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光害怕了，玲兰的脾气他是了解的，既然她能够瞒着她自己生下孩子，就一定能做到永远不让他见到她们母子。
“那，那个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程大光忍不住问。
“我哪好意思跟她提孩子的事啊，”王光华说，“玲兰的个性那么强，她又知道你我的关系，一旦让她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孩子的事，我怕她真的躲起来不让我们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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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光点点头：“你说的也是。那你说我现在来都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光华笑着说：“谁让你来之前不先给我打个电话的。这样吧，你先陪我喝三天烧酒，三天后，我给你约玲兰。”
“去你的。”程大光在王光华肩头拍了一下，说，“我忙都忙死了，哪有时间陪你喝酒啊。”
王光华说：“那你现在呢，既然来了，你总得陪我喝上几杯吧？”
“看来，我今天是逃不过去了。”程大光笑着说，“也好，索性都落个清闲，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咱哥俩儿今晚就喝个一醉方休。顺便，咱俩也分析分析你的事。”
迫于形势，王光华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和程大光一起在大庭广众之下吃喝，两个人一商量，就一起到了王光华家里。
在小区外的超市，王光华买了几个下酒的小菜，又拎了几瓶新鲜的啤酒，就和程大光一起上了楼……
放下王光华的电话，玲兰一个坐在院子里愣神儿。
刚才电话里，王光华说要和她见面谈谈。她猜测着，王光华找她应该有两个原因。其一就是因为周兰兰。其二，就是因为程大光。
玲兰盘算着，王光华应该已经把她托付给他的信和银行卡交给程大光了，看到信后，程大光会作何感想？他还会坚持等她回到他身边么？或者，他已经对她彻底死了心。
“玲兰，怎么坐在外面？风大，小心着凉。”周兰兰拿着一件衣服从屋子里走出来，她把衣服给玲兰披在身上。
“宝宝睡了吗？”玲兰问周兰兰。
“睡了，刚睡着。”周兰兰回答，然后她又问玲兰，“玲兰，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是个朋友。”玲兰不敢对周兰兰说她和王光华见过面了，而刚才的电话就是他打过来的。因为她知道，周兰兰从来不跟他们提这个人呢，而在她心里，也因为这人承受着巨大的伤痛。所以，王光华的事，她还得慢慢跟她渗透。
“玲兰。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周兰兰在她身边的藤椅上坐下。
“什么事儿兰兰姐？”
“我想下个月回去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我局里的工作扔了大半年，现在还不知道局里对我的态度呢。”
玲兰说：“可不是嘛，你真的该回去上班了。只是，宝宝这么小，你上班了谁来照顾他呢？”
“玲兰，我想放弃局里的工作。”
“啊？放弃工作？”玲兰着急地说，“兰兰姐你疯了吗，你的工作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了呢？再说了，你如果放弃了工作，今后一个人该怎么带宝宝呢？”
周兰兰平静地说：“那个工作本来就不适合我，我不过是被别人硬推上去的，放弃局里的工作，我想自己干。”
“兰兰姐，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你真的要放弃副局长的工作吗？你那不是普通的公职啊，那可是堂堂处级干部啊！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玲兰话里一连几个感叹号，把周兰兰听乐了，她笑着说：“玲兰你听我说，我这么长时间无故不上班，照理说，都要挨处分的，别说是副局长当不成，还要背上处分的名声。你说，我哪还有脸再回去啊。”
“可是，这么长时间，我也没听谁说过给你处分啊。你不是也说过吗，那是肯定是因为姐夫他在背后帮你挡着呢。有他照顾你，你还怕什么呢？”
“玲兰你不知道。我就是因为他，才决定离开那个地方的。”周兰兰低头想了想，又说，“当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借调到局里的计算机教师，如果没有他，我绝对不可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也正因为这样，我和他很难平等的相处，在他面前，我总是抬不起头来，我觉得我的成绩是他给的，我应该对他感恩戴德。甚至，他每对我好一分，我就情不自禁地要对他好十分，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和他理直气壮地站在一起。”
玲兰听着，脸上渐渐露出释然的神情，她说：“我明白了。兰兰姐，没想到，你生活得这么苦。”
“也说不上苦。”周兰兰苦笑一下，“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为他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那……现在呢，现在你对他，还有多少爱呢？”玲兰小心地问。
“……”周兰兰沉默了，是啊，她对他还有多少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