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凡走后,余诺安又恢复了贴身女佣的身份,没有铁链,也没有铁锁,只让她做普通女佣要做的事,也再也没有强迫她做那事,似乎申恺言从回来之后就忘了她身上背负的罪孽,不由得让她想起那天他的问话。
不管他发现了什么,当年的牢狱之灾,她都是要受的,如今她孑然一身,就更要守住心里的秘密。
躺在床上,抱住被子,下巴抵在膝盖上,快有一年了吧,深星应该早就出狱了,只可惜她连看都来不及看一眼,更不要说罗灿和那位迟衾先生了,说不定自己早就被遗忘,把头轻轻靠在被子上。
想起了在监狱里遭遇得最后一次袭击,沸腾的锅炉嗡嗡发出响声,那天是整个囚房的人来锅炉房来处理开水,她偏偏倒霉得不行,刚过去要接开水,面前的锅炉就不知道为什么一头朝她倒下来,就在以为自己要被压死的时候,罗灿替她挡住了,热水撒了一地,特别是罗灿的背,立即发出“嗞”的声音,是皮肤的皮被高温贴到之后的蜷曲声音,她清楚的听到了,也看到了罗灿咬牙忍痛让她起身。
聂语对她说的,让她小心一点,就是锅炉事件吗?她不得而知,这四年来经历的人和事,都让她对自己极其不自信,因为她的自身原因,惹得周围的人也和她一起受罪。
灿姐后背的伤,应该是好不了了……她都没有来得及去慰问,就这样消失掉,灿姐和林深星,忍不住抬头发问,她们过得还好吗?
…………
尔雪说的不错,才不到一个月,姜若凡就要回来了,这次,不止她一个人,还带着姜父姜母,甚至听说申霆也会来,一时之间,擎风集团和姜氏企业一支相聚在申恺言的房子里,好不热闹。
光是大大小小的事,就准备了七八天,为了迎接这一天的到来,整个佣人团队忙得喘不上一口气,主厅这边还好,李管家没有安排给她太多工作,应该也是申恺言的意思。
燥热的风拂面而来,轻轻掀起扬动着的浅色窗帘,两辆黑色豪车准时停在了门边,李管家早就带人等着了,车一停下,就有佣人礼貌地帮他们打开车门。
先下来的是一对夫妇,雍容华贵,保养得很得体,后车上就是申霆,才下车看见姜家夫妇就主动上去握手打招呼,一副熟得不行的样子又招呼着两人进门。
“怎么不见若凡呢,她没有和你们一起来?”申霆留了个心眼问着,姜家夫妇笑了笑:“女孩子嘛,总要好好打扮一下才出得了门见人,我们怕迟到就先来了,若凡这会啊应该还在路上,哎,不对哦,怎么不见恺言侄儿?”
一众佣人站在门外迎接,偏偏不见应该来的人,陆觅赶紧上前悻悻开口:“申总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有些尴尬,姜母看着两个男人的脸色,忙着打圆场:“那我们快进去吧,别让恺言等久了。”三个人又笑眯眯地踏进门,上了恢宏的大理石楼梯,大门被关上。
余诺安站在他身后已经很久了,看着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也已经很久了,申恺言双手交叠着,此刻身处客厅,让姜家夫妇来的人并不是他,申霆再一次自作主张把见面地点约到他这里。
不爽的情绪全拧在了他的眉间,非常低沉,谁知道这次申霆的目的是什么,而姜若凡又会不会用那件事来威胁他,父母带着女儿来见面,谁看都是要结亲才会出的阵仗。
安静得只听得到花园里的莺莺鸟叫,一只蝴蝶顺着风进了窗子,飞到沙发上停住,一张一合着轻盈的翅膀,模糊的人声慢慢靠近着,余诺安一看,意识到是客人来了,抬手要把蝴蝶赶出去,一动不动的申恺言就抢先把蝴蝶用手扇走。
蝴蝶飞向别处,两人目光同时定了下来,申恺言凝视着她,带着情绪,还没由她解读出来,客人就进来了,余诺安连忙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睛,朝客人鞠躬。
姜母盯着申恺言,笑眯眯道:“这就是恺言吧,年纪轻轻就这么有作为。”言语里尽是欣赏和赞美,姜父也跟着点头应和着,给申霆长了不少面子,申恺言依旧不为所动,直到长辈们都坐下在他身边寒暄。
“如果申恺风还在,姜阿姨你还会这么说我吗?”
突然提起的申恺风,让申霆笑容一滞,不悦地看着申恺言,低声呵斥:“恺言,怎么和你姜阿姨说话呢!”
姜母一看气氛突变,有些为难得看了眼申霆父子,申恺言却突然从沉默寡言变得话多了起来,看向脸被憋红的申霆:“岚姨没有和你一起来么?今天这种场合,她缺席,事恐怕谈不拢吧。”
对,宋恩岚打死都不会和申霆一起再进来这里的,更不会在这里和他见姜家夫妇,今天聚在一起的目的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他轻轻几句话就让申霆的脸丢完丢尽。
从申恺风到宋恩岚,一个都没有放过。
申霆气得就差动手打人了,只是碍于姜家夫妇还在,也就忍住了,用可以喷火的眼神瞪了瞪申恺言,申恺言却笑露嘴角。
陆觅看着这情况越来越不好,余诺安隔着沙发都能闻到客厅里两父子的火药味,弥漫的硝烟无声无息蔓延在主厅里,幸好姜母比较会临场发挥,看着这个话题进行不下去,赶紧换了个话题。
“若凡打扮怎么这么长时间,你快去催催。”姜父会意点头拿出手机准备联系,高跟鞋的声音就出现在了主厅里,窈窕的身影慢慢进来,看着客厅里的人。
姜母见到女儿激动地起身,姜若凡对她一笑,撒着娇:“妈,我这不是来了吗。”顺势说着来到沙发前,坐在申恺言身边。
本来就不爽的心情因为她的举动,让申恺言心情降到极点。
“怎么了?见到我似乎有点不高兴?”偏头撩了撩卷发,问他,眼神看了看一边的余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