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从嗓子里痛苦发出声音，伸脚把碎片挪往自己这边，本来是被绑在柱子上，好在通过绳子能够沿在柱子上上下移动，他整个人向下一低，绑在身后的手随着转变的方向慢慢摸到地上的碎片，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用灯泡碎片把绳子一点点磨断。
绳子断开一瞬间，整个人就失掉了力气朝前一倒，实在是太疼了，浑身带着黏腻的蜂蜜，说不上的难受，躺在地上恢复了一点精神这才吃力地把缠在嘴上的胶带撕掉。
“啊——”哪想得到，撕开了胶带，没有了束缚，这浑身的伤口疼的就更加清晰了起来，也让他忍不住发出本能的声音，想到自己的声音可能会引来其他人，立即就咬住自己的手臂，避免自己出声。
芭蕉林外是一片寂静……
淡淡的光圈从天边而上，逐渐扩散到周边，崔涟辰打量着露出一角的太阳，他竟然又在她家楼下守了一个昼夜。
而就是这个昼夜，让他整理清了很多事，这些年一直放不下的，不就是S计划泄露后的大爆炸吗，爆炸的真相，他还没有查清楚，靠在背椅上，如今重新当上警察的这股力量，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抬眼深深看了眼楼上。
记忆中的紫色风信子，他不记得是送给了什么人；被炸毁的手机上的短信，他不记得有人在等他，那一个个鲜明的光影中浮现出来的，是生动的脸，一张一张在他眼里整齐排列开来，他们都死于那场爆炸。
如果不是他把还在怀疑中的信息当成了情报……为他一时冲动付出代价的是如此多的生命……
“白蕤，搁置下来的计划，我们着手继续调查吧。”
“啊？辰哥，怎么突然想起要……”
“耽误得太久了，越久就越难查清楚，现在我身体调理得差不多了，不会再碍手碍脚。”
“那好吧，我想办法找机会回总局。”
和白蕤通完电话，捏了捏鼻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天整个都跟着亮了起来，一辆在楼下停了很久的车迎着光亮慢慢离开。
…………
“没有找到吗？”
陆觅看着手里的文件，才短短几天姜若凡就又收购了一部分股权，情况不容乐观，也没有抬头就问着眼前的人，那人对他躬了躬身才回答他：
“没有，从警察局被放出来以后，就没了行踪。”
“身份呢，确定过了吗？”
“袭击总裁夫人助理的那个女人，结合门口保安和警察局的资料，已经确定下来了，是在申宅曾经工作的女佣。”
女佣？陆觅皱了皱眉毛，这才把文件放在一边，在思考间看了看面前被派去调查的人向他递了一份文件，翻开第一页，熟悉的脸庞印在证件照上。
“那个人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扫了眼姓名栏，陆觅的表情逐渐变僵硬，苏沐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回来了，而且他明明记得尔雪说过，她并不认识袭击她的人，苏沐和尔雪一起在申宅工作过，她居然说不认识，难道是刻意隐瞒，欺骗他吗……
“继续找她，务必要找到这个叫苏沐的女人。”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补充着：“申总有消息了么？”
那人一听，惭愧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申恺言的一点下落，陆觅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说申恺言去海外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只是还能缓多久，瞒多久呢。
“继续找。”
“是。”
点头应下退了出去，宽敞的办公室里，余光又瞥了瞥苏沐的资料，这三年之间，她的履历居然颇丰，什么工作都做过，离开了申宅，想要立足是很辛苦的，不禁让他好奇起来，苏沐突然之间出现在擎风楼下，而且对尔雪大打出手，到底是为了什么。
尔雪，又为什么要刻意对自己隐瞒。
本是周末，好好的休息时间硬是被陆觅给挤兑没了，这才一大早就来了她的家，就像是来自己家一样。
“喂，你好好坐在那，不要乱动。”
看着陆觅对她家的陈设感兴趣，尔雪立马警告他，说着就溜回房间把睡衣换掉才又出来，大摇大摆看着乖乖坐在沙发上的陆觅，还算听话。
“这么早，有什么事？”
陆觅看她梳着头发在头后扎了一个马尾，顿时整个人就精神了不少，于是一笑，看了看空杯子。
“不打算给客人倒一杯水？”
言下之意就是要她给水喝他才会告诉尔雪自己来找她的目的，没好气地白了早他，为了避免陆觅像个赖子一样没完没了地缠着她，尔雪只好暂时妥协，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瞥了眼杯子里的冷水：“我要喝茶，热茶。”
尔雪叉腰像打量怪胎一样看着他，哪有人一大早起来就喝热茶的，而且还要求不少，就一杯水这么容易的事，尔雪告诉自己要忍住，她倒是要看看这个陆觅又想做什么，耐着性子给他烧水，在烧水的空挡里有一眼没一眼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一会，一杯热茶放到陆觅面前，这才得到他满意的笑，总算是搞定了这个客人，尔雪又开口。
“茶也泡了，说吧，什么事。”
“你之前在擎风楼下受了袭击，我当然是来慰问你的。”
“调养了几天，现在已经好多了。”不自觉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只是差这些还没有消掉而已：“我还真是头一回见人两手空空地来慰问的，你确定你是来慰问我的？”
嘲笑了陆觅一番，陆觅也没有放在心上：“钻石、包包、香水……你难道更喜欢那些物质的东西？我带着心意来，在我看来，心意重过物质，你觉得呢？”
“陆秘书说的什么话，这世上还会有不爱物质的人么？”
“那你呢，心意和物质……表象和本质，你更倾向于哪边。”
又把问题抛给了尔雪，她算是知道了，陆觅这拐弯抹角的，是要引出其他什么东西，这表象和本质，对上他的双眼。
“袭击你的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偏偏要袭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