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迷蒙了双眼,看着罗子舟的脸也变得越来越模糊,隔着一层泪雾,罗子舟咬牙坚持着,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到手上,手指却因为太过用力而逐渐变得有些麻木,他必须坚持,崔天冬又朝后一起拉着罗子舟,可是作用却不太大,罗子舟的身体一点点跟着滑了出去。
“罗子舟……如果……”
“别说了,我不听!我不要听!”
大声阻断了何珊朵接下来要说的话,何珊朵看着他坚持不下去了,而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慢慢从他的手中下滑着,她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他活着,他还活着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垂下脑袋看了看下面空旷的平地,吸了吸鼻子,加上用力在手掌中越积越多的汗水,相互接触的皮肤也变得越来越滑腻。
“何珊朵……我告诉你,这辈子我就认定你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阮祭拉住何珊朵的脚踝,也没好到哪里去,右手被罗子舟开枪打了一枪,只能靠左手一直下拉着何珊朵,手上的血从半空中滴落到地上,融在黄土之中,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传到耳中,阮祭苦笑着,警察的支援还是来了。
“罗子舟,你这块狗皮膏药……”
望着两人相互交缠的手,何珊朵哭着开口,不管他是假死也好,执行任务要隐藏着也好,这次,她真的没办法再等他了,这样骂完他以后,一点点松开自己抓住他手腕的手,罗子舟也感受到她要放弃,几乎是央求的眼神,嘴里重复着:
“不要!不要!”
一边手上又用起力气,使劲抓住她,咬着下唇看着他极尽努力想要抓住自己的样子,脚上剩下的唯一一只拖鞋也跟着下坠。
“珊朵——!!!”
…………
“都不许动!”
立马从港岸上围上来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把停靠在港边的轮船包围了起来,望着一时之间这么多的警察,轮船上的人都乱了阵脚,阮祭和奚乐都还没有回来,而警察装备精良人数又多,才没一会,就全船投降。
一边搜剿着轮船上的白货,一边崔涟辰带着自己的小队去搜寻这些人口中所说的老板阮祭,船上清一色的都是男性,而没有发现余诺安的身影,崔涟辰来到废房区。
“崔队,那边有声音!”
听到有人的叫喊声,小队立马就朝烂尾楼赶去,听到一边的响动,崔涟辰顿了顿脚,手下全部上了烂尾楼,而他却停在烂尾楼楼下,看着发出动静的墙边,握着枪警觉地走了过去,一个闪身进入墙边,枪口却对上了一堆空气。
奇怪,怎么会没有人?不可能会听错啊,才一放下戒心走开,就听到墙边的跑步声,这才赶紧又追了上去,却是跟着在烂尾楼周围跑了一圈就跟丢了,左右看着周围的环境,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可疑的动静。
余诺安见甩开了追着自己的人,刚才听到罗子舟的声音,就感到事情不妙,万一阮祭跑了,只抓到赃物而没有抓到人,也没有办法定下他的罪。
抬起手里的枪,又走到烂尾楼较开阔的一面,在空地上这才看到两只毛茸茸的拖鞋,她见过,是何珊朵脚上的,朝上一看,沿台上也没有了人,除了地上的血迹和沙土凹陷的痕迹,是有人掉下来了。
正要追上去,身后就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男声:
“别动。”
脚上的动作一滞,余诺安抬起眼睛,听到触碰手枪的声音,这才慢慢举起自己手里的手枪,来表示自己没有其他恶意,望着她把枪丢下的动作,身后人沉了沉气,这才上前来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腕上铐上手铐,哪想到才刚拷上一只,余诺安就迅速转身反抗。
瞥见他的容貌,这才不由得一愣,踢在他胸口的脚动作一慢,就被崔涟辰钳制在双手中,看着她发愣的眼,抓过她的另一个手飞快把手铐拷上,轻轻一放,余诺安就知道自己输了。
反抗的力气在见到崔涟辰的那一刻全然消失掉了,垂下眼睛,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竟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
淡淡开口,就是嘲讽,带着崔涟辰与生俱来的气质,就是连嘲讽也让她觉得那么有道理,自己的拳脚功夫还不是日积月累练出来的,而且刚才不知道是他,几乎招招都是朝他的致命点而去。
望着手上被他亲自拷上的手铐,也跟着沉默了起来,抬眼一看楼上,李景龙探头朝下一看,就见崔涟辰在楼下抓到了疑似嫌疑人一个。
“崔局,崔队在下面抓到了凌界残余!”
崔天冬闻言一看,这才脸色有些暗了下来,对李景龙说:
“她不是凌界残余,她——是我的卧底。”
睁大眼睛看着崔天冬,这……这就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卧底,而且还是崔局长的卧底,哎呀,完了完了,崔队抓错人了,崔天冬看了眼李景龙,李景龙这才朝下喊着,无奈楼下的人却没有听到,他这才又赶紧慌慌张张的下起楼。
“涟……”忽然意识到自己开错口,这才改口道:“四季在变,人也是在变的。”
这点并不奇怪,没有叫他的名字,也没有喊他涟辰哥哥,方才被踢到的侧胸口微微泛着疼,也许不是伤口疼,是别的什么在隐隐作痛,可他说不清楚。
好一个人也是在变的,他万万没想到她再怎么变会变成了与凌界为伍的犯罪份子。
“你就这么走了,留下忘言,你要他以后怎么办。”
听到他提到忘言,余诺安面露愧色:
“我想他应该会……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妈妈……”随即才想起楼下逃跑的人,朝崔涟辰着急到:
“阮祭很有可能跑了,现在不追就来不及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狡辩,不理解地看着她,这时下属们才从楼下跑下来,朝另一边追去,李景龙来到崔涟辰身边才汇报着:
“崔队,阮祭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