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当然，这种尴尬只对霍斯年。
静默一阵，霍斯年问：“顾怡如，你和曾家礼现在是……”
提到曾家礼这三个字，顾怡如的脸再次涨红。
她扭捏地说：“我们……”
“我们现在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而且，他还喜欢我。”
顾怡如笑的十分听甜蜜。
自从曾家礼出事后，霍斯年已经很久没见过顾怡如这么甜蜜的笑容了。
殊不知，这些对顾怡如是甜蜜，对霍斯年来说是凌迟。
他的心，好似被钝刀子一片一片地刮去一般，疼得深入骨髓。
霍斯年捏住掌心。
他近乎控制不住地想要问一问。
曾家礼在他心里的分量有多少，他在她心里的分量又有多少？
霍斯年不敢问，他承认，他是胆小鬼。
他担心，一旦这个问题问出来后，他就再也没办法和顾怡如当朋友了。
在没表明心意之前，他自诩与顾怡如算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自从他的心意袒露后，他与顾怡如依旧亲近，依旧是朋友。
只是……
霍斯年能感觉到两人中间的隔膜。
他和顾怡如无论再怎么亲近，他们都好似没真正意义的亲密。
霍斯年不喜欢这种感觉。
十分钟后，曾家礼回来。
在看到霍斯年和顾怡如待在一起的时候，他眉头先是一皱。
霍斯年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我们两个这么待在一起，你担心不担心我撬墙角？”
“你现在失忆，不怕我趁人之危？”
曾家礼不紧不慢地走到顾怡如身边。
他平静地看着霍斯年。
面对他的这些问题，曾家礼面不改色：“我不担心。”
在霍斯年的注视下，曾家礼扣住顾怡如的手。
两人双手交叠，十指交叉。
霍斯年看在眼里，就好像有一根钢针扎进心里似的，疼得他痛彻心扉。
霍斯年的视线落在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上，心里的刺痛感更强。
饶是心里疼得更滴血一般，霍斯年脸上也没有丝毫起伏。
曾家礼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怡如。
他一字一顿：“我相信顾怡如。”
“她会一直喜欢我，哪怕我不记得一切，她也会喜欢我。”
曾家礼深情款款地注视着顾怡如。
霍斯年在旁边看得直磨牙。
他相信，如果他不在这里站着充当大瓦数的电灯泡，曾家礼和顾怡如恐怕已经亲起来了。
霍斯年气得不行。
“那我真要祝福你们两个白头偕老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霍斯年近乎咬牙切齿。
曾家礼微笑，真心实意地说：“那我可要谢谢你了。”
霍斯年：“……”
他现在真的快要气炸了。
甚至，他觉得曾家礼在故意挑衅他！
霍斯年还想说什么，曾家礼不好意思地说：“我和顾怡如还有些事，麻烦你先出去。”
“对了，顺便帮我买点东西吃，我饿了。”
曾家礼十分平静地说出这样一番话，像是在命令。
霍斯年的脸都气绿了。
“曾家礼，你别得寸进尺！”
“你现在是把我当成保姆一样吩咐了？”
曾家礼毫不犹豫点头：“没错。”
霍斯年：“……”
他连连点头，笑容里充满苦涩。
“好好，看在你是病人的份儿上，我就不和你计较那么多了。”
“不过我要先提醒你，招惹我不高兴，你没好果子吃!”
霍斯年撂下狠话后转身离开。
他才刚关上病房门，顾怡如担心地问：“霍斯年会不会……”
曾家礼盯着顾怡如的眼睛，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戾气。
“你在关心他？”
顾怡如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点点头。
“对啊，我们毕竟是朋……”
剩下的字还没说完，就被曾家礼的吻堵了回去。
等霍斯年回来，顾怡如正坐在床头削苹果。
霍斯年没看到曾家礼，还疑惑。
“他人呢？”
顾怡如没吭声。
他凑上前，才发现顾怡如戴上了口罩。
霍斯年蹙眉，以为她生病了，探出手要摸她的额头。
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顾怡如的瞬间。
她整个人仿佛触电，猛地抬起头。
霍斯年愣住。
顾怡如眼睛中带着水光，眼神有些迷离。
最重要的是，她耳朵是红的。
霍斯年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一下子坠入到了谷底。
在看到顾怡如脖子上的斑驳痕迹，他的心就跟被无形的手攥住，再撕扯揉搓。
这一幕，霍斯年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去一趟厕所。”
不等顾怡如说什么，霍斯年转身离开。
顾怡如还拿着苹果，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在霍斯年离开不久，曾家礼走了回来。
顾怡如把苹果递给他，并把曾家礼来过的情况说明。
曾家礼心情很好：“不用管他。”
趁着没人，曾家礼还是亲上去，顾怡如扭过头。
她脸红的近乎能掐出血来。
“你，你别胡来了。”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曾家礼才不在乎，在她额头上又落下一吻。
“医生说我三天后就能出去了。”
“我们两个是不是住在一起？”
顾怡如一哆嗦，垂下头，细声细气地嗯了声。
曾家礼捧起顾怡如的脸：“那我继续和你住在一起。”
过去半小时，霍斯年黑着脸回来。
“马上到上班时间了，我们走吧。”
顾怡如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
幸好医院距离公司不远。
顾怡如连忙起身：“曾家礼，好好待在医院不要乱跑，我和霍斯年先走了。”
曾家礼咬了一口苹果，朝顾怡如挥挥手。
车里，顾怡如系好安全带。
霍斯年开车时，始终板着脸。
看到顾怡如开心的样子，他更觉得刺眼，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通畅了。
为什么偏偏是曾家礼呢？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他并不比曾家礼差在哪里。
可惜，错过就是错过了。
到公司后，霍斯年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顾怡如。
在公司门口，两人匆匆分别。
林海凑上来，他看着霍斯年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问：“顾姐，你们吵架了吗？”
“小霍总看起来很不开心。”
顾怡如愣住：“这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