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曾言:“楚陵连这三座仙山都不敢动,我等若贸然出手,必将成为修真界众矢之的。”
“无妨。”我告诉叶昭,“掌门身染重疾,寿元将尽,届时几位大弟子争夺掌门之位,修真界必然大乱,我们有时间从容布局。”
前世掌门仙逝,楚陵在军中大肆庆贺,歌舞三日不绝。我与几位炼丹师忙得昏天黑地,数日未曾合眼。
“还有,”我低声道,“此地离南师兄近,对付南师兄我自有妙计。”
其实我并无良策,不过是盗用了楚陵前世的手段罢了。
南师兄亦是一代枭雄,无论剑法还是谋略,都堪称一时之选。但此人有一弱点,便是多情。他的软肋,正是他的道侣。
前世,楚陵突袭蓬莱仙岛,将南师兄道侣困于其中。南师兄顿时六神无主,两军对峙三月有余,最终一败涂地,在蓬莱仙岛自刎于道侣坟前。
当时我闻之,羡慕不已。如今却不再羡慕,反倒因她的存在,给了我一个可趁之机。
同年十月,北荒天寒地冻,我与叶昭半夜围困了蓬莱仙岛。南师兄道侣正藏身于此。
在岛顶,我见到了南师兄道侣,其貌若仙,举止高雅,令人叹为观止。
“不及姐姐美。”叶昭不屑一顾。
这一年他修为大进,身量拔高,如今我与他说话都要仰头。
“我美?”我白了他一眼,“你夸我聪慧我会更欢喜。”
南师兄道侣却递了杯灵茶给我,含笑道:“苏仙子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名副其实。”
“您谬赞了,不过是为求生存罢了。”我道。
南师兄道侣若有所思:“如今修真界四分五裂,我对你寄予厚望。”
她认为掌门已是穷途末路;南师兄优柔寡断,难成大器。
“本想楚陵胜算最大,但今日见你,我却觉得你更胜一筹。”
我为她添茶,低声道:“南师兄若肯归降,我便放你二人离开,共享长生。”
我以为她会感激欣喜,但她却很不屑。
“不必如此,一个男子而已,”她抚了抚华丽仙衣,“最后一战,我愿助你一臂之力。不为别的,只因你做了我做不到的事。”
“仙门掌教,谁规定非得是男子不可?”她大笑着离去,“苏青烟,你必须胜。如此我才不会白死!”
13.
我心中震撼,对她肃然起敬,与叶昭目送她飘然而去。
南师兄来得很快,率六万修士大军。
他在阵前亲自挑战,衣衫不整,仪容颓废。
和前世一样,他已失去理智。
这一仗持续了整整七十天。南师兄虽有十八万修士,不断增兵与我对峙,后方却被楚陵趁虚而入,他也置之不理。
最后一战正值大年初六,这一天是南师兄道侣的诞辰。
她邀了南师兄在蓬莱仙岛相会,夫妻共饮毒酒,死在积雪覆盖的青松之下。
南师兄道侣给我留了遗书,让我将她火化,骨灰撒在蓬莱仙岛,对南师兄只字未提。
我应了她,将她细碎的骨灰撒在蓬莱仙岛每一处。
南师兄一死,他的修士尽数投诚。谢道友亲自清点,共计二十余万。
再回首,便只剩楚陵一人。
楚陵的传讯符飞来。
附上写着我和他生辰八字的灵契。
“万事已备,只待仙子。”他道。
叶昭将灵契揉成团丢进丹炉里,怒道:“这厮一点脸面都不要,无耻,下贱!”
“青烟,今夜我便率兵去解救爹娘。”叶昭道。
“何时允你直呼我名?”我敲他的头,“叫姐姐。”
叶昭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我与你说正事,你却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当夜,谢道友赶了回来,与我们在仙湖畔商议对策。
“既要确保我父母安全,又要除掉楚陵,”我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对他们道,“恐怕只有我亲自前去,与他结为道侣。”
和前世一样,却又不一样。
楚陵还未成为掌门,而我也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绝对不行。”叶昭绷着脸,“你去太危险,不如我去,就算无法全身而退,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你去只有送命。你当楚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任由你打杀?”我瞪他一眼,“听我和先生的,不要擅自行动。”
他絮絮叨叨地叮嘱我:“切记不可对他动心,更不可心慈手软。”
我捂住他的嘴,“生死攸关,我岂会没有分寸?”
“那倒不是。”他咕哝道。
这一夜我们深谋远虑,制定了周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