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又烦躁,几乎每来一次棚屋就是带着极度不-爽的情绪出来,全是因为那个嘴-硬不肯交待的卧底。
眼下虽然抓到了警察安-插的卧底,可是周围被人监视着也十分让他们不是滋味,按照买方的指示,果然都被说中了,不仅在两人经常谈论生意的地方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安装上了监听器,而且早就被警察盯上,浑身都不自在。
芭蕉林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想起刚才在那人伤口上涂满的蜂蜜,自觉一笑,朝身边人看了看。
“这回,看他还怎么忍。”
不仅涂上了蜂蜜,还紧-紧用胶带封了他的嘴,是让他想叫出声也叫不出,不是嘴-硬么,那就让他好好享受一下他们的待客之道。
“涂了蜂蜜,再受蚂蚁钻-食的痛苦,再大的意志力也会被腐-蚀掉,走吧,买主还等着我们过去呢。”
硕大的芭蕉叶低垂挡在路上,隐隐约约在鸟兽虫鸣间加入了沉沉的闷-哼声,带着甜甜的气味。
电灯孤零零地照在屋堂里,两人整了整衣服才小心翼翼地进去,里面的人早就在等着了,知道他们来晚的原因,也没有生气,毕竟生意还没有做成,翻脸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阮老板,你看,交易什么开始?我们也好把货都安排好。”
“外面四处都是警察,现在交易还不是时候。”
淡淡回应着,两人脸色顿时一阵难看,这还不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人给的消息,于是没忍住。
“被警察盯上,那还不是因为你说……”
“老七!”瞬间制止了他的话,这个人明显比老七有眼力见。
阮祭听了却是讥笑出声。
“我告诉你们卧底是谁,可没叫你们把他抓起来啊,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蠢。”
摩挲着手指抬眼看着两人,气焰未免太嚣张了,可两人之中,还是有一人面带微笑对着他。
“阮老板说的是,这次是我们兄弟鲁莽了,可是人都抓了,折磨也折磨了,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当然不可能把那个卧底放出来,看了看阮祭的脸色才接着开口:“您在警察里不是有可以照应的人吗,那这事能不能…”
看着站定的两人,从进门开始就没有要坐下的意思,阮祭也不客气,知道他想利用在警察的内应套取一些消息,为之后的交易作准备,也不算是难事。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已经放在心里很久了,不知道荀六你能不能帮忙解答解答。”
荀六一听,这件事看着有转机,就取决于阮祭的这个问题了。
“阮老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了。”
“我要的货量这么大,你们怎么保证在短短几天里面就全部做出来呢?”
阮祭一问,荀家兄弟相互看了彼此一眼,还是由荀六来解答他的问题。
“阮老板的货量确实大,可是我们也有保障,没有信心做出来的单子我们是不会接的,请阮老板放心,质量绝对没有问题,至于怎么生产,我们不方便透露。”
若有所思笑了笑,阮祭点了点头:“看来是我想多了,也是,你们荀家兄弟俩在这边是屈指可数的生产商,阮某当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听说前不久丁家湾失了一批货…”
才听到丁家湾这字眼的时候,两兄弟神色微紧张,不自觉看了阮祭一眼,就又听他拍腿一说:
“都说到哪了,既然是我买的货,我当然会负责到底…”
…………
没过多久,崔涟辰就又听到了荀家兄弟俩的动静,像往常一样准备说事,崔涟辰正了正身。
“哥,买家已经到了,约定好三天后交货。”
“行,没有,问题,那地点你们定了吗,得找合算合算,琢磨着把货运出去了。”
“嗯,他们准备在东郊废弃氧气厂里,三天后的午夜十二点。”
“没尾巴跟着来吧?”
“都是买主信得过的人…”
两人继续说了一些话,崔涟辰慢慢移开耳机,交易时间和地点都已经定了下来,那么接下来只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就算完成了任务,可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屋子里荀家兄弟相视一笑,看着桌子底面的小小监听器另有打算。
第二天一早,果真就有货车从工厂里出来,为了证实荀家兄弟的话,崔涟辰当机立断就决定很上去看一看,货车里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粉,配合其他几个干警,探查任务也顺利完成,这一车车运出去的货物确实就是要查的毒,于是就不再犹豫,向上面报告了这个发现。
此时离交易还剩下不到两天,荀家兄弟忙着转移,涉案交易之巨大也可以从中猜想出来,只是还不知道一点关于买主的信息,能一次性购买这么多,背后力量可想而知,谜底尽在后天午夜十二点,到时候就能知道这金牌买主的身份。
周详的计划慢慢展开,整个队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静静等待后天的到来。
…………
不知道身上的伤口被蚂蚁撕-咬了多久,直到蜂蜜干涸在身上,他抬起头,夜,是无尽的黑,虽然待在这小棚屋里是暗无天日,可是难得今天他清醒过来。
荀家兄弟没有一点征兆就咬定自己是警察的卧底,这点十分让他可疑,按照以前只要没有证据咬定自己不是,荀家兄弟也是没辙的,可是在自己这件事上,他们实在是太雷厉风行了,甚至用这种歹毒的方法来折磨自己,结合荀七之前说漏了嘴。
他可以肯定,警局里面已经混入了内鬼,而自己导致自己身份暴露的,也是拜内鬼所赐,那么现在来执行任务的人,进行到了哪一段?
不行,他必须逃出去,把内鬼的事告诉他们。
看了看手上的麻绳,身上的蚂蚁因为动作而被抖落了不少,眼看了看吊在自己头顶的灯泡,顿时想出一个办法,双脚松了松,朝灯泡向上一甩,松动的灯泡轻易就被他的鞋子给砸碎了下来,碎片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