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殆尽，夜幕降临，城市的夜晚少有明星，隐约几点星子都稀稀落落的，不甚明亮。
月光也是淡淡的，月弯约莫只有一个轮廓，遥遥升上寥夜。
江潭警局，法医科。
渐至夜半，科室里灯还亮着，杜朵朵还在整理资料分析报告。
脚步声由远及近，严良急匆匆进来，手里拿的是傅子书的尸检报告。
杜朵朵正打着呵欠，兀的瞥见来人，顿时一激灵：“严队！”
“嗯。”严良点头，往科室里张望两眼：“老马呢？”
“老师已经回去了。”杜朵朵莫名有些局促。“严队找老师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严良看了眼杜朵朵，目光又落到手中报告上。“我就过来看看，顺便找老爷子谈谈案子。”
“老师好像还在为昨天的事情赌气，今天一整天都没给我好脸色看。”杜朵朵皱了皱鼻子，颇有几分委屈。
“可能是太累了吧，你多担待些。”严良抬头看着杜朵朵：“老爷子毕竟也上了岁数，这个年纪还通宵达旦的做尸检做分析，我们都吃不消，更何况是他老人家，担待着些。”
杜朵朵努努嘴，没再说什么，其实她也就随口抱怨两句，这两天也确实太累了。作为马老的得意门生，悉获其指导又朝夕相处这么长一段时间，她怎会不清楚老师的品性？虽说老人家有时候确实有些小孩子气性，但对于工作是绝无旁贷的，这一点杜朵朵是深有体会，也深受感触。
“好了，老爷子不在我就过去了，明天再找他谈谈。”严良说着卷起了手中的报告：“你也别熬太晚，累了就歇歇，保持足够的状态，才能更好地跟凶手斗，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
说完拍拍杜朵朵肩头，转身欲走，可杜朵朵却突然叫住了他。
“严队！”
严良顿住：“怎么？”
“我……”杜朵朵低下了头去，欲言又止的模样越显扭捏。“我那个……”
“你怎么了？”严良微微皱眉。“有什么就直接说。”
“我……”
杜朵朵下意识地咬住下唇，手指纠结在一起，可正当她鼓足勇气准备说出来的时候，小马却突然闯了进来，神色凝重：“严队，潼淦路又发生一起命案！”
——
23时49分，潼淦路。
尖锐的警笛声刺破黑夜，红蓝警灯快速交叠变换，南巷外已经拉起了蓝白警戒线，五六辆警车停在现场外，刑警们正在采集现场信息。
现在是深夜，少有行人走动，倒也少了些不必要的围观和喧嚣。
严良等人围在巷口一只大号垃圾桶处……尸体就在垃圾桶里。
然而看到这具尸体的第一时间，几乎每个人脸色都是一沉，尤其是严良，一张脸简直都要拧出水来。
垃圾桶里是一具裸身女尸，身子在下，头朝上。尸身呈蜷缩状，头颅高高扬起，面颊朝天。
仰面朝天，五官扭曲！
真正让人感到惊骇的是，在其狰狞的七窍之内，密密麻麻的蚂蚁正涌动进出，悚然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