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古汐月回过神来。
“无论小姐如何惩罚奴婢,奴婢都毫无怨言。”仙草看出了古汐月没有听到,重复道。
“过得了今晚再说。”
“多谢小姐,仙草若熬过了今晚,以后定十分衷心,谢谢您信仙草。”
古汐月走到门口,听到身后传来这样一句,她踏出房门,对着门外的丫头说了些什么,走了。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只是还没黑全,离戊时还有不足一刻钟,她还不知道多次提到的戊时是什么意思。
园子里的绿色光晕浓了许多,南厢房还是黑影绰绰,而且躁动了许多,是快天黑了的缘故。
古汐月没有多驻留,快速回了房间。
一到屋里,就听得阿咕跳了出来,急切的说起来:“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寻死啊。”
古汐月一边往里间走,一边不明所以的问:“嗯?”
阿咕完全没有注意到古汐月没有听懂,只急切解释起来:“鬼尊大人没有侵犯小姐,那不叫侵犯的,虽然很像,但都是小姐同意了的。”
原来是怕她觉得是受到了侵犯,而像那丫头说的,会自我了断。
古汐月已经坐到了梳妆台前:“那禽兽行为还不叫侵犯,什么叫侵犯?”
“不是侵犯的,不是侵犯的,鬼尊大人虽然吓人,但关键时刻他没有强迫小姐的……”
“哦?那阿咕也是觉得我贱咯?”
“你你你……这这这……不是的不是的……”
阿咕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等等,小姐你把眉毛画这么粗干嘛?”阿咕看着正在画眉的古汐月,立马跳到桌上,它希望是它想错了。
但见古汐月并没有回答它,而是在认真描画,画完眉,又在嘴唇周围画了些胡须。
阿咕立即叫了起来:“小姐你要出门?!这么晚了,你要出门?!”
还是没有得到回答,阿咕急得不得了:“小姐,你不可这般寻死,你相信阿咕,鬼尊大人真的没有侵犯你,他是你的夫君了,他会对你负责的,阿咕保证,阿咕保证鬼尊大人以后会非常爱非常爱小姐,永生永世只爱小姐一人……”
又是拖又是拽的,没用之后,阿咕抱着古汐月的手指大哭起来:“小姐不要,不要丢下阿咕,呜……”
古汐月正在梳丸子头,阿咕仍是紧紧抱着,随着她的手一个劲的晃,有时被甩了下来,它又跳上去:“阿咕用命来起誓,若是鬼尊大人对小姐有一丝丝异心,阿咕不得好死,挫骨扬灰,永世……”
“闭嘴!”
阿咕吓得立即闭上了嘴。
“这么随便用命帮一个不知道去哪里了的变态鬼起誓?”
“小姐……鬼尊大人……走了还不到一天的时间。”阿咕听出了生气,不知道是气它还是气鬼尊大人,怯怯的答。
古汐月绾头发的手一滞,腾出一只手捏了捏眉心,是太累了吗,觉得头是有些重。
“出去买装备,把外面一屋子的鬼收拾掉,今夜我想好好休息休息。”她确实太累了。
阿咕听了,舒了一口气,立即高兴的跳回桌面上,蹦蹦跳跳起来:“对对对,园子里有一群鬼,要买装备的,不是寻死,不是寻死就好……”
但阿咕马上又反应了过来:“不对,阿咕知道是买装备,但是夜间是妖魔鬼怪出没的时候,小姐你这一出去,就像朝鱼群里抛食一样,那肯定是死,小姐还辛苦一晚上,明天……小姐怎么了?”
古汐月突然觉得头像被重锤敲击了一下,“嗡”的疼起来。
这感觉,难道是?
“小姐,你发烧了?!”阿咕一看到古汐月瞬间变通红的脸色,惊恐的叫起来。
古汐月立即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缓缓。
“酒有问题。”
是感染风寒的寒性药,竟然在这样公开场合直接对她的吃食动手脚,是她疏忽了,该死。
古汐月不顾欲裂的头痛,马上起身,出门。
这下不论怎样都必须出门买药了,不然晚上她一发烧昏迷就死定了。
阿咕知道了严重性,没有再劝,它只不停祈祷:“古爷爷,请保佑小姐逢凶化吉。”
外面天色又暗了许多。
“离戊时还有多久?”
“两分钟。”
出了东厢房,南厢房的动静听得更真切,是万千指甲挠门的声音,异常刺耳。
趁她们还没出来,古汐月跳出了园子。
南厢房的动静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出去了?是不是老身看错了?”
“嬷嬷您没看错,确实是出去了,想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那现在怎么办?等云娘子出来,你告诉她,看了一下午的香馍馍,看丢了?”
“唉……我们来保佑那香馍馍活着回来吧。”
“你以为外面的东西像我们这样细胳膊细腿?”
“那还能怎么办?”
“保佑香馍馍平安归来。”
“保佑香馍馍平安归来。”
“……”
南厢房传来阵阵磕门的声音。
冰草守在仙草床边,听到磕门声,吓得瑟瑟发抖,又不敢躲进被子睡觉,她得好生照看着仙草,活到第二天早上,不然她的小命也就没了。
出了园,外面一片寂静,看不到一个人影,所有园子里的屋子,高楼都灯火通明,却寂静无声,好像无人居住一般。
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高处的楼宇原本在白天是笼罩在雪雾中,看不太真切,现在在亮灯下,却清晰可见,以至于整个云府看起来,更加气派非凡。
突然,金光一闪。
古汐月抬头,一个巨大的金色大阵出现在云府的上空,范围可以说是覆盖了整个云府。
古汐月朝那阵中央望去,正是从那座最高的塔状高楼发出的。
上面很多符文她还看不懂,只懂部分,大概是用来镇灵,驱邪的阵法。
古汐月住的离园处在最西南角落一隅,这阵法自然也是没盖住离园。
这外面晚上是有多少邪物,以至于整个云府大门外,已经列了一排一人多高的驱灵符,四个硕大的驱灵镜,一到晚上,还摆出个这么大的阵。
这应该是专门请了布阵的人,有钱,太有钱了,这个阵没有百来号高手,是施不来的。
“小姐,我们要不回去吧,你看这阵势,外面得多吓人啊。”阿咕一看到这个阵后,还是打起了退堂鼓。
“许是云府钱多没地方花,又太爱惜自己的小命。”
古汐月是真这么觉得,毕竟她这一天看下来的,只能用夸张二字来形容,以至于她房里的钱被收走了大部分,但剩下的还是有整整半个房间的箱子。
古汐月转去西边云府外墙,离她的离园并不远,她这里本就离其他园子远,也没有人来巡视,头上有这么大的阵,邪物也是没有的。
所以一路颇为顺畅,她沿着外墙一直往北走,准备快到大门口时,再翻出去。
只是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小心走近了些,穿的家丁的暗红色衣服,对着墙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可能是在小解。
古汐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稍稍画了个男妆,但她这身绒服还是看得出来是女子的装扮。
正好,出来后,发现夜里的气温又降了许多,添点衣服也可以保暖,以后出去也有得用。
“哎哟……”
家丁被敲晕,不是在小解,手里拿着一捆绳索,难道是要自寻短路?古汐月望了一眼旁边的一颗高大的歪脖子树。
那她还救了他一命,取他的衣服也不为过了。
古汐月快速扒了家丁的外衣,以及头上的黑色棉帽,这家丁还穿得挺好,衣服都是棉的,只是她穿起来有些大,好在她里面穿得多,还算合身。
她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不用半刻钟就会醒,怕他醒过来还会寻死,她把他手里的绳索扔到了高树的树稍上。
自己跳上高树,出了云府外墙。
这一出来,古汐月和阿咕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姐,快回去,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