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兰回忆着,之前在北京的时候,她曾经想到铃兰是凌峰在酒吧找过的那个小姐,那次凌峰因为杜娇娇在酒吧和葛效军打架,最后被关进了拘留所,铃兰的证词在很大程度上帮了他一把。可是,她毕竟是个酒吧的坐台啊。
从北京回来,周兰兰一直没把遇到铃兰的事跟凌峰提起,一方面是因为铃兰的身份,她不便于去提,另一方面,她已经对铃兰说了她和王光华是夫妻关系,她不想自己和王光华的事有太多的人参合进来。
尤其是身份特殊的凌峰,更不应该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现在看来,她竭力回避的事情都发生了。铃兰工作到了凌峰的火锅城,猴精的凌峰也早就知道了她与王光华的夫妻关系……
只有祁祎楠,这个傻姑娘,还生活在她的王子和公主的梦里——亦或者,她才是最真实的,才是最懂得生命含义的那个人。
她们到了三楼尽头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从外面看和其它包间没什么两样,可是当铃兰用钥匙开门进去之后,周兰兰发现,这里竟是一间布置很简洁的小居室。里面有一张单人床,干净的素色格子床单,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有一台二十九寸的长虹纯平彩电。桌子前一把饭店里常用的椅子……
“进来吧,这是凌老板给我安排的房间,还有这电视机,也是他弄来的。”铃兰说着,把那把椅子给周兰兰搬了过来。
“凌老板,凌峰?”
“嗯。”
周兰兰在椅子上坐下,铃兰也在她对面的床上坐下来。周兰兰迫不及待地问:“铃兰,你不是在北京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我上周从北京回来松江的……”铃兰说,她看周兰兰还是一脸疑惑,就继续说,“你一定也想知道我怎么就到了凌峰这里,其实,我是误打误撞过来的,本来是在报上看到这里的找工,就打算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碰到了凌老板……他留下了我,给我安排了大堂经理的职务……”
周兰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凌峰打电话让我过来,是不是也是你的主意?”
“嗯。”铃兰抿嘴笑了,说,“其实在北京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那次在派出所的事我记得很清楚。我知道,在北京时你也一定认出了我,你不当面戳穿我,是在给我留面子。”
周兰兰尴尬地一笑:“你也是迫于生计,不容易的,难得从那个地方走出来,我怎么好在你伤口上撒盐呢?”
铃兰说:“你从北京走后,我挺想你的,这次见了凌老板就向她问你的情况,他听后,二话不说就给你打了电话。”
周兰兰心想这个凌峰,倒是个热心肠。然后问铃兰:“凌峰去哪儿了,我怎么没看见他?他母亲去世给他打击很大,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哦,这个我听店里的人说过。凌老板最近情绪确实很低落,他平时不怎么跟我们言语,也不怎么到店里来,但是对我们都是很好的。刚才他说出去办点事儿,让我告诉你,他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周兰兰点点头。沉默一会,忽又想起什么,问铃兰:“铃兰,你和程大光发展的怎么样了,听光华说你们在交往?”
铃兰的眼神儿一下子黯淡下来,对周兰兰说:“我们分开了。”
“分开,为什么啊?”周兰兰不解地问,“据我所知,他很喜欢你的啊,你不是也对他很中意吗?”
铃兰说:“我跟他讲了我的过去,我看出他很在意,就主动退出了。”
“傻姑娘,策略一点儿嘛,怎么能直接就都说出来了呢!”周兰兰记得直跺脚。
铃兰说:“我想,既然两个人真心相爱,就应该坦诚相见的,不然对他不公平。”
“他同意和你分手吗?”
“不同意有什么办法?其实,他在心底里其实是接纳不下我的,与其今后痛苦地彼此折磨,还不如趁早结束,所以,我选择了离开……唉,不提这个了。兰兰姐,你和姐夫怎么样了,什么时候造人啊?呵呵,看看你们神仙眷侣般的感觉,真是很让人羡慕呢!”
“……”周兰兰一时语堵,她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说自己和王光华已经决定离婚了,她眼中所谓的神仙眷侣,其实就要劳燕分飞。
“兰兰姐,你……不幸福?”铃兰坦然地问。
周兰兰把右手掌放在自己小腹上,幽幽地说:“已经造了人,在我肚子里——但是,我们就要离婚了。”
“为什么?是不是他对不起你了?男人啊,说得都比唱得好听,其实骨子里都很一般呢!”铃兰气愤地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铃兰,我突然想到你是在元岗农村长大的吧?”周兰兰问。
“是啊,我是个弃婴,在我们村吃百家饭长大的。”铃兰自豪地说。
周兰兰说:“真羡慕你,命这么苦还这么乐观。你在那里还有没有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