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声响,白色泡沫溢出罐口,不一会儿便汹涌的覆盖整只白皙的手掌,泡沫在空气里迅速破碎,不一会儿踪影不见,只剩下粘腻的啤酒。
一口气灌下一整瓶啤酒,捏扁,扔地上,又拿起一罐,继续大口猛罐。
不一会儿,地上的啤酒都没了,她就倒在地上,歪着脑袋仰视天空,黑沉沉的天空,只有黑乎乎的一片夜,不见半点星子。
她眼睛一眨一眨的,昏昏沉沉中,久远的记忆好像不再像之前的噩梦一般恐怖,不知是不是看了任辉的坦白,那些记忆一下子清晰的钻进脑海中,把她拉回那一年,那一天。
那天她比赛得奖,亲朋好友喜笑颜开,本来打算跟交往一个月的男朋友私底下庆功的,没想到好朋友们吆喝着非要大家一起庆功,沈安宁拗不过,便答应了。
那天庆功宴,她第一次见到任辉,他是谁带来的?
她记起来了,是林筱曼,她那天还笑语嫣然的给她介绍这位是刚认识的学长。见过她的表演,觉得很惊艳,想要与她认识一番。
那时候,吹捧她的人太多,平平无奇的说辞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唯有跟任辉握手时,他的力气很大,捏的她很疼。
他的眼神很奇怪,莫名的让她不舒服,不过她没放心上。
随后一轮又一轮的敬酒灌晕了身边的唐易言,她连喝几轮早就迷迷糊糊的。
她喝醉了有个很好的习惯,不吵不闹,不给人添麻烦也不发疯,只默默的找个安静的角落睡觉。
“我对烂醉如泥的女人可没兴趣,那时候沈安宁醉的浑身发软,我只是趁这个机会亲了她一口。”
任辉露出怪异的笑:“但是有人显然不想轻易的放过她,她把人带到楼上的单独包间,还给她为了助兴的yao,那药效一起来,再安静的人儿都变得狂野,她还问我上不上,不上她找别的人来。”
“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沈安宁那时候在学校的声望很高,是学校的天才风云人物,我害怕她醒来之后找我算账,就偷偷录了两人亲热的视频,证明是她先勾/引人的。”
任辉食髓知味的舔舔舌头,脸上的表情猥琐恶劣,被逼问的何寻一巴掌拍翻在地。
“老实点!”
沈安宁醉醒后,看到床上躺着陌生男人,又惊又慌,她十多年来都在赞美中顺风顺水的长大,哪里遇到这种阵仗,吓得她什么都不顾上,白着脸穿起衣服,偷偷跑了。
她以为只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真的可以什么都没发生。
可惜,那天之后,她前途无量的未来,光明敞亮的世界开始坍塌,她被任辉围追堵截,她节节败退,躲闪不及。
最后,一段污秽不堪的视频逼着她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夜空黑沉的好似要掉下来,绿草的清香攥紧鼻翼,她睁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没入鬓角,她的牙齿在打颤,四肢发凉,浑身一阵凉过一阵。
任辉抹干嘴角的淤血,咳嗽一声,尽管被不断毒打,他脸上的笑容从未停止过。
“你知道她那个时候有多乖,我从来没想到高高在上,闪烁璀璨的星星,屈服的时候竟然安静的像是任人摆布的精致娃娃,我让她在树林等我就默默的等着,我亲她亲的要断气了,她也不反抗一下。”
“我看到她在舞台上被人奉为女神,受众人少男少女追捧,像是高高在上的凤凰,转眼就匍匐在我脚下跪喊主人,我兴奋极了。”
一拳坚硬的拳头毫不停歇的砸在他肚子上,他剧烈的咳嗽两声。
“废话少说!给沈小姐下药的是谁?”何寻凶悍的追问。
“非常可惜的是,那段隐秘快乐的时间实在太短了,我还没来记得细细品味,就被人指控偷窃送进监狱。”
“别装聋作哑,给沈小姐下药的是谁!说!”
任辉好似没听到一般:“几年不见,沈安宁还是像之前那样,漂亮动人,就是性格,不再像之前那么绵软,倒是刚烈许多,大辣椒,我还是很中意啊。”
何寻冷了脸,一脚揣着他脸上:“装傻充愣没有用!”
“要我告诉你们设计陷害沈安宁的人是谁,你们总得付出点什么。”
任辉憋着气,呵呵笑着说:“我可不是慈善机构。”
“其实我要的不多,不要送我进警局,我保证不再靠近沈安宁十米之内,不再找沈安宁麻烦,你们放我走,我就把背后之人告诉你们。”
何寻踩着他的肩膀冷笑:“那就看你嘴多硬了。”
之后他不再留手,使出全身的力气,狠揍任辉,可任辉也算是个狠人,说不说就是不说,就算被打的鼻青脸肿,全身剧痛也不肯松口半分。
任辉以为只要咬紧牙关不把里面的关系人抖出来,为了找出幕后之手,沈安宁他们总会退让的。
他一直如此坚信!
直到他被何寻灌了一罐不知名的液体,液体消化,他整个人如同阿飘一样飘在半空,脑子混沌,迷迷糊糊之间好像说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沈安宁边眨边闭的睁开眼睛,天光刺眼,抬起手臂适应良久,才慢慢的从草坪上坐起来,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大外套,是林泽来昨天参加生日会的外套。
她屈膝,捂着浮肿的双眼,埋首双腿间,昨晚她喝醉了,脑子里就一直回忆之前的种种,不知不觉越喝越醉,越醉越清醒,翻来覆去的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啊嘁!”五月的早晚还带着凉意,昨晚她又是掉水里,又是去警局,最后拒绝所有人,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喝酒,一喝就是一晚上,人也不出意外的感冒了。
“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送你去医院了。”
身边突然窜出个人来,他提着温热的白粥递给她。
“还是感冒了,先喝点粥暖暖身体。”
沈安宁撑着昏沉沉的脑袋问:“你怎么在这?”
“让你一个人呆着我能放心吗。”
沈安宁心头暖和起来,勾唇笑。
“啊嘁——那你不会傻乎乎的守了一晚上吧。”
“傻吗?”林泽来眼中只有关心。
沈安宁连连摇头。
“走吧,送你去医院,你发烧感冒了。”
“难怪我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