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见一些男士叹气的声音，也对，姜若凡气质不凡，又是酒会的主办，光是能聚集起上层人物，本事肯定不一般，更不要说她的后台有多硬。
申恺言抛下她和全场最美丽的女人翩翩起舞，自然也成为焦点，说好的挡桃花，他自己却被那朵桃花迷住了。
她不是在意申恺言将她放开，她看着蓝色的身影和黑色的身影轻盈的身姿。
姜若凡那张含笑的脸，像极了许琳。
雪白手搭在他的肩上，申恺言却一秒都没有将视线从姜若凡脸上移开，这张脸，实在是太像了，那黑白的照片上的人似乎又活了过来，那么不真实。
他用了四年想要忘记她，却在她出现的时候，把持不住自己，此刻的他，时间仿佛凝固在两人身上，透过面具不经意看到他红透的眼眶。
周围也有人开始翩翩起舞起来，舞池里加入的人越来越多，灯光打散，从两人身上离开，申恺言就被姜若凡拉着到了暗处，背着灯光。
冰凉的手覆上的面具，轻轻抚摸着他的眼皮，偏头问他。
“你真是个怪人，和我跳舞有这么难受吗？”
原来是她以为申恺言不想和她跳舞，可是明明是他半路冒出来当了程咬金把她抢走的呀，为什么现在还这么难受，甚至红了眼睛，有些惊讶地移开脚，弯身把脚上的水晶高跟鞋脱掉，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
“我是不是踩到你脚了啊？不好意思啊。”努了努嘴，自己的鞋跟确实很高，能把人踩哭。
申恺言看着她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姜小姐对自己的舞步这么不自信？”
“我不管，你毁了我的开场舞，你赔。”
“你想让我怎么赔？”
鬼使神差地附和着她的话接了下去，有些暧昧，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每一刻，生气，娇嗔，害羞，埋怨……都和她一模一样啊。
看着她眼骨碌转了转，耳边的音乐声乍然而停，姜若凡听了听，将裙脚系了一个结，露出精致的小腿，踩好节点，对他发出邀请。
“我要你，赔我一支完整的舞。”
新的音乐承接了起来，面对她的要求，他竟然无法拒绝，看着她赤脚，脚上居然有高跟鞋的勒痕，看来是迫不及待想要脱掉。
姜若凡看着他，又使了使眼色提醒他，申恺言将她的手放下，向她发出邀请，姜若凡一笑自然搭了上去，在黑暗的角落，两人身影随着音乐一起旋转了起来。
灯光一亮，余诺安在舞池里完全消失了申恺言和姜若凡的身影，正在打量间，一杯红酒就递了过来，戴着面具的男人对着她微笑。
“小姐赏个脸？”
余诺安将头一偏：“不好意思，我不喝酒。”正要走开，男人又挡住她的去路，将酒杯放在一边，看着她目光一直打量着舞池，又是对她一笑。
“那不如跳支舞？”对她伸出手，余诺安不耐烦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明明就是不怀好意，直勾勾盯着她有些暴露的抹胸小黑裙。
一手蒙在胸前，挡住男人的目光，男人轻蔑地看着她：“身材这么好，挡着干嘛，你穿成这样就不是让男人看的吗？”
男人用力拽住她的手腕。
“你干嘛？我有舞伴，请你放开我！”
“舞伴？我看你是被谁包养的小骚货吧，嗯？”一手拍在包臀的裙子上，一抹身影抓住男人的手。
余诺安看着过来的人，同样是戴着面具的男人，却不是申恺言的黑色面具，而是灰色简洁得不能再简洁的简约型面具，笔挺尾服穿在身上，一身正气。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是我的舞伴。”清脆的声音缓缓开口，有些嘶哑但是毋庸置疑，搭讪的男人尴尬看了看余诺安和这个人，淡淡收手。
“原……原来她有舞伴了啊，呵呵，打扰了。”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不死心，默默走到一边看着两人。
余诺安捂着胸前，看了看没有走远的无赖，又看了看眼前的灰色面具男人，薄唇轻启。
“我看如果不跳舞，他是不会死心。”看了看余诺安：“你相信我吗？”
余诺安说不清信还是不信，直到和他迈入舞池，她都还在怀疑这个灰色骑士是不是同样的无赖流氓，就这么想着，已经来到了舞池里，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看着他薄唇微翘，在他的带领下，加入了舞群，往人多的地方挤了进去。
这时候她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低低在他身边说。
“我不会跳舞！”
灰色骑士笑得更盛，绅士手握住她的指尖，周围的人都开始缓缓起舞。
“没关系，跟着我跳。”
在他的带舞下，一会将她放开又揽了过来，旋转在舞池里，若即若离，那块面具下的眼睛，始终温柔地看着她，如果说姜若凡让她想起了许琳，那么现在的这个人……
那温暖如白昼般的感受，只能是那一个人的。
耳边的音乐她也听不进去了，脚上的步伐完全是跟着他进退，什么声音都被隐了去，只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噗噗通通地在胸膛里跳动。
温热的血液通过心脏送往全身各处，就像枯木逢春，枯萎的心里生出了芽儿，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盯着他的面具，有一刻想要摘下的冲动，又怕是自己判断错误，一曲舞毕，灰色骑士又将她带出人群，细心确认之前的骚扰男子不在周围，才和她道别。
“等一下！”
余诺安突然开口，灰色骑士身形一顿，转身看着她，听她继续说，余诺安想了想：“我……谢谢你。”
灰色骑士扬起嘴角，这只是举手之劳，看到女性被骚扰，挺身而出不是最正常的吗，在她踌躇的时候瞥见那个身影，灰色骑士又返回到她身边，余诺安也意识到刚才的那个赖皮男又过来。
“看来这个谢谢，说的太早了。”转头一看余诺安，将她的手搭在自己手臂上，赶紧领着她躲开那个肮脏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