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祭张开着双手,闭眼等待着属于自己那一刻的到来,忽然一团温暖钻入他的怀中。
阮祭,如果有来生,我宁愿不要遇到你。
奚乐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动作,还是想抱一抱他,为了他没有说出口的感情,也为了自己这颗模糊不清的心,双手攀上他的后背把他搂着,阮祭浑身一愣,这才睁眼,看着是她抱住自己,欣喜若狂起来,也毫不掩饰地紧紧回抱着她,用脸颊揉了揉她耳边的发。
“嫂子……”
看着奚乐和阮祭就这样拥抱在一起,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默默开口,看着奚乐一手举起手枪,何珊朵大惊失色声音不由得一大喊着奚乐的名字。
不过一瞬间,一声枪响而起,阮祭看着带着笑意的奚乐,呼吸上下起伏着,看着她一点点从自己身上整个人滑脱而下,这才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扶住,看着她手上的枪落到地上,后腰处不停地往外流着血。
她不是要杀他,而是要自杀……
“为什么……为什么……”
阮祭看着她带笑的表情,在自己怀中喘着气,他想过会死的人,却没想到是她。
顺着断尾楼楼梯一直向上,听到枪声,罗子舟和崔天冬愣了愣,这才感觉到事情发展不妙,不由得加快脚步,小心朝三楼进发着。
“嫂子!”
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该死的人没死,阮祭现在把怨气全部都算到了在场的何珊朵身上,眼神一凶,顺手拿起奚乐掉落的手枪,把奚乐轻轻放到墙边靠着,枪口就对着哭出声来的何珊朵而去。
奚乐虽然没有断气,但是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睛,原来自己的死也换不回来他的一次清醒吗,为什么总是要把仇恨算到其他人身上,开不了口,以前她没有资格阻拦他,可是现在,她没有那个力气再拦着他了,因为,没有用。
望着逼近自己的阮祭,何珊朵朝后退了退,阮祭的枪口一直对着自己,而刚刚这把枪还在奚乐手上,望了眼在一边流血的奚乐,又看着眼睛通红的阮祭,身后就是没有一点墙壁三层楼高的空地。
看着阮祭,心跳也一下子就加快了起来,皱弯着眉毛,脚上一退再退,一边的砖块因为被脚后跟碰到率先掉了下去,一瞬间就摔成几瓣,咽了咽口水,他再过来几步,自己就要被逼得跳楼了。
脚上还穿着毛茸茸的拖鞋,身上还是从和坊里逃出来的时候穿的睡衣和睡裤,头发也乱乱的,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阮祭知道奚乐不会伤害何珊朵,也只是用手中的枪来逼迫何珊朵跳楼,并不想开枪杀她,用另一种方法让她给奚乐陪葬,也算没有违背奚乐的话,这么想着又朝前走了几步,何珊朵的后跟已经接近悬空,不能再退了。
转过弯来上到三楼,罗子舟持枪先来到三楼楼梯口,轻轻探头就看见墙角一边奚乐受伤倒靠在一边,又上前几步,这才看见被逼到绝境的何珊朵,而珊朵面前就是阮祭,毫不犹豫地对着阮祭拿着枪的手一打,又是一阵枪响。
手中的手枪应声而倒,后面来了警察的支援,来不及多想,没有去捡掉了的手枪,一心只想让何珊朵死,朝何珊朵扑了过去,大不了同归于尽,一起陪着奚乐。
罗子舟大步跨了上来,阮祭一扑把何珊朵一起带着落了下去,只听见何珊朵的尖叫声。
“啊——!”
用尽浑身力气跑到沿边上,抓住何珊朵的手臂,何珊朵在半空中下落得忽然一停,朝上一看,罗子舟大半个身体撑在沿边上,一手抓着自己的手,而自己脚下是被阮祭抓住,两个人的体重都坠在了罗子舟一个人的身上。
“呜呜呜,罗子舟,我不是在做梦吧,在临死之前看见你,是不是我死了以后就能天天看见你了……”
何珊朵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只把注意力放在罗子舟身上,朝他哭诉着,难道真的是因为要死了,所以心里的愿望就实现了,听着她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罗子舟用力抓住她的胳膊。
“傻丫头,你说什么胡话,你要真死了,就真的看不到我了……”
听罗子舟这么一说,这才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不能见到他,那她就不要死,可是此刻拉住她脚的阮祭还不肯松手,势必要拉她一起坠下才肯罢休。
崔天冬赶紧上来帮助罗子舟,两个人一起用力试图把何珊朵拉上来,索性也靠了下来,朝何珊朵伸手:
“珊朵,快拉住我!”
看着罗子舟身边冒出来的崔天冬,何珊朵这才傻傻地反应过来,一手拉住崔天冬的另一只手,这样就换成两个人一起承受着何珊朵和阮祭下落的重量,罗子舟也才得空用起力来。
阮祭朝下一坠,何珊朵不禁又往下落了一点。
“啊——”
一手从崔天冬手中脱了下来,整个人身体朝侧一翻,只剩下罗子舟拉住她的另一只手,脚上的拖鞋从脚上脱离直直下坠落到地上,另一只手却怎么都和崔天冬抓不上了,只要阮祭再一用力,不止两个人,包括拉着自己的罗子舟也会跟着一起落下。
崔天冬赶紧来到罗子舟身后拉住他防止他跟着一起下落,无论如何,阮祭就是不肯松手,看着崔天冬和他的几个卧底都汇集到了这里,咬了咬牙又开始用力拖着何珊朵朝下。
朝下看了看抓住自己脚不放的阮祭,上面又是抓住自己的胳膊不放的罗子舟,何珊朵有些哽咽起来,她不想死,也不想让罗子舟死。
看着何珊朵抬头打量着自己,罗子舟赶紧出口把她的想法扼杀在脑中:
“傻丫头,你只管抓住我,不要放手,其他的……不要去想,你只想着我……想着我就好……”
让她想着自己,看着自己,不去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