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完好的。
顾怡如咬了咬嘴唇,脑海中闪过昨夜的经历。
以后,她还要再更勇敢一点。
在顾怡如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忽然打开。
她吓了一跳,抬眸去看,看到曾家礼正端着早餐站在门口。
顾怡如吐出口浊气,从床上下来。
她从后面抱住曾家礼。
在她抱住的瞬间,她能明显感觉到曾家礼的身体一僵。
顾怡如靠着他的背脊,咧嘴笑起来。
“这么一大早就给我做饭,谢谢你!”
“昨天晚上休息好了吗?”
曾家礼嗯了一声,耳朵根子都烧红了。
顾怡如看到他这幅害羞的样子,还觉得很有趣。
曾家礼实在是太可爱了。
吃饭的时候,顾怡如提议:“我们以后晚上就在卧室睡觉吧。”
曾家礼夹菜的手顿住,疑惑不解地看顾怡如,有些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怡如含羞带怯地说:“有你在身边,我睡的很踏实,所以我想我们一起睡。”
曾家礼脸颊再次烧起薄红。
他迟疑片刻后,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顾怡如十分高兴。
总算,总算能和曾家礼一起睡了。
她还记得,和曾家礼睡在一起的时候,抱着他就跟抱着火炉子似的。
天冷的时候,被子都不用盖了。
吃完饭,曾家礼送顾怡如一起去上班。
等到前台的时候,前台小姑娘叫住顾怡如。
“顾姐,有你的东西。”
顾怡如诧异:“有谁给我送东西?”
前台说:“是索菲亚小姐。”
顾怡如更加好奇了,她竟然会给自己送东西。
能送的是什么?
顾怡如准备打开盒子的时候,传呼机响了起来。
顾怡如还没打开,便接通了电话。
听完话筒那边的话,顾怡如整个人都愣住了。
挂断电话,顾怡如马不停蹄赶上楼,找到霍斯祁请假。
霍斯祁本来就想让顾怡如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听到她请假,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你不用担心工作,至于假期,你需要我什么帮助吗?”
顾怡如摇头。
“不用了。”
请假后,她离开公司,让曾家礼送自己去车站。
曾家礼说:“你去哪里,和我说,我们一起去。”
顾怡如说:“你还记得徐砚青吗?”
曾家礼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已经记不清细节了。
顾怡如说:“徐砚青被人袭击了。”
“袭击的人是谁,目前还不得而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顾怡如的心里乱乱的,好似有无数知苍蝇在飞一样。
她心里还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两人迅速回到县城,来到警察局。
根据警察说的地址,两人前往医院。
因为徐砚青还是服刑人员,所以门口有警察守着。
顾怡如向警察简单了解情况。
才知道,徐砚青是在监狱早上人员活动时受伤的。
当时大家都在活动,该集合的时候,警察迟迟没看到徐砚青,去寻找,才看到奄奄一息的人。
好在送来医院了,不然人就真出事了。
听着警察的描述,顾怡如的心整个都揪了起来。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被欺负了?
经过警察允许,顾怡如和曾家礼一起进入病房。
病房内,徐砚青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他脸颊凹陷,颧骨凸起,肉眼可见的憔悴。
他整个人都变得瘦削单薄,像是纸片。
顾怡如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了,耳边炸开嗡嗡的声音。
才大半年没见,徐砚青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有许多陈年旧伤。
这些伤,他没进去之前是没有的。
顾怡如的心好似一瞬间就被无形的大手攥住了。
曾家礼注视着徐砚青,一言不发。
他对徐砚青只有一些印象。
他对这个人并不抵触,但也称不上有多喜欢。
看到徐砚青变成这幅样子,曾家礼心里也跟堵了石头似的。
顾怡如看到徐砚青枯瘦的身体,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变成这幅样子了?
似乎感知到床边有人,徐砚青吃力地睁开眼睛。
在看到顾怡如的时候,他瞳孔微微一缩。
他直勾勾盯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看到顾怡如了。
顾怡如努力扯出笑。
“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我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变得平静,但尾音不受控地发抖。
徐砚青唇角微微勾起:“我没事。”
他声音沙哑,十分粗粝难听。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顾怡如的眼神再也无法控制,汹涌而落。
顾怡如握住徐砚青那枯瘦的手。
“徐砚青,你是傻子吗?”
“以前你不是很能打架吗?”
“打你的人是谁?”
徐砚青说:“顾怡如,这都是我活该的。”
“我以前犯过太多错,也害过太多人。”
“现在遭受什么折磨,都是我应该的。”
“你不要哭,为我这样的人哭不值得。”
顾怡如心痛到无法呼吸。
徐砚青握紧顾怡如的手,看向天花板。
“我没有任何怨气。”
“只是……”
答应顾怡如的承诺,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做到了。
他侧过头,朝顾怡如扬起笑脸。
“对不起,我可能……”
“可能没办法去深圳开饭店了。”
做错事就是要付出代价。
顾怡如一脸惊慌:“你也好赎罪我没意见,但你不要说这种丧气话。”
徐砚青干咳两声:“顾怡如,能在死之前看到你,我很满足。”
“可惜了,我和姐姐辜负了你和伯父伯母的恩情。”
“我,我下去之后,会陪着他们的。”
顾怡如人都懵了。
不是挨打吗?怎么活不下去了?
顾怡如去找医生。
从医生那里,她终于了解到真实情况。
原来徐砚青病了。
是这次挨打后送来医院,徐砚青吐血,医生才又做了检查。
徐砚青得了胰腺癌,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医生的话犹如当头棒喝,狠狠砸在顾怡如的头顶。
她耳边嗡嗡的响个不停,天地也开始旋转。
她身形晃了晃,险些没站稳摔倒在地。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
怎么会是胰腺癌?
回到病房,顾怡如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飘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