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事总让人觉得累
全糖去冰2024-02-18 09:453,930

  把曾春雨送回家,爷俩儿没回家而是去了院内溜达,陈予年自从陈建设离世后就接连几天很深沉,一点也不活跃,偶然还老生常谈的叹口气,摇摇头,就差背着手在拿壶茶看下象棋了。

  陈浩忠点燃一根烟,院内都是各家各户传来的饭香味儿。

  陈浩忠弹了弹烟灰望着远处,心中有好多话要说,现下却不知哪句话先开口:“宝儿,今天晚上吃饱了吗?”

  本来该是一场“男人与男人的对话”,可这一家人通常都是不按常理出牌。

  陈予年撇撇嘴,不想闻烟味儿所以头仰的高高的“老爸,亲父子是没话说了吗?”

  陈浩忠被他逗笑,把只抽了半根的烟扔地上抬脚踩灭。

  一双大手又抚上陈予年的头,口气却低落了先许“宝儿,爷爷喜欢看你乐。”

  陈予年头转向一旁,眼眶里噙满泪水,顺着长睫毛稀稀拉拉掉落在脚尖,一双手又慌忙擦去。

  “我只是 只是想那个小老头了,明明我才离家一个月,爷爷...”后面的话断断续续伴着抽泣声,陈浩忠一双大手按在陈予年的肩头,呼出一口气。

  很快,院内的饭香味儿消散了不少,月亮也偷偷挂在擦黑的夜空,给闷热的秋天挂了个“灯”。

  陈予年顶着一双核桃眼跟在陈浩忠身后回了家,辛媛敷面膜站在门口看着一前一后走进来的父子俩,陈予年依旧耷拉着脸回了自己的房间,扑在那一方小床上,房间没开灯却被邻居家的灯光照的有些亮,伸手把被角盖在脸上,掩住了泛红的眼圈。

  辛媛摘下面膜和陈浩忠并肩坐在沙发上,电视里重播着新闻联播。

  曾春雨在一个破旧台灯下奋笔疾书,偶然抬头看看窗外就当放松。屋子里终于没有那股恶心泛酸的味道,只留淡淡洗衣粉味道。

  曾春雨甚少在学习时走神,短短一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儿,先是曾楚楚逃离“魔窟”,后又是他差点被这个生物意义上的父亲殴打,如果没有陈予年一家他估计很难活到今天,接着曾春雨手中的笔停顿住,眉眼间闪过狠厉,银行卡里的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予年在被窝里“深沉”了一会儿,便在月色朦胧中坐了起来,往客厅走去。

  辛媛和陈浩忠正准备关了电视,看着陈予年走出来直蹦电话而来,俩人眼神交汇了一秒,都没说话。

  陈予年躺在床上并没有睡,只是反复在想念陈建设,陈建设是接不了电话了,只能在梦中见面。就给张兰打去了电话,老年人一般都睡的早,电话嘟嘟嘟响到快自动挂断才被张兰接了起来:“喂,宝儿是你吗?”

  陈予年没说话,声音却先哽咽了,陈浩忠俩口子站起身来回了自己房间,把客厅这一方小天地留给祖孙二人,一老一少在诉说着思念之情,多数都是陈予年再说,一句接着一句,眼看指针都指向22点了,陈浩忠才从房间内走出来制止陈予年,陈予年用袖口擦拭着眼泪和鼻涕,才和张兰告别,并告诉她明天会早点给她打电话。

  陈予年打电话上了头,挂了电话才发觉时间,又低头看了看被他擦拭着恶心不堪的衣物,脱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闷声闷气道:“老爸,明天媛儿姐问这件衣服,你就说被你的烟头烫了几个洞,穿不了啦”。“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浩忠报着臂倚在冰箱旁,有些无奈的笑笑,他就多余出来这一趟。

  陈予年坐在床上揉了揉有些不通气的鼻子,用被子包裹住自己,一页一页翻看着相册。从陈予年出生时,每年生日都是一家五口人共同拍几张照片,留下最好的那张放进这个有年头的相册里。每一张相册背面都有陈建设用笔写着他几岁、什么时间照的照片,这份爱满的都要溢出去了,照片中的小孩儿长大了,可照片中的老人却定格在“昨天”。

  陈予年昨晚是裹着被淌着泪枕着相册入哭在后半夜才迷迷瞪瞪睡着了,早上起来眼睛肿着的不像样,嗓子沙哑着,左脸上压着相册的印记。辛媛也没打趣他,只是剥开俩颗水煮蛋,给陈予年放在眼睛上揉着。

  陈予年嘴里大口吃着小面,吸着甜滋滋的米酒。噎着打了个嗝儿,语气很郑重的说:“我要好好学习了,我吃完饭后就叫小邻居来给我补习功课。”

  语气虽然比之前郑重了不少,但陈予年现下却很滑稽,穿着一条运动裤光着上半身,一条腿耷拉在地上,另一条腿蜷缩在餐椅上,眼睛上放着俩水煮蛋,嘴里还咀嚼着小面,这滑稽又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认真立“flag”的样子。

  辛媛放下手中的鸡蛋,递给陈浩忠一颗又把一颗塞在陈予年手里,慢条斯理的吃着热腾腾的小包子:“陈予年,睁开眼睛好好说话”。

  陈予年费劲儿的睁开一条小细缝,正经的坐直了腰,咽下嘴里的东西。

  “妈,老爸,我昨晚反思了。爷爷也喜欢好学生,我决定要好好学习了”。

  陈浩忠喝了一口粥:“爷爷喜欢你”。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你学习好不好,总归都是喜欢的。

  辛媛对这话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一个月这话陈予年能说百八十遍,不急于表态,依旧吃着小面。

  陈予年眯着眼睛瞅着眼前的人,有些急:“别人家爸妈一听自家孩子要好好学习,不是一顿夸赞就是给报补习班,怎么到你俩这就无动于衷了呢?我表示不理解,需要一个解释”。

  辛媛把小面吃完了,不急不慢擦着嘴:“陈予年,你说好好学习这话,这个月你就说了几次了?”

  陈予年被问了个没脸,梗着脖子红着脸,声音也变小了:“那我这次是认真的”

  陈浩忠怂怂肩,麻利的收拾着餐桌上吃完的餐盒:“既然这次是认真的,那就先自学。不会的在去问春雨,不能耽误别人”。

  脸又偏向辛媛:“媳妇儿,我一会儿就去店里,这段时间老王忙的厉害,短时间不回家了,你给我收拾几件衣服”。

  辛媛点点头,起身准备收拾衣服。

  陈予年不干了,哼唧哼唧的小面都坨成一团了,脸也皱皱巴巴的。

  陈浩忠俩口子乐了。辛媛缓着笑意:“想好好学习,你就去看书去,一个劲儿的在我这儿磨蹭什么”。

  “你爸刚不是和你说了么,有不会的题在去问春雨,其他时间要自己做,你耽误自己时间没事不能影响人春雨啊”。

  “挺大个孩子了,还一天赖唧唧的”。

  说完辛媛和陈浩忠齐齐离开餐桌去卧室挑选衣服去了。

  此刻俩人爱的结晶咬着后槽牙吃起了那一团坨的不像样的小面,难吃的陈予年有点头疼...

  没一会儿,陈浩忠拎着收拾好衣袋和他们告别后,就出了门。陈予年趴在阳台上看着陈浩忠的背影,挥了挥手,调整了一下心态,拿出了一本书,看五分钟书能看十次闹钟,陈予年看书看困了就看看体育频道,看体育频道刚开上火余光就瞅见辛媛一脸笑意的脸,又想到刚还信誓旦旦表忠心要好好学习,没过一会儿就打脸。一上午学习时光就在辛媛喊他吃午饭时戛然而止。

  吃过午饭陈予年昏昏欲睡,眼光扫在脸上,暖暖的,陈予年泛着懒挠了挠晒的有些发痒的脸颊,偷着闲。

  曾春雨却没有这份闲心,他起了个大早,找了一份早上送牛奶的工作,虽然国家九年义务教务不需要学费,但他还要吃饭,靠着吕成功他只能饿死。

  本来送牛奶的工作看他是未成年人死活不要他,在曾春雨表明钱只收一半时,老板转脸又笑意盈盈问他会不会骑电车。

  送牛奶的工作量不大,就周围几个小区,早上4点开始送,骑的快点也不耽误他上学,还能有收入保证他的早餐。

  送完牛奶后,又去找了同小区需要补课的小学生家长,曾春雨开学读初三,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都是一个小区住着,对他们家那点事也都清楚,看着他年龄小就得养家,就以极低的“补课费”让他当了小老师。

  中午这些事情都谈妥,曾春雨才松了一口气。拖着疲惫又饿的身体往楼上走去,越是躲着谁就越能遇见谁。

  刚走了没几阶台阶,辛媛推开门准备去扔垃圾。俩人一上一下大眼瞪着小眼。

  还是辛媛先反应过来,笑着迎上曾春雨:“春雨,大中午的出去啦,吃饭了吗?”

  曾春雨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不自然的往屋内瞅陈予年的身影,顺带把书包袋抓的有些紧,“辛阿姨,我吃过了”。

  人是不能说谎的,刚说话曾春雨肚子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了这个“谎言”曾春雨脸上一红,就要抬脚回自己的家。

  辛媛先他一步,扯住曾春雨的胳膊:“春雨,阿姨也没吃饭,陈予年还睡着,你叔叔去忙了,一个人的饭难做,一起吃吧”。说话间就把曾春雨扯到了家里。

  曾春雨有些局促的坐在沙发一角,屋内只传出案板和菜刀切菜的声音,辛媛出来找东西看见坐着板正的曾春雨,一嗓子就喊起了:“陈予年,快出来”。

  曾春雨蹭的一下站起来,忙说道:“阿姨,不用 不用喊他的”。

  辛媛还是很温柔的回他:“没事儿的,他早睡醒了。”

  陈予年还在睡梦中,和同桌说话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陈予年翻书找答案却怎么也翻不开了,眼看老师一步一步逼近他,等老师走近后才发现老师是辛媛,陈予年被吓得语无伦次。

  陈予年一下惊醒,就看见辛媛系的围裙站在门口喊他,陈予年还以为在做梦,脱口而出:“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

  辛媛笑的前仰后合,坐在沙发一端的曾春雨也微微笑红了脸。

  陈予年恍惚了几秒反应过来,用被子捂着脑袋,“讨厌你,媛儿姐”。

  辛媛一把掀开他的被角,“起来了学霸,春雨在客厅呢,洗漱一下吃饭”。便带着笑意又进了厨房。

  陈予年爬在床上,探出半个身子和曾春雨打着招呼:“小邻居”。

  曾春雨冲着陈予年点点头。

  陈予年一骨碌爬起来,坐在曾春雨旁边,小声道:“你都不知道,我刚做了个噩梦,梦见我开小差被老师抓到,让我念课文呢。结果书怎么都翻不开,老师从讲台上走到我眼前,居然是我妈,吓死我了”说着还用手拍了拍心脏。

  把曾春雨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喃喃道:“你摸,现在跳的还很快”。

  曾春雨的思绪又飘向昨晚,关上台灯,已经是凌晨1点,一直的睡的小床,只是一个月身旁没人翻来覆去却睡不着了,神经质的闻到了陈予年被子上的栀子花香,几经辗转刚入睡,闹钟便响了,是曾春雨订的送牛奶的闹钟。

  曾春雨在送完牛奶后,路过超市便进去买了一袋陈予年家使用的洗衣粉装书包里。

  曾春雨抽回手,有些磕磕绊绊的开口:“你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陈予年笑的眼睛弯弯的,“好啊”。

  辛媛招呼着俩人吃饭,并说着,做饭人都不用吃饭就饱了的说辞,把厨房留给了他二人。

  陈予年看着桌上的俩到菜,眼神忠透着些许迷茫,张嘴:“媛儿姐,我们不是刚吃了午饭没一会儿嘛?”

  辛媛躲着懒没回应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内心默念:“亲生的亲生的”。

  陈予年回头看着抿着嘴低着头的曾春雨,有些自我怀疑喃喃道:“我难道是在梦里吃的午饭”?

  大人们总在小心翼翼维护少年人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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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计在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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