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现场,天诚大厦。
天诚大厦的蓝图计划是取代商贸大厦,成为江潭市的新地标。建筑楼层地面以上计50层,地下计3层,合计53层。总建筑面积26.4万m ²,占地近1.5万m²,地下建筑超过5万m²。
大楼主体于年前落成,但由于资金链上出了纰漏,到现在尚未完全竣工,收尾工作还在断断续续的进行。但资金问题向来最为尖锐,也最为致命。
这显是一项极为浩大的工程,摩天耸立的大楼灰蒙蒙,暂时只有钢筋混凝土浇筑的框架结构。大楼外的脚手架还没撤,蒙着一层绿网,工人们本该在这架子上给这座摩天大厦装上玻璃幕墙。
可是他们始终拿不到工资,于月前开始正式罢工,并联名将投资商告上了法庭,现在此项工程算是彻底搁浅下来。
大厦顶端孤兀耸立着几座塔吊,遥遥指着落日西沉。远远望去,这大楼不像是新生,倒像是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那些绿网就是它斑驳而沉默的围裙。
城市里每一刻都有高楼建成,每一刻也有高楼倒下,城市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人群就在这变化不停的城市巨兽里梭行。人来潮起,人走潮落,就在这潮起潮落间,有些人被吞没的无声无息,就像是一朵浪花的泡沫,阳光下破裂的无影无踪。
地下第三层,也是这栋大楼的最底层,深入地下十余米。死者被发现时,就躺在这阳光和星月都照不见的地底。
未竣工的缘故,尚没有通电,也没有电灯,更谈不上监控。只有灰蒙蒙的水泥地,死沉沉的承重柱,还有成堆的建筑垃圾,一切都隐没在黑暗之中。
尸体摆放的地方,是一处明显被清理过的空地。空地上用鲜血绘着一个巨大而死寂的图案,当时死者就躺在图案中央。
这里已经被拉起警戒线,莫名有些讽刺的是,在这废弃工地的漆黑地底,这警戒线究竟是在警戒谁呢?
严良三人各自持着一把强力警电,光线从警电里聚成束,形同光剑撕裂黑暗。光剑扫过,成堆的建筑垃圾如同怪兽低伏,投下张牙舞爪的黑影。那处空地上,警戒线折射蓝白反光。
三人相继矮身钻过警戒线,再次踏足死者现场。
尸体早已被带回了警局,现场只剩下地面猩红的图案。这图案在强光照射下竟也有些反光,隐隐呈现出某种金属色泽。
严良注意到地上图案的异样,慢慢蹲下身去。强力警电集中照射到一处,仔细观察,确乎是血液,已经干涸成暗红色,但这金属的反光……
“严队。”小马绕开地上的图案,在秦朝身边蹲下,朝着他手电照射的地方看去。
严良皱眉,并不搭话,只是盯着地上古怪的血迹。想心不定,伸出手去,用食指在那血迹上轻轻抹了一下,指间微微捻了捻,用手电照射着观察。
他的指肚染上血迹,其间杂着些细微颗粒,确是金属。
“这是金属颗粒?”杜朵朵疑惑。
严良若有所思,缓缓站起身来,手电照射整个图案。
“你们看这像什么?”
小马紧跟着站起来,纵观整个图案;沉默片刻,惊呼出声:“乌龟?!”
地上的图案猩红,方圆两米有多,纵观全状,确实像只巨大的乌龟。四肢粗壮,尾巴粗短,头朝正北。
当时死者就放在‘龟背’上,如果严良没有记错的话,死者从头到脚的摆向、与龟形图案的首尾方向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