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吃了，吃过了。”邱国栋答应着，又忍不住问，“你吃了吗？”
许晓桃说：“我还没吃，吃不下。”
华宗平这时气喘吁吁地上来了，他说：“邱局长您的步子真大，我在您身后喊了好几声呢，您都听不见。”
邱国栋只好撇下许晓桃，也懒得跟华宗平打哈哈，直奔主题，问他：“许处长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叫我，有什么事啊？”
华宗平说：“是关于育新中学关学经校长的事……”
邱国栋心里一怔，最近关学经的话题比较敏感，华宗平的调查一定是有了新的进展。他说：“到我办公室来谈吧。”
回去瞥了一眼许晓桃，她已经端着盆子进了收发室，连个背影都没给他留下。
邱国栋心里不舒服，一边上楼一边想，许晓桃对自己还是有心的，来局里的这段时间，虽然只是当个不起眼的收发员，但她看上去却很知足，工作得也开心。即使偶尔被王培志骂得狗血喷头，她也从来都不跟自己抱怨一次。逆来顺受，不闹也不恼，更没有因此来找过他。唯一的一次求他还是为她姐妹的男朋友的事，他给办了，她就欢呼雀跃。
如此，这个丫头可以长时间保留下来，高兴的时候跟她消遣一下，也是个不错的红颜知己。
邱国栋这样想着，人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口。他办公室的门大敞四开，邱国栋心里纳闷，昨天已经告诉王培志给他把刘巧玲换掉了，今天的办公室打扫工作又会是谁在做？
和华宗平一起走进办公室，一个人正猫腰呼哧呼哧地在拖地，邱国栋心里笑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身边的华宗平先说上了，他一惊一乍地说：“哟，王大主任，你怎么亲自干上了，秘书呢？办公室的其他人呢？！”
王培志直起腰，转身咧着嘴笑了：“他们都还没来，我这不是来得早嘛，打扫自己办公室的时候，顺便过来擦一把。”
王培志一边说，一边摘下金丝框眼镜，抬起带着胶皮手套的手，用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邱国栋摆摆手：“培志啊，你也别忙活了，一会儿叫清洁工上来弄就行了。我跟许处长谈点儿事。”
华宗平见王培志出去了，才走到邱国栋的办公桌前，说：“邱局长，昨天我们按您的吩咐去了趟清水区。并和区组织部和纪检监察科的人一道去了育新中学……”
邱国栋打断他，问：“考核结果出来了吗？”
华宗平打开随身带来的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一张单子，递到邱国栋面前：“关学经的支持率还没达到百分之四十。”
邱国栋眉头拧成一团：“这么低？有没有可能是学校里有人想打垮他，联合群众恶搞？其他校领导的结果怎么样？”
“我们也想过可能会出现这个情况，就在集中投票后找又进行了两轮群众谈话。其他领导都超过百分之六十了，只有一个的票数最高，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育新中学的后勤主任。”
“一个搞后勤的主任，得票率怎么会这么高？他叫什么名字？”
“叫杨立庆。”华宗平说，“听说在关学经去育新之前，这个人当校长的呼声最高，后来关学经来了，群众因此一度对关学经很排斥，关学经不服气，跟杨立庆的人狠狠斗争了一把，结果,还是被他们赶下了了。”
“你哪个耳朵听说关学经被赶下来了？”邱国栋狠狠地白了华宗平一眼，训斥他说，“许处长，你是纪检监察处的领导，应该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事情还没有定论你就在下结论，明摆着就是妖言惑众嘛！”
“可是……是是是，我知道了，知道。”
华宗平在心里说，彻查关学经不是他邱国栋说的吗？如今关学经的经济问题已经基本上查清，追不追究责任另当别论，下台却是板上钉钉的事，难道此事又有新变化？
然后，邱国栋突然缓和了态度，他站起来走到华宗平面前，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问他：“宗平啊，你做纪检工作多少年了？”
华宗平想了想，说：“有十一年了吧。”
“嗯。”邱国栋点点头，说，“你的口碑一直不错，这我早有耳闻。咱们市今年开始要着力扶持和建造一批职业技术学校，目前正在选拔后备学校干部，你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有，当然有兴趣。还得邱局长您多栽培提携！”华宗平迫不及待地说。
到基层学校混个一把，一直是华宗平的梦想。学校与机关不同，在机关是给人家干活儿，处处看局长们的脸色，想要升职比登天还难。在基层学校就不一样了，他可以在学校的天地里运筹帷幄、称王称霸，当然，那必须得是学校里的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