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乐这才想起来，余诺安还带着一个孩子，执行任务所以才没有一起吧孩子带着来，这样也想的通，毕竟是从余诺安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管去到哪里，都会记挂在心里，不由得让她想到了何珊朵，珊朵她怎么样都能算得上是自己的半个孩子了吧。
抬眼看着阮祭，阮祭就知道她这么心软，想让余诺安带着孩子一起走，女人为什么总是想得那么多，对他来说，余诺安带上孩子，这孩子长大之后也一定是要立足在凌界的，如果不是，还不如让余诺安和孩子断了联系，不要干涉彼此的人生来的好。
“阮祭——”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看了眼准备开口的奚乐，阮祭率先打断她的话，又说到：“随你吧。”
侧身而过，在余诺安面前停了停，现在警察大部分都在桥头，谁会想到他们会用船来运货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的果然一点都不差，停住的脚又继续走了起来，离开甲板，轮船慢慢动了起来。
两个女人留在原地，阮祭一直如此，面上虽然不会亲口答应奚乐什么事，但只要是她提出来的，他也不会明确拒绝，每次都是随她去，其实就是间接同意了她。
来到船边，江风徐徐吹着她的头发，奚乐看着宽阔的江面。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好像都是一个人带孩子？”
“嗯。”
看着奚乐的背影，不知怎么得让余诺安觉得十分地落寞。
“你住的房子对面一直有我们的人监视，可我还是不懂，那个在你房子里呆了一段时间的男人是谁？”
她说的是申恺言？余诺安一步步走到她身边，刚才一前一后的距离让她觉得两人之间地位的不平等，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是奚乐的口吻更像是女人对女人之间那种谈心的意味，和她并肩站在船栏边。
“他，是我孩子的亲生父亲。”
奚乐不由得侧头看了一眼她，明明是很重要的事却被她说得这么云淡风轻，突然有些开始佩服余诺安的洒脱，不像自己，要遵守的无形条例，生生把她禁锢住了。
“那你爱他吗？”
余诺安越是说的淡淡的，奚乐就更想知道余诺安和那个男人之间的感情，任务开始之前，想来余诺安也是意料到了会发生什么，所以不仅把那个男人送走了，也把自己的孩子藏了起来，生生把爱送走，如果她愿意，其实也可以带着他一起走。
不知道奚乐这样问的目的，可是在这种氛围之下，只属于两个女人的聊天氛围之下，她撒不了谎，余诺安也相信，奚乐现在的话，每句都是实话，没有一点掺假。
“爱——或者不爱，在死亡面前，已经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又是说的云淡风轻，奚乐忽然就懂了，要是不爱，不会把他放走，要是不爱，不可能让孩子和他待在一起，要是不爱，就不会让她露出这么多破绽，她有自己的任务，又带着危险，爱一个人的前提，是活着，而面对死亡，爱和不爱，本身在死亡面前就是不值一提的。
“那你呢，你爱过他吗？”
余诺安紧接着问她同样的问题，奚乐忽而一愣，看了看余诺安又把头转过来看着江面，无奈一笑：
“他和我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如果知道我爱他，还一直在外面出差不回来，这会是爱吗？”
奚乐风情万种，偏偏何鹤云看不上，要论起两个人的关系，怕只有奚乐和何鹤云说得清楚了，奚乐顿了顿开口：
“除了夫妻，我和他的关系最多不过彼此间的合作伙伴。”
什么关系都能是，除了夫妻，多么让人心酸啊，但是就这样，两人过了七八年，被和坊和何珊朵喊了那么多年的大嫂和嫂子，和坊成立起来，哪有那么多事需要处理，何鹤云只是找一个不回家面对她的借口罢了。
“你认为我问的是你和何鹤云？”
奚乐不解地转过头，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么？
余诺安难得一笑，不自觉看了看船后，见没有人，这才说着：
“阮祭，你从来没有想过他？”
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余诺安话里的意思，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你问我爱不爱阮祭？”停了停随即又肯定地说道：“我和他之间，不会存在爱情。”
垂了垂眼睛，不自觉地将眼神转到另一边，余诺安听着她说的这么笃定，凌界里的人除了阮祭这个boss之外，最有地位的就是奚乐了，如果不是阮祭处处维着护着，要说阮祭对奚乐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感情，别人是不会信的。
从阮祭对奚乐的惯纵，虽然都是不容易看出一点儿感情，但是余诺安却看出来了，刚才阮祭对自己杀心四起，却因为奚乐一句话就这么算了，到底是多大的包容才会对奚乐这样呢。
“鸾帮枪杀案之前，他就已经计划好让我替你背锅，不得不说，他行事之前，只要涉及你，就会格外小心。”
“他对谁都是这样。”
奚乐反驳着，余诺安轻轻一笑着摇了摇头：“你见过他派人去杀人之前，会彻夜不眠？如果他对谁都一样，那么徐勇凌的事又怎么解释，奚乐姐，他是真的关心你。”
不由得一下子心虚了起来，阮祭如果对自己真的是那种心思，和他吵过的架里，永远都是他先退一步，主认错，就算不是他的错，他也会想办法和自己重归于好，他给她的错觉是他的态度，但是态度并不能说明一切。
奚乐沉默了，在轻盈的江风之中，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和阮祭相互扶持，却没有考虑过阮祭对她怀有的那份感情，这要说自己爱不爱她，她真的无法肯定。
她以为，自己只是他手下的一颗棋子，没了用就会被丢掉，可是千万都没有想到，这盘棋子之中，下棋的人早就悄悄变成了她，而他，只是顺着她的下一步棋，紧紧配合着这场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