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有点儿紧,她想到了酒精,但是她的酒量又岂是一瓶两瓶酒能打发的?明天又要开始紧张繁忙的工作,她不想带着酒气上班,让别人把她当成酒鬼。
信步进了一家便利店,挑了两盒女士香烟,付钱后走出去。一边走,一边拆开包装取出一支开来点燃。
有一阵子没吸了,吸烟,她实际上是受王光华的启发。
以前,她常见他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吸烟,那时,她会给他推开窗子,让新鲜的空气冲进来驱走烟雾。
他吸烟的时候很忧郁,可惜,她钻不进他的忧伤里。
那个时候,她就很想试试,她想和他感同身受,一定是件特别特别幸福的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吸烟成了她的一种习惯,她已经入了烟瘾,无法自拔。如今,吸烟,更像是她弥合伤口的一种方式。
踏着高跟鞋,身着时尚服饰,却不协调地叼着一支香烟。她就这样走进了自家小区。
她住的是多层格局的楼房,没有电梯。她艰难地一路爬楼上去,楼道的声控灯没有亮,她想,也许,是坏了。
摸索着前行,楼梯的拐弯处,她却被什么东西一拌。一摸,原来是个大活人……
周兰兰本能地“啊”一声叫了出来。香烟从她的嘴边掉出去,滑下楼梯好远。她是学过功夫的,她告诉自己不要怕。掏出手机来按亮屏幕,橘黄色的灯光照着一张不算清晰又异常清楚的脸。
她看到王光华的样子。眼眶一酸,醉了吗?她看到他在看他,他目光深邃悠远,藏着琢磨不清的内容。
她扭头便走。这是她的家门口,她掏出钥匙来开门,打开,进去,“咣当”一声把他关在门外。
人,却定格在那里,她想能听到他敲门的声音,想听到他在外面说:“求求你让我进去,我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
时钟滴答,一分一分过去,门外是死一样的寂静。
从猫眼望出去,一片漆黑。她突然慌了,打开门,门里的光线流出,洒在楼梯旁站立的那个人身上,他的脸痛苦地扭曲着,目光深邃似一湾谭水。
他如同一个游魂。他的游魂。
周兰兰的心软下来。
她说:“进来吧,喝点儿水。”
王光华摇摇头,转身,轻轻地下楼。
一股悲怆的力量从心而起,她的嘴唇抖了抖,她是想叫住他的,可是张了嘴却没有声音。
接着,她疯一样跑到窗前,透过阳台的玻璃往外望……一分一秒的等待,直到他大步流星地从单元门里走出来,一直向右走,那里,停着他的奔腾。
她躲在窗帘后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只想把那熟悉的一举一动都印在心里。留下来,在以后的岁月里,用来抚慰伤口。
奔腾发动,顺着小区的甬路向后倒了几米,又向前驶去,娴熟的驾驶技巧不带一丝忧郁。
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喝了酒。
可是,他分明是坐在她的门外,疲惫、忧伤。
白天教育局大厅里,他对她是何等的冷漠,直到现在想想她还会打冷战。可是才几个小时而已,他便坐在她的门口。
无论如何,她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他是喝多走错了还是另有原因?
愣愣地倚在窗前,盯着空荡荡的小区院子,她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不知过了多久,茶几上的电话响了,她过去接起。
凌峰的声音:“宝贝,做什么呢?”
“看,看电视。”
“是吗。什么节目,好看吗?”
“一部连续剧,马马虎虎。”周兰兰一边说一边在沙发上摸遥控器,她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心虚。
“……我在你楼下,能上去吗?”
“啊?怎么,你也……你什么时候来的?”
“等我……”
三分钟后,周兰兰的屋外站着凌峰。这个英俊得几乎没有瑕疵的男子。
他跨进来,一把将周兰兰揽入怀里,在她的脸上、脖颈上、锁骨上落下深吻。浓浓的酒气直袭她的鼻腔。
周兰兰一时招架不住,虚弱地任他在她身上一阵疯狂。直到他扒开她的衣领,衬衫的扣子被扯掉了一颗。
她愤怒了,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立时,他白皙的脸颊印上了浅红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