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还是如实说道：“我这次来，是想问问外公，当今陛下如何，齐王殿下和陛下的关系如何，咱们太师府的处境又如何？望外公能如实告诉我。”
听她说完厉昭明面色一震，眼神凌厉的看向了她，道：“你问齐王作何？”
“我没有非分之想，外公也知道现在齐王殿下与我走的比较近，知道的多一些，我也能更好的应对，也知道与齐王殿下保持何种距离的交际比较合适。”萧晗如实道。
厉昭明的眼睛在她的面上来回看着，直到确定了她所言为真，才道：“齐王是先皇后所出，行二，性情神秘莫测，时而张扬，时而又诡秘少言。十五岁出宫封府，这些年陛下也交代了许多要紧的差事给他办，他都没有出过差错。陛下对待皇子一向不是很亲近，齐王的性情也不像太子那般温和，所以陛下对他并不如对太子那样亲近。”
“陛下已经立了太子？”萧晗有些吃惊。自古立太子，立嫡立长或者立贤。或许是她对司韶是先入为主，她觉得司韶的能力并不差的，那就是占了嫡出和贤德两项了，这样司韶都不是太子，那太子是何许人也？
厉昭明点点头，道：“太子是现在的皇后所出，年长齐王两个月。”
“那……齐王殿下和太子殿下的关系……”萧晗没有敢说的很明白。
厉昭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一山岂能容二虎。”
那就是有争斗了。萧晗垂首思索。太子已经是储君，那对司韶自然是赶尽杀绝的好。而司韶想要坐上那个至尊之位，且如今还能稳坐齐王的位置，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可是她真的看不出司韶的野心，心中怀着那样的大事，还有空闲来帮她处理那些小事，她也是佩服，心里也有隐隐的感动。
她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又问道：“那外公，可有选了一边来站呢？”
面对夺嫡之争，多的是大臣会站队。
厉昭明微微抬了抬下巴，自有一股傲气，掷地有声道：“厉家效忠的是晋朝的君主，为的是晋朝的江山百姓。”
萧晗不禁佩服，可是也读出了这里面的含义。就是面对夺嫡不站队，若有战争，那厉家首当其冲就要舍生取义。这样的格局，萧晗上一世没有，现在也没有。
上一世的萧家虽然也是为了政府服务的，但萧晗觉得首当其冲的是萧家的利益。她虽不至于叛国，但若是政府起了猜忌，想要她的命，她就顾不上什么忠诚，什么舍生取义了。
毕竟人都没有了，拿什么来效忠。
但是听厉昭明的意思，是就算被君主猜忌，也不会背叛君主，背叛百姓。
她怕自己想错了，还想再确定了一下，问道：“那要是君主要厉家死呢？”
厉昭明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没有任何犹豫，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萧晗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
可是问了半天，她对太师府的处境还是云里雾里，她只得问得更明白一些：“那外公，当今陛下对外公是否信任？还请外公原谅之前我对外公不闻不问，现今在太师府除了外公，我也没有见过其他人，不知太师府除了外公，还有人在支撑吗？”
厉昭明打量着萧晗，这些事情可不是小事，萧晗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尖锐，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触及的要深，他不由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外公，两虎相争，局势紧张，外公身居高位，若无筹谋，只怕不能轻易保全太师府。外公大义，愿为国捐躯，晗儿佩服。可是晗儿没有外公这样的大义，晗儿以前糊涂，不知道谁真心对晗儿好。晗儿如今知道了，只想外公永远也不离开晗儿。”萧晗说的也非常真心。
幸好刚才厉昭明先说了争储的事情，否则这番话她也说不出来。萧晗想着。
但她也不都是哄厉昭明的，厉昭明真心对原主好，她借了原主的身子，有责任保住原主的家人。
并且厉昭明也帮了她这么多的。
厉昭明看了她好一会儿，吐出了一口浊气，眼神变得浑浊起来，轻轻的扶着她的长发，叹道：“你一个女娃，担心这么多做什么。你只要嫁得一个如意郎君，和气美满一生就可以了。”
萧晗挽住了厉昭明的手，靠在厉昭明的手臂上，道：“不，我是外公的孙女，身上流着厉家的血。我不能这么没有出息，外公保护我，我也要保护外公的。”
厉昭明差点就流下泪来，仰起了头才将泪水憋了回去，长叹道：“有你这么个孙女，老夫已经死而无憾了。”
萧晗也有些感伤，呸呸两口，道：“外公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对了，之前外公和我说过府上还有两位舅舅，他们在哪里，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萧晗本来想说一个不太感伤的话题，但说起这个，厉昭明就更加伤心了：“你的两位舅舅，一位在战场上中了敌军的毒箭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好，终日缠绵病榻。另一位也是在战场上是从马上跌落下来，摔伤了腿，下不得床。”
只听着这些萧晗就觉得一股阴谋的味道迎面而来，但是没有亲眼所见，她也不能轻易确定，遂说道：“外公，母亲留下的嫁妆中有许多医书，我一直都在研读，不如让我去看看两位舅舅，说不定我会有办法呢。”
厉昭明也没有反对，“也好，你也该去见见他们了。只是你小舅舅摔断了腿之后脾气就一直不好，不愿见人，你一会儿见了他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萧晗点点头，她的不至于这么小。
两人一同往别的院子走去，不一会儿的时间，厉昭明就停在了一个院门前，道：“这就是你大舅舅居住的院子，你大舅舅和你母亲的关系一向很好，他见到你一定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