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个地方的老女人都这么开放?”他呐呐道,声音有点无力。
“什么叫我们这个地方的女人?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我滴天,我的钛合金狗眼啊,会不会长针眼,你快来帮我看看。”杉佐说着捂上眼睛,一副悲痛欲绝状。
见对方反应这么大,慕容槿有点无语,但现在最让人头疼的是,该怎么把这么大一坨衣服物归原处?
除了开门方式略显暴力,但自从进门以来,慕容槿凡是碰了这屋里的东西也都会原样放好。毕竟如果真找着了证据还好,没有找到确凿证据的话,回头又要怎
么和利程交代,这也是件麻烦事,杉佐进屋后也没怎么翻东西,慕容槿还放心了点没提醒,结果一个不留神,对方就给整出这么大个幺蛾子。
“你都多大人了,快来收拾东西,看你自己弄的,这要怎么恢复原样啊……唉。”慕容槿扯住对方衣领,强迫他直面自己犯下的蠢事。
“……这还要怎么恢复原样啊?”杉佐呆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这堆衣服哪一件在上,哪一件在下,这要怎么整理?如果不能恢复原样的话,那对方迟早会发现自己房间被人翻动过,到时候不好交代啊。
“艹,你问我,我问谁?”慕容槿说着就俯身开始行动起来,粗暴整理散架的衣服,模样暴躁。
杉佐也不敢上去招惹他,毕竟是自己闯的祸,哭着也要弥补,他蹲下身开始和慕容槿一起叠衣服。
没怎么做过这种活的杉佐叠的潦草敷衍,只是叠出个大致形状就塞进衣柜后不管,按照他这个方法堆下去还不如不叠,迟早大厦将倾,看的旁边的慕容槿眼角直抽抽。
“你认真的?确定不是专门来给我找事儿?”慕容槿怀疑自己和对方命格相克。
“啊?我难道做的不好吗?”杉佐说着手里还不停,越叠越起劲儿,在揪到某片衣角后,骤然间呯的一下从里面滚出一个小瓶子。
那瓶子也就小指长度,内部装着不明液体,上面标签写着大大的PCP。
看见这一幕的杉佐脸色变了,他俯身准备去抓还在滚着的瓶子,却被另一只手先拿到 。
“这是什么?”慕容槿问。
杉佐面容阴沉,良久没憋出一个字来,直到慕容槿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他语气颤抖,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你要先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有完没完?
和之前说的那句话听起来像似,却又有些差别。慕容槿眉毛皱出川字,眉峰回转扭结,静静等着对方组织语言,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卖的什么关。
片刻后,杉佐从喉咙里一个一个字艰难的往外吐:“这是一种有麻痹作用的致幻类药品,在我们那里大家都叫它天使丸,或者天使粉……”
“PCP属于一种反社会性麻醉剂,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它非常的危险,因为使用者似乎有意与环境脱勾,他
们知道身在何处,但并不没有属于其中的感觉。这种药的效果也因人而异。有时是刺激物,有时是抑制物,有时是麻醉剂,有时会出现幻觉,完全看用药的剂量与方式而定。(1)”他说着,手指不停磨蹭手臂,那处已经出现了深深的抓痕。
对面的慕容槿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当他听见杉佐说到这种药物的危险程度时,感觉脑子里像炸掉了一样,嗡嗡乱响。
他身形略有不稳,脚步踉跄了下。
杉佐赶忙上前扶住:“你怎么了?没事吧?”
刚扶住少年单薄的身形,手就被甩开了,只见对方背着自己,浑身颤抖:“不会的,不可能是她的,怎么会是她……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少年痛苦的弯下腰,双手变爪状扒着脸庞,看不清表情。
怎么会是她?
“哈哈哈…”慕容槿笑的腰弯的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他弯腰撑着膝盖,深吸了口气,“翻,使劲翻,找其他证据。”
当他从新直起腰时,杉佐已经看不出他面部的表情了,只从深邃的眼神中感到对方的悲凉。
真嘲讽……
没想到尽会是利程,真的是一丝破绽都没有,做的光明正大啊。
进入养育院,一直以来利程都像个贴心棉袄一样关照自己,虽然话多爱唠叨,但都是处处为他着想的样子,说不动容是假的,可到头来,慕容槿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
谁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啊?卸磨杀驴都讲究踢的彻底,她这倒好,一开始就瞅上自家崽了,当我不存在?
这人真是哪里来的自信?常在河边走都不怕湿鞋的,还真是手法老练成熟,找不到丝毫破绽啊。
说来也是讽刺,人就那么正大光明不拿你当回事,在你眼皮子底下拐走了崽,你还眼巴巴的送行,各种舍不得。
回想当初,慕容槿觉得自己真是又瞎又贱!
两人开始在屋里翻找,和之前小心翼翼相反,这次翻找极为狂暴,遇见挡道东西就扒开,任何细节都没放过。
但到头来,屋里除了哪瓶没用完匆忙塞进衣服堆里的PCP,再无其他线索。
可见对方手段高超,手法高明。
毁尸灭迹的这么完美。
慕容槿都想替她拍案叫绝。这演技在我们那都能拿奥斯卡。
骤然,猝不及防一阵通讯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炸响,慕容槿脑门青筋直跳,来电显示:利程。
这世界一切的巧合都是必然,之前慕容槿给利程打了那么多电话,对方不接,而这个电话时间火候捏的真准。
他正想提刀找人,人就自己撞上来了,也真特么及时。
既然头都伸过来了,哪有不剁的道理?
接通电话,只见对方还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惺惺作态:“小慕啊,怎么了?我这今天忙呢,你怎么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啊,哈哈我都没看见,找利姐什么事?”
小慕啊,瞧,叫的多亲热,今天之前就没见利程这么叫过自己。
杉佐见慕容槿只待爆发,连忙捂住对方嘴,示意禁声,一边朝自己打着手势,指着光脑上的字:我能定位,你先稳住她。
“……?!”慕容槿觉得关键时刻杉佐这人可以啊,虽然平时像个呆子一样傻白甜还弱唧唧的,但不愧是土生土长的星际人,该有的本领还是很地道的。
不得不憋下心中早就起草好了的腹稿,这口气憋起来真把人噎的难受。
他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对通讯另一边的利程说:“啊…利姐,我这也是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忙,可不是嘛,今天那会儿也确实有急事,老李那邦子人又想惹事。”
一听这话,利程语气都飙高了些:“什么?老李又惹事了?怎么样你现在还好不好,你们没出什么事吧?”
杉佐一直用眼神示意慕容槿多推延时间,他在破译,接收信息后的慕容槿比了个OK的收拾,继续在通讯里和利程东拉西扯。
在叭叭了快十五分钟后,他额头有些冒汗,几乎所有的话题都聊完了,从问候住院小杰和露露情况开始,再到瞎编乱说老李惹的祸,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杉佐朝他回了个OK的手势,慕容槿松了口气,他怕再过几分钟,自己憋不住心中那股邪火,暴露了出来。
和利程道别后,迫切道:“怎么样,有结果没?”
只见杉佐神色有些古怪,他看了看破译地址,又看了看地图,来回确认几遍后指着光脑让慕容槿自己看。
“这是什么地方,医院?!”知道这个消息的慕容槿很是吃惊,怎么会就在医院呢,而且这个医院也恰好是利程走前提起过的,带小杰要去的那家医院名称,难道一开始的那瓶PCP不是证据?
他一时间觉得五味杂瓶。
这怎么可能呢,那种药物明明是禁药,一个好好的养育院副校长,工作不愁饭碗够铁,没事儿瞎往房间衣柜里放这玩意儿?
料谁也不会信她无辜的好伐?就算真不是她干的,那又能又谁呢。
目前所有的证据线索和逻辑也都指向利程,只能从利程这边找突破口。
两人二话没说前往医院,路上还在反复琢磨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可怎么想都毫无头绪,只能见到利程再说,慕容槿这时候找了个理由,发短信给利程说去探病,好打个理由以免尴尬。
医院里人群纷杂,跟着定位信息确定地点后,左绕右绕越来越偏。
在医院渐渐消失在目光后,目标地点停在了巷口。
可这里空旷无人,眼前一片狼藉的低矮房子,破烂不堪,四周杂草丛生,除了他俩没一个活物。
“……”慕容槿面色凝重,目光怀疑的盯向杉佐。
被盯的实在发毛,杉佐信誓旦旦的小声叭叭:“这不可能出问题的,你要相信我,这事儿我干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设备都是我哥以前从军部搞来的好东西,追踪侦查能力超强,除非对方是耀尔塞克族,但这小荒芜边星怎么可能,这技术已经是联邦顶尖了。”
好的吧,目前也只能相信杉佐,慕容槿咬咬牙,开始探查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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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低下水道,易欩躺在铁笼里,他感觉浑身忽冷忽热,一会像在岩浆中炙烤,一会又像被冻成了冰雕,倍受煎熬。
他身后的影子,随着不稳定的状态拉扯撕裂壮大,又逐渐缩小。
还好四周昏暗,没人瞧见这一幕。
除他外还有其他铁笼,整个地下都堆满叠高的笼子,可以看见里面黑影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