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朵朵深吸一口气，努力压着性子：“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还不够诚意吗？”
‘于默’舔了舔嘴唇：“第一，告没告诉我，这是你的事儿，我没强迫你。”
“第二，说没说完，这个我也不得而知，毕竟我也不是你脑子里的虫。”
“第三……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说谎吗？”
杜朵朵怒道：“那你怎么知道那是鳌的？”
‘于默’失笑：“那不是明摆着的吗？”
“那你说说，凶手杀了人为什么要作画？”杜朵朵有些失控：“就拿这个鳌来说，凶手给他撒金粉又是什么用意？”
“呵。我想你搞错了。”‘于默’靠近杜朵朵几分：“这些都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
说完一个潇洒转身，酒瓶罐划过一道抛物线拋入江心，而他本人则是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杜朵朵皱眉，一咬牙还是追了上去：“你知道金龟换酒吗？”
‘于默’脚步慢下来，扭头看着杜朵朵饶有兴味：“你该不会认为跟这个有关吧？”
杜朵朵咬牙，一言不发。
‘于默’也懒得废话，拿出手机，直接百度，扔给杜朵朵。
“唐代大诗人李白有这么两首诗，《对酒忆贺监二首》。两首其一里边儿就有这么一句：金龟换酒处，却忆泪沾巾。”
“金龟换酒有这么个说法，天宝元年，李白抱着宏伟理想来到京城。当时的李白还没有什么大名气， 而贺知章不仅职务高，还是太子李亨的宾客， 很受玄宗皇帝的器重。”
“两人偶然相识于长安紫极宫。其时， 贺知章年逾八十，见到同样也具有 “仙风道骨， 可与神游八极之表”（意指李白有仙人的风度，道长的气概，他的想象超凡脱俗，读他的文章仿佛可以和他一起穿越时空，神游宇宙）的李白 ，一见如故，于是干脆就近找了一家酒肆， 进去摆酒叙话。”
“贺知章很早就读到过李白的诗， 就乐呵呵地问：年轻人，近来有没有什么新作品给老夫欣赏欣赏？其时，李白也已经年过四十，但在贺知章眼里当然还是个小年轻。能够得到贺老指点，求之不得，于是李白高兴地拿出自己一篇诗作， 恭恭敬敬地请这位诗坛前辈过目。”
“当时李白给贺知章看的就是 《蜀道难》，也 是他的代表作品之一。贺知章 “读未竟， 称赏者数四” ！也就是说还没看完， 忍不住多次击掌赞叹：莫非是仙人下凡？ ”
“贺知章为诗里面奇特的想象、 不凡的构思震惊， 他望着李白， 大加赞叹， 诗逢知己， 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把李白赞为 “谪仙人” ，李白后被称为“诗仙” 也是由此而来。”
“在酒肆里， 两人只顾着交谈， 当店小二来要酒钱时， 两人一摸口袋， 却发现都没有带钱。贺知章略一思索， 有了， 顺手去解随身佩戴的那个金龟， 要当作酒钱。”
“李白知道这金龟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佩戴， 无异于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这可是标志官员品级的东西，居然要用来换酒喝？！要是被皇帝知道了， 恐怕都得治罪！李白紧张起来， 急忙阻拦！”
“酒逢知己， 千杯不够！贺知章豁达率性， 年纪也大了， 早已看淡仕途， 又怎么会在意腰间这小小的 “金龟” 呢？他仰面大笑说：“这算不了什么！今天我们一老一小有缘， 一定要喝个痛快！区区一个金龟， 何足挂齿啊！ ” 毫不犹豫就解下了 “金龟” ， 递给店小二。”
“李白是 “诗仙” ， 而贺知章人称 “诗狂” ，虽然年龄上相差了四十二岁， 贺知章已经闻名诗坛， 李白还只是个小有名气的后辈，但共同的志趣爱好、 秉性气质， 打破了年龄的差异、 地位的界限， 成为忘年交。这就是 “金龟换酒” 的故事。”
“金龟换酒后来成为一个典故， 形容性格豪放， 为人豁达， 倾心相交， 恣情纵酒。”‘于默’说着看向杜朵朵。“以傅子书的为人处世，你觉得这金龟换酒，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杜朵朵把手机还给‘于默’，并逼视道：“我确信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于默’玩味：“也许吧。”
“说吧。”杜朵朵也不打算绕圈子了，开门见山道：“什么条件。”
‘于默’咧嘴，露出一弯计谋得逞的弧度：“我要见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