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檀自认为藏的很深,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就被戳穿了:“你怎么知道?”
唐翎芸当然不可能告诉她,因为上一世,她心心念念的就是鸳鸯蛊,不过就是被男色所诱惑罢了。
见诸葛檀不大相信,唐翎芸果断地伸出手,就像上一世那般:“把个脉你就知道我是否在撒谎了。”
诸葛檀将信将疑地将手指搭在了唐翎芸的手腕上,随着脉搏的跳动,她震惊的无以复加:“你这是……”
唐翎芸收回了手,笑盈盈的:“现在知道我没有骗了吧。”
“你身上的是母螣还是子螣?”
“自然是母螣。”唐翎芸大方地承认,顺便戳了下身边顾煜的心脏的位置,“子螣在这儿。”
诸葛檀神色复杂:“你这是以命赌命,你可知道鸳鸯蛊……”
“知道,鸳鸯蛊凶险非常。”唐翎芸抢断诸葛檀的话,她既然决定这样做,那便是有把握,“我身为南楚公主,有自己职责,控制北齐质子便是我的职责。”
诸葛檀偷摸地瞄了一眼当事人,有些尴尬:“你说的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唐翎芸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她冷冷地掀了掀嘴皮:“有什么不好的?受不了也得受着,是吧,驸马?”
顾煜讪讪一笑:“是,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能有什么法子,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宠,就算她说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得搭梯子去摘。
不过鸳鸯蛊到底是个毒虫,为了唐翎芸和他的长长久久,蛊虫还是留不得的:“诸葛先生可有法子能解蛊虫?”
“这你可就是问对人了,家师云游四海之前专门叮嘱我一定要为民除害。”
鸳鸯蛊原本是南疆巫蛊之术的秘宝,后来南楚灭掉了南疆之后,这东西就辗转到了萧家手里。
若这东西只是在世家大族手里,他们鬼谷也不会插手的,但是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鸳鸯蛊落到了皇族手里,那危害可就大了。
不过她也是没有想到,号称万蛊之王的鸳鸯蛊,竟然就这么水灵灵地被用了。
而且还用在了长公主身上。
难道……他们南楚皇族并不知道鸳鸯蛊的秘密?
诸葛檀的脸色一会儿一个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内心的小九九,唐翎芸都看不下去了,喊了一声。
“诸葛先生,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啊,哦!”诸葛檀回过神,打着哈哈,“不是想到了什么,就是这个解蛊呀,情况复杂,得从长计议。”
唐翎芸看了一眼后院已经死的透透的毒虫毒蛇们,心里生出了疑惑,但她没有点破,只是笑着邀请诸葛檀:“没关系,明日重新问卜之后,诸葛先生便随我回长公主府吧。”
虽然知道诸葛檀并不是属于哪一方阵营的人,但她这一次的举止的确太奇怪了。
诸葛檀也不客气:“那最好了。”
清见的小米粥也熬的差不多了,后院这边也不需要唐翎芸来插手,顾煜又扶着她回去。
搀扶着她坐下之后,顾煜又贴心地端过小米粥,轻轻地搅动着,等小米粥温热后才舀了一勺,喂给唐翎芸。
他们之间原本就是老夫老妻,做这些,两人都不觉得尴尬。
喂了一半之后,顾煜才问:“你刚刚说,明日重新问卜之后要回长公主府?”
唐翎芸点了下头:“嗯。”
“那就是说,你不打算在问卜上动手脚了?”
唐翎芸愣了下:“你知道?”
顾煜将碗放下,从腰间摸出了三枚钱币。
他拉起唐翎芸的手:“这种法子,还是我在北境的时候教你的。”
他从未想过,她会用在他身上。
不过当时他知道她想留在皇宫是为了研究蛊虫,也就没有太生气。
反正都被利用很多次了,多一次半次也无所谓的。
唐翎芸收回手:“顾煜,我之前是不是说的不够清楚?”
“你说的很清楚,你想与我和离,你想与我分道扬镳。”
顾煜很冷静,那双宛如深渊一般的眼眸,让唐翎芸更看不明白了。
他永远都是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可是阿翎,”顾煜长长地叹了口气,又重新握住了唐翎芸的手,“我不会放开你的。我认定你,就只能是你,再无旁人。”
顾煜知道,她心里在介怀季柔嘉的事:“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针对柔嘉,不过今日却是想通了,柔嘉于你,和萧璟昭于我,都是一样的,你是在乎我,才会嫉妒,才会吃醋,我不该忽视你的感受。”
唐翎芸正纳闷,这家伙怎么就忽然开窍了呢?
可接下来,她就听到顾煜继续说道:“诸葛先生说的不错,我的确应该好好地反思下。”
她皱了下眉,再一次缩回了手,在顾煜想要再来拉她的时候,她已经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所以,你还需要旁人来提点你?”
切!
还以为渣男自我觉悟了,没想到却是得了高人指点。
“我知道错了……”
“那你错在哪儿?”
面对唐翎芸的追问,顾煜显然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开口:“阿翎……”
“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了。”
“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了。”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唐翎芸冷冷地凝视着他,尾音拖的老长,她嘲讽地哼了一声:“所以,看吧,顾煜,你每次都会说这句话。”
她满脸的失望,凭什么她就是无理取闹,他就是义正言辞?
“顾煜,我是南楚长公主,楚皇是我嫡亲兄长,我母后是当朝太后,我有封地,有府邸,也有府兵亲卫,我与你相比,并不差。凭什么每次都是我来迁就你,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顾煜,我这一世绝对不会和你一起返回北齐!”
她说的斩钉截铁,一点儿余地都不留。
她明明就是天之骄女,凭什么要去北齐寄人篱下,去当男人的附属品。
在他们南楚,女子也可以独当一面的。
“我从未觉得你比我差,我只是想你……”
“想我成为你的附属品嘛,就像你们北齐那些达官显贵的女眷一样,当你们的贤内助,为你们生儿育女,最终身不由己。
“可是凭什么啊!我在南楚好好的,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我想通了,母后可以垂帘听政,我为什么不能入朝为官?”
唐翎芸就像吐苦水似得,想要将上一世所有的委屈全都倒出来。
顾煜心疼无比,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上一世唐翎芸所有的不幸的确全都是源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