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萧太后没想到顾煜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动粗,猛地站起身来。
可下一刻,宋御医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震惊了。
“这怎么还被蛇咬了!”
所有人全都看向唐翎芸,手腕上的两个血窟窿还在不断地往外涌着血。
血已经从之前的鲜红,变成暗红色了。
唐翎芸柔弱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顾煜道:“萧璟叙夜闯公主府,谋害殿下,还请母后彻查!”
“胡说!”萧砚骋颤颤巍巍地趴在地上,他是想跳起来骂人的,但现在他得装。
“人赃并获难道还能有假。”顾煜哼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萧璟叙勾引北齐郡主季柔嘉,两人自打入城前便有私情,如今,抓奸抓双,季柔嘉已经全都坦白了,萧次辅若是还有话说,便去牢房里和自己儿子儿媳说个够。”
“你!”萧砚骋被呛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还不知道萧璟叙和季柔嘉之间的事。
行刺都还好,不过就是长公主而已。
可季柔嘉乃北齐送过来的和亲郡主,是要嫁给楚皇的。
萧璟叙若是当真和季柔嘉有不清不楚的,那就是给楚皇戴绿帽子,这罪可是诛九族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母后……”
软软糯糯的声音,在顾煜的怀里响起。
唐翎芸浅浅地探出个脑袋:“要不是驸马舍身相救,儿臣现在就只剩一具尸体了,还请母后明鉴。”
她说完,又逼得自己吐出一口血。
吓得御医都差点要晕过去了。
长公主殿下这是犯太岁么,自打成婚后,就没一处好的。
唐霄赶紧一边让御医给唐翎芸诊治,一边让侍卫把萧砚骋拖下去关进大牢。
反转来的太快,快到萧砚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去了大牢和萧璟叙团员去了。
唐翎芸按例去了帝师宫养伤,每日药膳补足。
墨兆阳都快成奶孩子的老妈子了,成日就看着自己的帝师宫来来往往地人。
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神秘感全都败完了。
他笃定,唐翎芸绝对是故意的。
他重重地在话本子上刻画着一个毒妇的形象,一只手却按在了话本子上。
“帝师,又打算给本公主安个什么罪名呢?”
墨兆阳将笔放下,仰起头:“殿下足智多谋,不禁能让萧家一夕之间全都进牢房,更能让萧侍郎次日将全数家产充公换取次辅和萧璟叙一条命,面子里子可都是殿下的。”
“母后受制于萧家,难道你不知道?”唐翎芸哼了一声,“少在这儿装好人,从一开始,你便将我当成了棋子,不是吗?”
一开始她就忽略了这个最大的问题。
蛊虫是帝师宫的!
墨兆阳战术性地身子往后仰:“我这不是……”
“你是为了我母后吧?”唐翎芸意味深长,“你拿我当棋子做试验,我经过两世就会知道哪些东西对南楚有用,哪些人是祸害,然后借我的手,铲除掉对我母后有威胁的人,如此……”
但目的是什么,她就说不出来了。
墨兆阳将话本子放下,走出宫殿,阳光下,有一丝秋风正缱绻而来。
“真不知道你搞那么多事,不过就是想让我皇兄尽快恢复到正常人的模样,然后让我母后抽身出来,你可真痴情,要不是皇族不允许太后另嫁,我都想让你当我继父了。”
“也不是不可以。”
“想得到美,我南楚的皇帝只能是我皇兄,少在这儿打窝子。”
墨兆阳啧了一声:“南楚这边你是搞定了,那北齐呢?自打萧家被彻底搬倒之后,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顾煜回了北齐,你当真不怕,他起兵南下。”
唐翎芸抱着胳膊:“我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会死很多人的。”
比如吴公公他们,原本就不该死的。
“而且,他想夺位,最快也得三五年吧,不说我家小白了,就是我身体里的蛊虫都够他受了,我能带走他一次,就能带走他第二次,大不了再同归于尽好了。”
墨兆阳竖起了大拇指:“论狠,还得是你。”
唐翎芸感受着缱绻而来的秋风,神色淡漠地望着院子里的景色。
自打顾煜走后,好似一切都恢复到了平常,只是偶尔会从鸿胪寺那边听的关于他的消息。
他和上一世的轨迹差不多,只是很多事快了不少。
比如太子死的早了些,北境收的快了些,还有顾煜原本死于非命的母妃活下来了,被他送去了北境。
她想,再见面的时候,也许他们应该是在战场上了。
三年一晃而过,小白也都长成了大白,站起来能有外面的大银杏那么高了,粗壮的比她还要宽两倍。
为了让小白有容身之所,帝师宫下面挖了好大一个甬道,直通长公主府。
原本毫无神秘感的帝师宫,再一次因为时不时出现的巨大白蛇又染上了一层厚重的诡异。
地龙已经烧了起来,靠在软绵绵的小白身上,唐翎芸有些困意。
所有的事情都仿佛已经进入了正轨,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关于顾煜的消息了。
清见奉上最近鸿胪寺来的折子,挑了几个来自于北齐的折子放在最上面。
唐翎芸随意地翻了翻,按着她的记忆,在齐帝驾崩之后,顾煜就该登基了,到时候天下大局会成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控制了。
“殿下!”澜见匆匆跑来,满脸的惊慌,“不好了!刚刚礼部那边收到折子,说,说……”
“说什么?”
“说北齐来了使臣,要娶长公主殿下!”澜见将礼部的折子递上来,“陛下说让殿下看看,若是不答应,那,那他亲自出兵,打的北齐那群蛮子娘都不认识。”
“混账玩意儿,北齐那边难道不知道咱们长公主……”
“折子给我。”
唐翎芸气定神闲,一点儿也不慌张。
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澜见将折子给她,她才一翻开,“顾煜”两个大字便赫然在目。
“对了,”澜见赶紧又将用蜜蜡封住的红封递上去,“这是聘礼。”
清见皱起眉:“这么轻飘飘的?”
唐翎芸笑着伸出手接过,然后拆开,上面只有一个鲜红的印章。
清见和澜见凑上去:“这是什么?”
“玉玺。”
“什么意思?”
“江山为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