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饭，李康要午休，我则回到学校。
老师给了我一份资料，我在宿舍看资料，舍友们都不在，桌上不知道谁的手机响了一声，我扫了一眼还亮着的屏幕，这一眼，叫我如坠冰库。
“你看看她是不是回学校了，别叫她起疑心。”
发信息的头像是一个青蛙头。那是李康。
宿舍里有人替李康盯着我。
那手机是谁的呢？
我居然一点也想不起来。
走廊里传来了吧嗒吧嗒的脚步声，我把资料压在枕头下，快速爬回床位，面朝墙壁装睡。
宿舍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她轻轻的走到我的身后，站了一会，小声地叫道：“瑶瑶？”
是林琳。
我后背紧绷，大气不敢出。
生怕林琳发现我是装睡。
林琳拿起手机，发了一条语音：“别发信息了，文瑶在午休。”
5.
我绞尽脑汁回想林琳跟李康是什么关系，印象里李康跟林琳的来往并不多，实际上我都没见他们说过几次话。
但林琳确确实实是在盯着我。
如果不是我碰巧看到那条信息，我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我原先的计划里，我还希望过找舍友帮忙。
一条意外发现的信息，叫我的希望破灭了大半。
林琳在宿舍里捣鼓了很久才离开，我维持着躺着的动作，拿出手机，点进了老师给我的链接。
“午休”结束后，我带着一些东西来到出租房，李康正在打游戏，看到我，惊讶道：“文瑶，你怎么来了？”
“我得过来盯着你，看看你有没有按时睡觉，有没有按时一日三餐。”出租房是两室一厅，我跟李康各自有一个房间。
这房子是我租的，我觉得住在这里，比住在学校里放心。
我不确定学校里除了林琳之外，还有没有别人是李康的眼线。
“那我可真是太幸福了，我只玩一会游戏，你要一起玩吗？”李康高兴得眉开眼笑，我看见他的T恤领口沾上了粉底液的痕迹。
为了伪装病弱，他居然伪装到了脖子，很好！
我假装没看到李康脖子上的痕迹：“我不玩游戏，你把衣服换了，丢进洗衣机里，下午我要洗衣服！”
啧！
我这个尽职尽责的保姆，还要管提供新鲜热乎的大腰子。
“我媳妇真体贴！”李康关上房门，三下五除二的换了一身衣服，把脏衣服抱出来丢给我。
“油嘴滑舌，你少玩一会，注意休息。”我抱着他换下来的脏衣服去了卫生间，李康的衣领上真的是粉底液，之前也有，只不过我一心关心他的病，从来没发现。
他的衣服上，还有极淡的香水味道，很像是香奈儿的一款。
可笑，我过去居然从来没发现过！
秦枫的信息到了：“她的手术团队到了，都是挺有名的人，一般人把他们都请不到。是来商量手术时间和手术方案的。手术日期可能要提前，你怎么办？”
“只要你不是他们的同伙，我不会有问题，你是吗？”我发信息问他。
田美新预估的手术时间是下个月，我在找过秦枫之后，连手术团队都来了，我不得不怀疑秦枫。
秦枫的电话打过来，恶狠狠朝我骂道：“你放屁吧，我是你哥，你这个缺心眼的东西。你敢不敢来我跟前？”
“不敢，我在给李康洗衣服呢，我就不去看牙了，排队的人太多了。”挂了电话，我这才发现李康房间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也停了：“李康，把你的床单拿过来，再不洗都快黄出一个人形了。”
过了一会，李康抱着床单走过来：“还要躲着我在厕所打电话？”
我接过床单扔进洗衣机：“我在这里洗衣服呢，是躲吗？一个牙科病友告诉我说今天医院好像来了大人物，可能是什么科室的专家，叫我赶紧过去挂号，万一是口腔科的呢，我就一个虫牙，也用不到专家。”
6.
“牙科也有病友群？”李康显然不信。
“有，我没加，就加了一个病友，叫他去挂号的时候，看到哪天人少好通知我。”我推着李康的肩膀朝外走：“我可不像你，一点都不关心我的事。在学校里有好多迷妹，我可是披荆斩棘才追到你，我可小心宝贝着你呢。不要玩太久游戏。”
以往我发信息打电话，李康也会像是这样过问，我只当是他在乎我，有些控制欲。
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他跟林琳一样，都是在监视我。
我想李康盯上我，是学校统一体检之后，他精准锁定我，假装聊天，确定我的血型，最后以谈恋爱的名义，把我看管在身边。
我主动提出租房，反而是如了他的意。
离开学校，认识我的人就少了，我要是突然失踪，几乎不会有人能很快反应过来。
“医生说你的透析效果怎么样？”我故意问李康，实际上一直盯着他的脸，粉底液令他的脸色白得不正常。
“下礼拜开始一周两次，如果不行，就要换肾了。”李康“虚弱”地说着：“不过你不用担心，医生说现在肾脏不缺，我的运气不错。”
“真不要告诉你爸妈吗？换肾手术要不少钱吧？我帮不上你啊！”我扶着门框，一脸难过的神情：“租了这房子，我的生活费都花的差不多了！”
“傻瓜，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医疗保险？花不了多少钱的。”李康柔情万分地望着我：“等我做完手术，我们就可以一起努力，好好工作，我们的生活会好起来的。”
如果我没发现配型单，我“被”自愿捐肾之后，还有幸福的未来吗？我可是家里的独女：“你的实习单位落实了吗？手术和实习可以同步进行。”
“做完手术恢复一下再去联系也来得及！”李康继续玩游戏：“晚上我们吃什么？”
“我回卧室查查菜谱，你不能乱吃东西。”我拿起笔记本电脑，回到卧室，关上了房门，这才发现自己心跳如擂鼓，我不会撒谎，很怕李康看出我的破绽。
先放了一部电影，我用网上教的方法，在房间里查了一圈，没找到隐藏摄像头之类的，看来李康对我跑不了一事十拿九稳，没想在我房间安摄像头。
毕竟我每天都是回学校去住的。
我先把手机隐藏空间功能打开，在隐藏空间里的APP上订了一张机票，隐藏好取票凭证，这才走出房间：“李康，我要回家一趟，你一个人在出租房行不行？要不要打电话叫你舍友过来陪你两天？”
李康放下键盘，起身走到我面前：“怎么好好的想起回家？”
这是怕我一去不回吗？
我心里一阵厌恶感翻涌：“我得回家跟爸妈申请一下暂不实习的事情，免得他们给我把实习落实在老家了。放心，如有相亲安排，我一律都拒绝。”
李康明显的放松下来：“坏了，小心思被你看出来了，哈哈哈哈！那你快去快回，我不会乱吃东西的，也不会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