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礼不知道应该怎么向顾怡如描述自己的感觉。
那个梦境太过真实了,真实的就好像发生过。
梦境里,他和顾怡如是一个工厂的。
他在工厂里当副厂长,一直到工厂因为政策倒闭才回到京城。
而顾怡如,是工厂里的翻译员。
梦里的顾怡如能力卓越,他很想把她留在工厂。
奈何梦境中的顾怡如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男人。
甚至为了那个男人放弃工作,甘愿当一个家庭主妇。
曾家礼很可惜,但他是个外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怡如离开工厂。
尤其是,在看到梦中的顾怡如离开时,曾家礼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剥离了身体。
那是一种很奇特,又很真实的感觉。
曾家礼在梦中,一直回忆。
等到醒来,他胸腔之中似乎还残留着那种痛苦。
直到看到顾怡如。
现在的顾怡如,和梦中的完全不同。
其实,梦中,曾家礼在多年后也见过她。
那时的顾怡如满头白发,身形佝偻。
明明是中年,却垂垂老矣的像是老人。
曾家礼看到她时,感慨岁月无情,把那么好的姑娘磋磨成这样。
顾怡如果的实在太苦了,曾家礼看不下去。
他想力所能及地帮她。
可惜,还不等她伸出援手,顾怡如就意外离世了。
伴随着她的离开,曾家礼也醒了过来。
他心里空落落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失神了很久。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顾怡如。
似乎见到她,心里那种痛苦就可以被填满了。
现在,顾怡如就真真切切地站在眼前。
她与梦中不同,依旧年轻,依旧神采奕奕。
与梦中更加不一样的是,顾怡如身上那股欣欣向荣的劲儿。
这股劲儿,是梦中顾怡如没有的东西。
“顾怡如,你对我很重要。”
曾家礼突然说。
顾怡如愣住,同时,心底滑过一道暖流。
曾家礼认真且恳切地看着顾怡如。
“哪怕我不记得我们之间的过去,我希望你也不要放弃我。”
“我会很怒力地想起来。”
曾家礼说的太过诚恳,顾怡如脸红心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良久后,顾怡如发现曾家礼还哦盯着她看。
她恍惚一瞬,抬眸与曾家礼对视。
曾家礼憋红了脸,局促地说:“希望你不要反悔。”
“你,你答应吗?”
鲜少看到曾家礼害羞的样子,顾怡如觉得很稀奇。
她说:“我不会反悔。”
“你已经是我认定的人了,我这辈子就和你在一起,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说完,顾怡如对曾家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曾家礼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加欣慰。
“那我能牵你的手吗?”
曾家礼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皱在一起,神情格外认真。
他在用询问的语气询问顾怡如。
顾怡如愣住,然后红晕爬上脸颊。
怎么也没想到,失去记忆的顾怡如,说话会这么直白。
她结结巴巴:“可以。”
顾怡如走到床边,伸出手。
曾家礼迅速握住,紧紧与她手指扣在一起。
顾怡如愣住,她能感受到曾家礼掌心的温度。
他的掌心是炙热的,烫得她近乎要融化了。
曾家礼仰头望着顾怡如。
“那我能亲你吗?”
顾怡如倏地瞪大眼,似乎不相信曾家礼说了这种话。
曾家礼以为她没听清,再次重审:“我想亲你。”
顾怡如整张脸都烧红了。
这让她怎么说?
“现在……这是在医院,我们亲在一起,不太好吧。”
顾怡如只想找个缝隙钻进去。
曾家礼摩挲着她的手心,执拗地说:“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两个人,有什么不能干的?”
听完曾家礼的这番话,顾怡如都震惊了。
这还是她记忆中的曾家礼吗?
他现在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之前她和曾家礼在一起时,连亲吻都是很少的。
可是失去记忆的曾家礼,什么话都敢说。
在顾怡如还没回答的时候,手腕忽然裹上力道。
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就猝不及防地跌入到了曾家礼的怀中。
顾怡如瞪大眼,惊疑不定地看向曾家礼。
他那张英挺的脸,不输明星的五官强势地闯入她的视野。
顾怡如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近乎要从逼仄的胸腔中跳出来。
在她错愕的目光下,曾家礼俯下身,在她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
一开始,这个吻蜻蜓点水。
随后逐渐加深。
顾怡如有些喘不过气了,抵着曾家礼的胸膛。
他太过凶狠,让顾怡如都要窒息了。
直到病房外传来脚步声,顾怡如才狼狈地推开曾家礼。
顾怡如想要逃开,曾家礼禁锢住她的腰身。
他抬起手,指尖摩擦过顾怡如殷红的唇瓣。
他炙热地盯着顾怡如。
“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哪怕他们没有曾经的记忆了。
他也恨不得把人拆吃入腹了。
这种感觉骗不了人,只有喜欢才能这么做。
顾怡如脸红心跳。
“你,你在对我表白吗?”
曾家礼盯着顾怡如的脸,“对。”
顾怡如深呼吸,呼吸都有些不通畅了。
叩门声突然传来,顾怡如慌乱地从曾家礼怀中挣扎出来。
医生推开门走进来,看到局促站着的顾怡如先是愣了一下去。
现在是曾家礼的照常检查。
霍斯年跟着医生走进来,他发现,顾怡如和曾家礼的氛围不太对。
尤其顾怡如脸颊红彤彤的样子,实在不难让人怀疑。
医生带着曾家礼去做全面检查,病房里剩下顾怡如和霍斯年。
顾怡如坐在椅子上,出神地看向前方,但是嘴角时不时上翘,好心情溢于言表。
霍斯年看到这一幕,应该为顾怡如开心的。
可是他的心情却跌入了谷底。
他还想追求顾怡如。
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做的所有努力都会是无用功。
顾怡如不会喜欢他。
她从始至终,眼中都只有曾家礼,也只能容得下曾家礼。
霍斯年靠在墙上,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他还真是不知好歹,非要往南墙上撞。
顾怡如盯着前方,冷不丁地笑了起来。
霍斯年心情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