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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祁祎楠疯了,她把和他睡觉想象得也太简单了,一个宾馆,一张床……事实上,男女睡觉也就是这样,甚至,还有比这个更简单的,不需要宾馆也不需要床,只是,那样的事,他和祁祎楠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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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华说:“祎楠,别闹了,你知道我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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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话没说完,祁祎楠伸手在桌子上拎起一瓶医生刚刚放下准备给她点滴的药,举过胸口,手指一松,“啪”的一声,药水和着玻璃碎片飞溅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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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祎楠则迅速弯腰在地上拾起一块掌心大小的碎片,将尖利的刃处对准自己的左腕,目光平静地落在王光华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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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被恰巧开门进来的小护士看到了,她惊呆了,以为是自己失职把药瓶放在桌上伤了病人,她连忙跑过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刚才忘记拿药棉,去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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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娟和她表姐也闻声赶来了,表姐没看到祁祎楠手上的玻璃,只顾在那里把小护士一顿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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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娟却将女儿的举动看了个一清二楚,她扑过去夺女儿手上的东西,王光华想拦住她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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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淑娟触到祁祎楠手的前一刻,祁祎楠右手上的玻璃已经猝不及防地落在腕上,所及之处,是一道淡淡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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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华一把从她手里夺过玻璃片扔了出去,捏住她受伤的手腕,他喊护士:“护士,快去取药棉和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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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士撒腿就跑了出去。看着女儿腕上红线的颜色由浅到深,几秒钟后,整个手腕已经浸在一片血红之中,鲜血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淌,王淑娟身体一晃,“啊”地一声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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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冲过来扶住她,一边把她安置在床上做好,一边嘴里不住地唠叨:“祎楠你怎么能做傻事啊,你要把你妈妈吓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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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转向王光华:“我说光华啊,你和祎楠刚才不是聊得好好儿的吗,她怎么说想不开就想不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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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华顾不得回答她的问题,他扶着祁祎楠靠着床头坐好,祁祎楠脸色煞白,表情呆滞,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药瓶碎片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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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带着医生进来给祁祎楠检查伤口,说是幸好没有伤着血管。那医生算是知趣,看到祁祎楠的状态不好,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告诉她她的病情有好转,让她不要有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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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和护士包扎好祁祎楠的伤口,王淑娟也已经好了许多,她看着女儿流泪,说:“祎楠我和你爸就担心你这样,你身体上的疾病我们看得着治得了,可是你思想上的病痛还得靠你自己调理恢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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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祎楠不说话,她缓缓地转头,看着身边的王光华,她说:“妈,你和表姨能不能先出去下,我有话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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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娟抬眼看看她表姐,两个女人目光交汇,会意地彼此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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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自己的目光,王淑娟并没有立刻起身离开,她对祁祎楠说:“祎楠,你的心思我一早就知道,你想让光华多陪你几天是不是?可是,你要理解光华苦衷,他还有工作,还得帮着你父亲料理松江市的大事。他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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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女儿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王淑娟又说:“今天,当着光华的面儿,我这个当妈的先对你们的事表个态,如果你和光华两人有情有义,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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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祎楠抬头看着母亲,她眼中渐渐有了光芒:“妈,您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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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娟点点头,她说:“这件事我虽然还没和你父亲商量,但是我觉得,他也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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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祎楠说:“妈,如果……如果我说,我想和光华哥哥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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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娟再次点头,她说:“好,等下我就去给你爸爸打电话商量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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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祎楠震惊极了,她把头转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王光华,说:“光华哥哥,你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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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华挠了挠头,他说,“那个,我还是先出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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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外走的时候,听到王淑娟的表姐说:“看啊,光华的脸都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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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华逃也似地出了祁祎楠的病房,心里却似压上了一块重重的石头,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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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走边掏出手机,他觉得这件事只能和祁永山去说,形势所迫,他只得把自己和周兰兰结婚的消息告诉他,让他为自己想办法。?
他拿着手机,低头边走边琢磨着电话接通后,他该如何跟祁永山说,想着想着,走廊拐角处一不留神,和对面过来的人撞在了一起。对面的人是个女性,他低头正看到她飘逸的淡绿色裙摆和高跟鞋的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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