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肚子圆圆的男人走了出来,看见私会的两人,冷笑道:“我真是养了个好女儿,竟然连亲爹都能抛下,去和一个男人私奔!”
四周都是拿着火把的小厮,金婵婵看见自己的丫鬟站在这群人之中,一下怒击攻心:“小翠,平日里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竟然在这种关头出卖我!”
她这句话刚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金父抬起手打在了她的脸上:“你真是丢人现眼,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管教你,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再把这个勾搭小姐的奸夫关起来!”
一声令下,几个小厮走过来,强行将两个人分开,金婵婵被两个人扯着,实在抵抗不过,看着渠成的方向呜咽起来。
金父看着站在原地沉默的书生,几步走在他面前,面上全是不屑:“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不仅没有产业,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怎么能配得上我金家的门楣?”
渠成苦笑一声,看着金父,蓦然跪下:“我是真心心悦婵婵,求你答应我们在一起。”
读书人都信奉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样跪下,金父却丝毫没有动容的神色,抬脚踹在了他的肩头:“你别想纠缠金婵婵,你们这辈子都没有可能,来人,将他捆进去!”
他一人敌不过府中侍卫,被硬拖了进去,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金父在一旁笑看着,见他连闷哼都不曾有,开口道:“若你说出能和婵婵永不见面,再无任何瓜葛,我就让他们停手送你回去,你还是清白的秀才,不然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渠成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灼烧着,闷哼了一声却并未说出一句话,若是他的情意这么轻易就能被打败的话,他算是什么?
见他不说话,金父颇觉无趣的冷哼了一声,吩咐道:“去办一场招亲。”
底下小厮不解:“小姐怎么会同意,奴才也劝不动啊。”
金父斜瞪他一眼,嘴角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她不去,就找一个和她身形相似的人,蒙上脸去招亲,明日之前给她寻个夫婿嫁过去,免得和那书生生了旧情。”
下人一愣,心中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却也不敢说出来,只得退下。
招亲只是一个侍女代替的,外头人皆是不知情,才过晌午,就有一家人上来提亲了。
金婵婵被关押在屋内,半日都没有一口水喝,也没有人过来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门被打开的时候,金父走了进来,一脸慈爱的看着她:“婵婵,今日为父为你物色了一个好人家,明日就大婚,你以后便可让为父安心了。”
金婵婵闻言,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有些不敢置信的起身:“我不嫁,除了渠成我谁都不嫁!”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往后退着,金父看见她这副样子,冷嗤一声:“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赵家的公子家财万贯,有良田百亩,你嫁过去不愁吃不愁穿,跟我在这里犟什么,我还能害你?”
他说的义正言辞,金婵婵却面如土色,听了许久才冷笑一声:“赵家给你了多少聘礼,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把我嫁过去,你只说他有家财万贯,却不看他尚未娶妻就养了三房小妾,我若嫁过去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金父面色有些不自然,但是随即就笑了起来,声音也没那么严厉了:“如今生意不好做,你嫁过去也是为为父铺路,咱家的生意好了,于你只有好处不是?”
果然是这样,看着这个被钱财迷了眼睛的人,金婵婵心中悲愤,手中拿起一把剪刀指向自己的喉咙:“反正女儿是不会嫁过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若父亲非逼女儿嫁过去,我就自绝!”
金父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个书生这么决绝,索性不再理会她:“你要不嫁,我就当没这个女儿!”
看着走出门去的金父,金婵婵只觉得全身无力滑倒在地上,手中的剪刀也摔在了地下。
她再醒来时,已经被架着穿戴好了新娘子的衣裳,凤冠霞披罩在身上,仿佛一张巨大的网束缚着她。
“吉时已经到了,新娘子该出门了。”
身旁的喜婆沉声念出这句话,不等她反驳,用力的架起她,向着门外走去。
金婵婵只觉得全身无力,想要开口却说不出一句话,她猛然惊醒,昨日仅仅有下人往房中送了一盏茶,那茶中被下了药!
察觉到她的无力,喜婆钳制她胳膊的手更加用力,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老爷早就料到了小姐不会听话,一早就在那水中下了软骨散,小姐只要不反抗,洞房之时药效自然就没了。”
卑鄙,金婵婵连这两个字都说不出,看着满府挂着的红绸与灯笼,心中竟升起无力的悲凉感。
很快她便被盖上了盖头,那个喜婆一直用力的搀扶着她,以求旁人看不出其中的异样,金婵婵就这样走过了一道道门槛,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她只听到那喜婆这样说道:“新娘子今日出门哭了许久,身子有些乏力,就由老奴扶着拜堂了。”
金婵婵想挣扎,却因为软骨散的药效动弹不得,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很快,外头有人喊道:“一拜天地——”
那喜婆抓着她手的力气极大,金婵婵被迫弯下身子,完成了这一礼。
直到被送到洞房,她都只觉得云里雾里的,直到一个人掀开了盖头。
那人嘻嘻笑着,露出泛黄的大板牙,膘肥体壮的连喜服都撑开了:“美人儿,我想了你许久,你可终于是我的娘子了!”
看到这人,金婵婵恍然的意识才突然回笼,加上身上软骨散的药效散去,连忙向后退去:“赵孝泽,你给我滚开,你别碰我!”
赵孝泽看见她抵触的神色却也不怒,心中反而觉得更加有味道:“你都与我行过三拜九叩之礼,已经是我的娘子,就别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