是舒心,但这样的笑容却不及眼底。
“甚好!既然你有此想法,那本王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吧!”
话落,汪直得意的领命离开,甚至还在离开前冷扫一眼身侧的皇甫恒。
那分明是要等着看他笑话的意思,但皇甫恒却故作不理。
也是,比起汪直这种靠手段和奸佞爬上位的宦官相比,皇甫恒手握长首门的兵力。
难道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反倒是襄王在皇甫恒身上总是多有思考。
这不,襄王在汪直离开后,瞬间变了脸色道。
“之前本王听说你跟汪直之间产生误会,却不知道是何等误会?
竟然让你们二人如此交恶了么?”
襄王还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听皇甫恒怎么说才可。
但皇甫恒更是直言道:“回王爷的话,汪公公的偏好您也是有所了解的。
当日小皇子的事情只怕还是历历在目,而今汪公公却看中我身边的小徒弟。
如此明目张胆的抢人行为,我身为长首门的门主要是答应了,岂不是寒心?
只怕以后再无肯效力的人了吧。
倘若真是如此,我皇甫恒到没什么,但就是对王爷您……”
后面的话,皇甫恒自然不必多说,便已经达到良好的效果。
襄王更是深深吐息一口,了然于心的摆摆手。
“嗯,也罢,若是真的如此,本王自然会训斥他的,你也就不要再做计较了。
唯有你们两人齐心协力,本王才可以高枕无忧。”
即便是心中已经对两人都有所废弃,但面上还是得学会压制。
这就是襄王手中的制衡之术。
末了,皇甫恒从殿内走出,转头就看见依旧乖乖等待自己的凤典。
之前汪直出来的时候,凤典早就躲了起来,而巫丞也未曾出卖他,他才躲过一劫。
此时,凤典也看见皇甫恒,更是忍不住跑上前道。
“师傅?您没事吧?”
凤典刚才虽然人是躲着的,但耳朵却没少听。
他只见汪直对巫丞说了许多关于皇甫恒的坏话,心里自然有些不安。
听此,皇甫恒哪里还有什么心情不好的想法,一把拉着凤典大步走人,唯有一句。
“我当然没事了!有事的只会是别人!走吧,给你买点心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