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秘书拿着抹布过来擦拭茶几，弓着身子在邱国栋面前忙来忙去。开始，邱国栋自顾自想心事，眼睛只在手里的报纸上。后来，他不经意地抬了下头，看到她正蹲在自己面前，在够着擦拭茶几下面的暗格。
茶几下面是卫生死角，平时都不怎么被关注，现在邱国栋坐在这里，也许怕打扫的时候有遗漏被领导怪罪，也许是为显示自己干活儿认真，江翎今天擦得比平时都仔细，连最里面的缝隙中的灰尘都没放过。
邱国栋觉察到自己坐得位置有点儿碍事儿，怕妨碍她干活儿，就欠身往沙发另一端挪动了一下屁股。
这个小动作后，江翎立刻向他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儿。那眼神儿有些怯懦，还没等挨上他的目光，就又匆匆垂下，低头继续干手上的活儿。
江翎刚调到局里的时候，在局里体育卫生与艺术教育处帮忙，体育卫生与艺术教育处的人不少，她没什么事可做，后来，办公室缺人，邱国栋就把她调到办公室做文书。
前不久，邱国栋的秘书下派学校任校干部，邱国栋又跟王培志钦点了让江翎来当他的秘书。
邱国栋之所以选择江翎过来，不光是因为她有艺术功底，气质好，人又机灵活泛，适合这一工作。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是现在在办公室的人里，实在找不第二个像样的秘书人选。
在邱国栋印象里，秘书江翎无论从身材上还是从气质上，更适合在任局长秘书的工作。江翎本来就是个舞蹈家，她平时的打扮也有舞蹈家的气质，头发总是干净利落地在脑后梳成一个发簪，白皙干净的鸭蛋脸儿，同样白皙干净的脖子，瘦消的身材，柔软的曲线……
江翎还在努力地对付茶几下的灰尘，邱国栋再从报纸上抬头看她的时候，看到她腰上裤子与上衣的衔接处，竟露出一截白白的肌肤，那肌肤竟与她脸上的肌肤一样白皙，或者，一样的迷人。
茶几下面真的好久都没有认真擦拭过了，江翎拿着抹布去冲洗了一次，回来，再次蹲在原地伸着胳膊往里面够。
邱国栋再次从报纸上抬头来看她，而对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伸手在自己腰上提了一把，然后，人嗖地从地上站起。几乎同一时间，邱国栋将手上的报纸往上抬，遮住了眼睛……
江翎终于放弃了茶几，她对邱国栋说：“邱局，改天我叫清洁工来，把您的办公室彻底打扫一下吧？”
邱国栋说：“也好，也好。小江你也别忙活了，回去准备上午开会的材料吧。”
江翎走后，邱国栋坐回自己宽大的办公桌后，心还是乱跳个不停。幸亏办公桌足够大，可以遮住他的一切动作。他可以在他的桌子后面保留自己的隐私。
以前不知道老板们面前为什么非要挡个宽大的桌子，现在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他渐渐把一切都看透彻了。
上午九点，按照事先的安排，局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项蓉和四位副局长来到小会议室，在邱国栋的主持下，召开班子成员碰头会。商量制定“质量年”具体方案的事。邱国栋靠在老板椅上，认真听取下面各位领导的献策和意见。
关于开展“全市中小学校教育教学质量年”活动，领导们的意见参差不齐。项蓉作为党口的领导，只是象征性地提了点儿自己的意见，基本上对此没有不同意见。
副局长郑富则不同了，他仗着自己资格老，对邱国栋偏袒周兰兰一直耿耿于怀。得知这次“质量年”活动是周兰兰提出的，更是满心的不服。他的态度是“‘质量年’思路还不成熟，需要进一步深入探讨”。
其实，郑富哪里是嫌“质量年”思路不成熟，他是故意以此来表达对邱国栋和周兰兰的不满。
郑富是局里的老人儿，他的话有一定的力度和隐射力，邱国栋不得不先敬他三分。说这一点他会仔细考虑，一定会让这次活动在条件成熟的情况下顺利开展。
副局长卢春杰表现得很开通，他表示对“质量年”活动非常支持，并且提出了很多他自己的想法。卢春杰平时大部分精力用来与上面搞关系，对自己的一摊儿工作并不十分尽心，今天的反常表现倒让邱国栋感到很意外。同时邱国栋也看出来，他似乎故意以这样的态度与郑富唱反调。
副局长姜勇和往常一样，嘴上说得比唱得好听，又是真对当前国家教育形势，又是这对我市教育发展状况，谈了很多大道理，但是就是没有最后的结论。他的态度是听从最后的赢家，谁赢了他就支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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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轮到周兰兰。因为“质量年”是她提议的，她比较有发言权。她把自己跟邱国栋当时说的话变相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