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王光华还是不能放心,生活中的变数很多,他能想得周全吗?
他有点儿紧张,他问自己,婚姻是什么?是一次赌注还是一次交易?他为自己的想法而伤心,这不是他这个时候应该想的问题,他应该想的是如何才能给他爱的人幸福。可是,他为什么无法阻止自己的思想?
还记得,在与前妻薛明月分手的时候,他曾对她说,五年内,他不会和任何女人谈婚论嫁,直到她真的找到了幸福。现在,已经过了他承诺的五年。当他从朋友处得知她已经再婚,并且生活美满幸福的时候,他才如释重负……
回过头来,他觉得自己当时很幼稚,婚都离了,还管对方什么幸福不幸福?这不是明摆着给双方留有空间吗!
后来他也想明白了,实际上,他拿出这五年,不仅仅是因为要看着前妻幸福,给两个人留下转折的空间,也是为了给自己的事业和感情制造一个空间,一个足以让自己从婚姻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的空间。
事实上,他做到了,做到的同时,他也在无形之中伤害了另一个无辜的人。
周兰兰很不走运,不走运的是,她在他制造的真空时段里爱上了他。
对着窗外,王光华深深叹了口气。四年前,当他面对周兰兰的那一刻,他可能已经转头了,可是,他们偏偏固执地观望着对方那么久。分分合合,才终于能够走到一起。
如今,面对爱情的坟墓——婚姻,他又开始惯性地忐忑。
于是,他拿出很多大道理来安慰自己。他对自己说,今后,与周兰兰生活在一起,他肩负更多的将是责任和坚持。两个人的生活最重要的就是担当,他是男的,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去担当,如果不能担当,他就没有资格再涉足婚姻。
困意袭来,他关上窗子,对自己说:“好吧,该上床休息了,睡个好觉,明天还要去担当!”
第二天上午八点,周兰兰按照事先和王光华的约定,等候在民政局大楼外。民政局八点半上班,她早了来了半小时,因为在家里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王光华还没到,她知道,他有两瓶点滴药,得上午打完了针才能过来。
周兰兰本来想去医院接了他,然后和他一起来的,但是遭到了王光华的拒绝,因为不顺路。周兰兰家距民政局不远,出门走一站地就到了,要是接他的话要起早来回折腾,没必要。而且他有父亲王振、王振的司机以及护工送他,足够了。
周兰兰又徘徊了五六分钟的样子,这时,她接到了王光华的电话。王光华在电话里说他们马上出发了,如果车行顺利,四十分钟小时左右就能赶到,让她不要着急。
周兰兰说:“我不急,你们路上小心,尤其是你上下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身上的伤口。”
王光华笑着说:“我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你就放心吧。你也别老是待在门口,风大,到里面找个位子坐下等吧。”
“嗯,听你的。”
挂断电话,周兰兰正要转身往大厅里进,身后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周兰兰心里喊着:“完了完了。”
转过身去。周老酒一脸冰霜,大步走到她面前,气呼呼地瞪着她不说话。
周兰兰知道自己犯了错误,赶紧解释:“爸,我妈都跟你说了吧,昨天实在是来不及,所以,所以就没等您。”
“什么来不及,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又有了?”周老酒语气低沉。
“啊?我有什么了我?”周兰兰被问的一头雾水。
“有、有孩子!你也不用瞒我,现在未婚先孕也算不上磕碜事儿,你告诉我,我去找他给你做主。”周老酒压低了声音,语气依然很强悍。
周兰兰哭笑不得,她说:“爸你大清早跑来,就是操心我这个?真是的,我告诉你,我什么也没有,就是想结婚,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我想结婚了都不行吗?”
“没人不让你结婚,你结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是你……对了,他呢,在哪儿呢,我要见见。”周老酒背着手拧着身子开始四下观望。他把经过的和附近的每一个年轻男士都扫了一遍,弄得他们都厌烦地瞪他。
周兰兰低着头扯父亲的衣襟,她说:“您别找了,他还没来呢。”
“什么,还没来?哪有结婚登记让女方等着他的,是不是想一开始就给你个下马威啊?”周老酒出言不逊。
“什么啊,他不是不方便早来吗。”周兰兰不知道该怎么跟父亲解释。
“他不方便早来,就你方便!你就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吗?我周老酒的女儿就这么没人要嘛?”周老酒强忍着怒火。
挽起父亲的胳膊,周兰兰安慰他:“爸,谁说我没人要了,我不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吗?现在找着了,您还不高兴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