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晃了晃，感觉一瞬间自己无法呼吸了。
怎么是徐砚青呢？
她想起警察说案情。
杀了人后，自杀。
顾怡如的眼泪汹涌而下。
她走上前，想要看一看徐砚青的脸。
曾家礼拦下她，摇摇头：“太血腥了，你承受不住。”
顾怡如十分坚定地说：“我可以。”
“我只想看看徐砚青的脸。”
曾家礼带着顾怡如一起上前，在场的警察下意识阻拦。
顾怡如透过缝隙，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徐砚青。
徐砚青的脸已经被打的变形了，但是他脸上洋溢着微笑。
他跪在客厅中央，胸口插着刀，像是在忏悔。
他身上，地上都是血迹。
顾怡如看到了他身后的楼梯，台阶上也都是鲜红刺目的血。
这一幕对顾怡如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
她顿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曾家礼迅速抱住她。
与警察道谢后，曾家礼迅速带着顾怡如前往医院。
等顾怡如醒来，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曾家礼问：“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明白吗？”
顾怡如的眼睛转动了一下，眼里没有丝毫光亮。
曾家礼心中刺痛。
顾怡如问：“他杀的人是谁？”
曾家礼说：“苏余和他的妻子。”
顾怡如的眼神更加木讷。
她盯着天花板，眼眶逐渐变得通红。
“苏余怎么能还活着呢？”
她近乎嘶哑地质问：“他为什么现在还活着！”
曾家礼说：“不知道苏余当时怎么买通狱警，去刑场的路上被替换成另外一个死刑犯了。”
“苏余出来后改名换姓，和那个女人继续一起生活。”
一股怒火从心底油然而生。
苏余把徐砚青和徐嫣然害成那样，竟然还能活着！
难怪徐砚青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苏余。
顾怡如满脸悲愤：“凭什么啊！”
“苏余凭什么有那么大的本事，还活着！”
“本来徐砚青可以寿终正寝的！”
曾家礼搂着顾怡如。
顾怡如埋在他怀里，哭的嘶声力竭。
苏余和他的妻子的尸体在卧室。
他妻子的尸体还算完整，苏余的尸体全被毁了。
可以说是十分惨烈，苏余身上全都是刀口，有些肉甚至被剁烂了，可见先徐砚青对苏余的恨意。
此事在第二天就登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
顾怡如看到报纸上放出的徐砚青照片，眼眶再次湿润。
一次杀死两个人，并且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最后跪下，用匕首插入心脏的方式自杀，这样的新闻在县城十分罕见，所以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徐砚青和苏余都算是县城的名人。
苏余从前是机械厂的老板，还喜欢做善事。
而徐砚青的名声就不好了，他臭名昭著，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恶棍。
众人对他的恨可谓是咬牙切齿。
从前还有不少人感慨苏余倒霉，竟然有这么一个混不吝的小舅子。
如今发生这样的惨案，曾经对徐砚青怨恨至深的人才知道自己犯了多么离谱的错误。
因此案实在是轰动，还传到了外面，警方在舆论的攻势下，加速破案。
徐砚青与苏余的恩恩怨怨，很快在报纸上呈现出来。
众人一片哗然。
曾家礼带顾怡如去吃饭的时候，都能听到旁人议论。
谁也没想到，看起来面善心慈的苏余是真正的坏人。
为了可以利用徐家姐弟，不惜杀人蒙骗二人，让二人为他鞠躬尽瘁办事。
而徐砚青做的所有事，都是在为苏余擦屁股。
徐嫣然呢？一个好好的姑娘，被苏余毁了名声，还被逼成了疯子。
县城不少人都知道徐嫣然是疯子，曾经多少人感慨苏余对徐嫣然用情至深，现在就有多少人可怜这对姐弟。
就连在监狱中一直暴打徐砚青的人也是悔不当初。
顾怡如听着曾家礼的讲述，吸了吸鼻子。
徐砚青这个杀人犯被人们赞扬，苏余和他妻子这两个被害者，成为万人唾弃的存在，不少人都在感慨他们死的好，死的妙。
顾怡如还处在恍惚中，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好似在做梦。
她怔愣许久，直到曾家礼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顾怡如一激灵，回过神。
她看着已经被打包好的饭菜，腾地站了起来。
“现在回去吧。”
手腕被猛地攥住，她后知后觉看向曾家礼。
曾家礼眉头紧皱，一脸担忧地看她。
“顾怡如，我们先去一趟医院吧。”
顾怡如有些不解，苦笑：“去医院干什么？”
“我身体现在好的很，你不用担心我。”
曾家礼加大手上力道，近乎要捏碎她的手腕骨。
顾怡如疼的闷哼了声，眼泪扑簌簌地就掉了下来。
然后，她的眼泪就跟决了堤的河水一般，不停地往下掉。
曾家礼的心被狠狠触动，猛地松开了顾怡如的手。
顾怡如两只眼红彤彤地看着曾家礼。
“我还是好难过啊！”
“他死的太惨了。”
她呜咽着，话都说不成句。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见过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经历实在太过惨烈的原因。
顾怡如的心现在还跟刀子割一样的疼。
曾家礼摩挲着顾怡如挂满泪痕的脸。
“别哭了，他如果看到你这幅样子，会难过的。”
“他……”
曾家礼欲言又止：“他是甘心去赴死的。”
“死之前能手刃仇人，你不应该为他开心吗？”
顾怡如泪汪汪地望着曾家礼，她抽噎着问：“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什么了？”
曾家礼点头。
“他让我帮忙，我没答应。”
“没想到他自己破坏电箱，跑出去了。”
顾怡如哭的更厉害了。
明明，徐嫣然和徐砚青都有好的未来。
可偏偏，这一切都被苏余毁掉了。
苏余已经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徐砚青死得其所。
可是顾怡如心里就跟堵了石头似的，以至于她连呼吸都感觉有些艰难。
怎么能这么苦呢?
最终，顾怡如还是被曾家礼-带到了医院。
医生说，顾怡如情绪抑郁，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顾怡如住院了。
曾家礼整日陪着她，给她讲故事。
可是顾怡如怎么也没办法真正开心起来。
她这幅样子，曾家礼很是心疼，却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