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礼,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佯装伤心地捂着自己的心口,装出悲痛的样子。
“亏我把你一直当成好朋友,你竟然这么对我!”
“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曾家礼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压根儿就没把霍斯年的话放在心上。
他翻过书页,不咸不淡地问:“说完了吗?”
霍斯年的脸扭曲了一瞬,看向曾家礼的眼神更加愤愤不平。
“曾家礼,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你这么对我,我是会寒心的!”
曾家礼淡淡地说:“和我没关系。”
一句话,就把霍斯年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攥住拳头,连连点头:“好好,好一个曾家礼,我竟然和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
他越说越生气,就好像曾家礼背叛了他。
曾家礼嫌霍斯年说话聒噪。
他紧了紧眉头,耐着性子看向霍斯年。
他问:“请问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如果没其他事,麻烦你先离开,我觉得你这里实在是太聒噪了。”
霍斯年的眉头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曾家礼。
“行行,好好,我带着礼物来看你,反倒成我的错了?”
“曾家礼,我算是看清你了!”
他拔高声音,怒目圆睁,好似要把曾家礼撕碎吃掉。
曾家礼忽然抬起眼皮,认真地看向霍斯年。
“顾怡如来了吗?”
霍斯年喋喋不休的嘴巴停下。
他愣住,看向曾家礼:“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曾家礼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我想知道,顾怡如来了吗?”
曾家礼全神贯注地看着霍斯年。
“我想见她。”
霍斯年沉默下来。
他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让曾家礼见到顾怡如。
沉默片刻,他才说:“顾怡如没有来,应该没办法见你。”
曾家礼依旧注视着霍斯年的眼睛。
他的目光专注而认真,看得霍斯年有些心虚。
他错开曾家礼的目光:“你这么看我也没用,我可没办法把人给你带来。”
曾家礼忽然笑起来。
“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知道顾怡如来了。”
霍斯年震惊地看向曾家礼。
他怎么也没想到,曾家礼竟然知道顾怡如来了!
他错愕地看向曾家礼,眼神费解。
他和顾怡如那么小心,曾家礼到底是怎么觉察的?
霍斯年惊疑不定地看着曾家礼。
曾家礼解答疑惑:“你们两个在门口谈时,我都听到了。”
他说:“其实你们都不用这么回避我,根本不需要。”
“让她进来见我吧。”
“我也想见她。”
霍斯年问:“你想起来了?”
曾家礼摇头:“没有。”
他又冷不丁地看向霍斯年。
“看你的样子,你应该不想让我想起来吧。”
霍斯年僵住,咬牙切齿地说:“曾家礼,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我对你可是真心实意啊!”
“怎么可能不想让你恢复记忆?”
曾家礼没回应,只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顾怡如。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毫不掩饰。
“你喜欢她。”
霍斯年愣住,错愕地看向曾家礼。
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曾家礼竟然直接说出口。
现在,霍斯年更加好奇曾家礼每天都在想什么。
冷静下来后,霍斯年说:“见不见你,我决定不了。”
“我去问问她的意见。”
霍斯年转身。
他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背对着曾家礼,问:“如果你没能想起来,你能接受我和顾怡如在一起吗?”
曾家礼斩钉截铁地回:“不能。”
“而且,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曾家礼的态度十分坚决。
他露出一副霍斯年要抢, 就和他势不两立的气势。
霍斯年苦笑一下。
他要真是要抢,怎么抢得过曾家礼?
他摇摇头,走出病房。
而且,他想抢,顾怡如也未必答应。
某些方面来说,顾怡如和曾家礼之间的执拗很类似。
从病房出来,顾怡如快步上前。
她按捺着激动,压低声音问:“怎么样了?”
说着,她还紧张地飘向病房门口。
霍斯年环抱双臂,斜倚在墙壁上。
回想起于曾家礼的对话,他唉声叹气。
顾怡如看到这一幕,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她紧张地问:“到底怎么了?”
“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啊!”
她心急如焚。
霍斯年整理好语言,才说:“曾家礼想见你。”
顾怡如彻底愣住,下意识脱口而出:“什么?”
霍斯年把自己和曾家礼的相关对话告诉顾怡如。
霍斯年捏了捏眉心:“他还没恢复记忆,但是他想见你。”
“他自己提出来的,你们两个见面应该没什么大事。”
“你直接去吧。”
顾怡如心里惴惴的,她还是不放心。
霍斯年推了她一把。
“去吧去吧,他已经等很久了。”
顾怡如站在比病房门前,透过窗户,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曾家礼。
曾家礼也在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看。
他的目光直白热烈,烫得顾怡如下意识想要逃避。
她害怕。
害怕曾家礼看到自己受太多刺激,会再次昏迷。
她承受不起曾家礼再次昏迷的痛苦。
在顾怡如还犹豫不决的时候,霍斯年推了她一把。
她撞开门,走进并防范。
顾怡如嗔怪地回头瞪霍斯年。
霍斯年朝她笑了笑,贴心地关上房门。
顾怡如跟棍子似的杵在原地,低着头,看着地板缝隙,就是不敢抬头看曾家礼。
她能感觉到曾家礼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病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之后,她才抬头,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曾家礼,你现在过的还好吗?”
她认真地对上曾家礼的视线。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这么认真地看曾家礼了。
看着这张消瘦的脸,顾怡如恍若隔世。
曾家礼眸光流转,他说:“我做了个梦。”
“梦中,我和你不太熟悉。”
“但是醒来后,我心里很难受,好像被人挖空了。”
曾家礼指着自己的心口。
现在,他还有那种感觉。
顾怡如说:“那只是梦,我们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