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位公子，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云惠兰太阳穴处的针眼。
眼里的恨意立即涌出来：“不是。”
他咬牙切齿，他断然知道她不可能自杀，他只以为是意外落水。
“是麻醉药。”
荀适立即拿出了银针，取了针眼处一点留存的药，放在嘴里试了下。
“荀兄，你所说可是真的？”
“是。”
云风眠已经瘫软了下去，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由云水苏代劳。
古汐月还没有想通，那四公子为什么要杀云惠兰，他们根本没有一点仇。
她想起了云茑萝，她的竞争对手只有她和云惠兰。
炎封王退了婚，那云惠兰当然是首要的威胁。
但她不可能自己动手，为什么能说服那四公子。
那只有抓到了他的把柄。
而抓把柄，当然就是那天送信的那批人，被云茑萝派来跟踪的人发现了。
这云茑萝，当真是罪大恶极。
而这云四公子也是罪该万死。
古汐月捏紧了拳头。
丧事，匆匆忙忙的备着，暗中调查的事也已经吩咐下去，全府上下一片死气沉沉。
他们还没敢禀报给宫里，打算第二日，布置妥当了再禀报。
古汐月将云水苏叫了出来。
“我知道是谁害的惠兰大姐。”
“当真？”云水苏睁大他那哭得红肿的眼。
“嗯，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古汐月拍了拍云水苏的背。
“嗯，姐姐请讲。”
虽然提前说了，但每当古汐月说一句话时，云水苏都差点站不住。
古汐月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云水苏，包括她不是云沫白，只是白离这里，她没有讲，这无疑对他又是一场打击。
“水苏弟弟希不希望姐姐为你的二姐姐和三姐姐报仇？”
她想征得他的同意，因为她报仇，对云府当然是有伤害的，只是不至于灭族。
眼前伤心欲绝的人，紧紧看了她很久，他也没有说话，只从胸口拿出了些什么递给了她。
古汐月看了一眼，这无疑就是支持。
这孩子，还是爱憎分明。
“节哀。”
古汐月帮云水苏擦掉眼泪。
“姐姐，谢谢，水苏可否求姐姐一件事。”
他直接跪了下来。
古汐月拉他起来，拉不动：“可以的，姐姐不是给你写过那个约书吗？次数不限的。”
“水苏恳请姐姐继续当水苏的姐姐。”
他磕了下去。
古汐月有些感叹，这个弟弟，她收了。
他将他扶起来，安抚道：“好，姐姐答应你。”
“谢谢，谢谢……”
一把猛的将她抱住。
哎哟，这在暗处看着的两个人脸色立马就不好了。
好在，还是有理智，没有动手。
“对不起，姐姐，是水苏冒失了。”
“无事的，你好好陪陪你二姐姐，最后一程了。”
眼泪又流了出来。
古汐月回到游庭，看到一个笔挺的背影站在外面。
这次，他没有在屋内，也没有在琉璃亭，而是站在通往游庭的九转白玉桥上。
是室外。
落了一身的雪。
跟那只鬼更加的像。
若不是她是要他在这里等，她当真以为是那只鬼回来了。
她感叹，难道跟她有关的人，身形都是这么一致的吗？
但，其实，这，也是她选他的一个缘由，或者说，占了很大一部分。
她似乎有些理解那只鬼对她的感情了，对于像的人，感情也会不自觉的转移。
她快步上前：“王爷怎在这外面等？”
一边打算将他引入室内。
“姑娘有许多话要与本王说？”
他没有动，只是戏谑的问她。
古汐月立即停住，当然没有！
“没有，很快就能说完。”她站到桥边，望着水下的游鱼，悠悠道。
其实是她想进去，她穿得不多，又没有披风，在外面冷。
不过，也确实没有多少话，所以早点说完，也不碍事。
“王爷为何选我，不过一面之缘而已？”
她知道他肯定不是爱上了她，明明很讨厌冲撞他车鸾的，还撞了两次。
肯定也是利益相关。
“姑娘心中既有答案，为何还要问本王？”
他看着她说的，古汐月不想对视他那双跟那只鬼一模一样的眼睛。
“那如此，我们各取所需，便各不相欠。”
她要的确实是这样的结果。
“哦？姑娘心中有疚意？”
他帮她拂掉了头上的雪，温温柔柔的拂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更加不敢看他，她没有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歉意，明明之前那么狠心对她。
“本王之前折磨了你，如此，扯平了。”
他好像很懂她的心思。
她知道，他那是在试探她的能力，他确实没有伤她半点，就放了她。
古汐月偏过身来，抬眸与他对视，可真的太像了，这么像，以至于下面的话，她本来要鼓起些勇气才能说出来的。
但这一看，就像看那只鬼那般熟悉，所以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并非云府的三小姐，我就是假冒的，如此，王爷可还愿意娶我？”
即使说出来了，她也不紧张，不紧张他的答案，好像觉得他一定会答应一样。
他没有立即回。
而是又抬手，拂掉了她头上的雪花，顺便，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件白绒披风，帮她披上，又戴上了帽子。
还帮她理了理头发，动作也跟那只鬼一模一样。
“你……是不是回来了？”
说完，古汐月都没有注意她问了出来，她只紧紧盯着这眼前的人。
“本王是刚回京，姑娘这神情，好似跟本王是旧识一样。”
古汐月反应过来，立即垂下眸,她也不避讳：“王爷跟我的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多有冒犯。”
“哦？是故人，还是恋人？”
“故人，故去的人，他死了。”古汐月立即答道。
这样说其实一点都没有错，他本来就是死了的，如此，她也没有骗他。
“是这样，那本王会娶，若是恋人，本王就不会娶了。”
古汐月有些吃惊的抬头，他直接忽略了她说的她是假冒的人。
“姑娘这般疑惑做什么？姑娘以为本王为何退了婚再提亲？”
古汐月眨了眨眼。
“本王只认人。”
漫天的雪花在他们周围飘落，这感觉就像上次那只鬼亲亲抱抱举高高时一样，让她觉得浪漫。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早就知道她不是云府的小姐，他要娶的也不是云府的小姐，是她这个人，不论她是什么身份。
她觉得，感动。
这个夫君，其实也不错，真的是，暖暖的，让她心里觉得暖，也觉得安全。
可她转念一想，那只鬼已经变好了，他也能给她这样的感觉。
上空。
“回家。”
倾九拉着绛音消失。
“九哥哥不盯着了吗？”
“无需，先回去补课。”
绛音抿嘴一笑，确实他九哥哥在鬼尊大人面前还是太嫩了，主要也是他没有谈过恋爱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