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秘书办公室,委屈就上了脸,整块清秀的脸都扭在了一块,可怜兮兮的,胡乱用手背擦了擦即将掉出来的眼泪。
尔雪,你委屈个什么劲儿,就算你解释了,他陆觅也不一定听得进去啊,一边安慰着自己,说没事,可是刚刚陆觅那样大声地吼她,手腕上还有捏痕,又把她说成是姜若凡身边不分青红皂白,只管乖乖做事的女人……既然他这么想了,那就像他认为的那样继续活下去吧。
抬眼就见映在玻璃上的自己,眼里带着泪意,吸了吸鼻子,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坏蛋,大坏蛋。”
撅了撅嘴,就当陆觅在她眼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文件,还好只是第一页被弄皱了,其他的几页没有什么大问题,正在翻找着,就从文件页里掉出一截深蓝色的领带,眼睛一愣,这不是刚刚陆觅从衣服上揪下来的吗,怎么又会被她捡文件的时候一起捡起来了呢!
不想和他有瓜葛,结果有还拿走了他的领带,真是气死了,攥住那枚领带,现在她还在气头上呢,才不会低头把东西还给他,想的美,于是就把领带垫到文件底下,一起带走了。
…………
——你今天不用上班?
从他的眼睛里再次读出这样的疑问,申恺言看了看周围热闹的街,按照规律,她今天应该上晚班,而且平时都是只会嫌休息的时间不够,所以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会选择在下午出门,加上腿上的伤,她带着他兴致勃勃地出了门,随意在伤口处贴了个膏药,就像没有受伤一样。
她还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没有了工作,用笑容企图瞒过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提什么上班啊,现在离时间还早,陪我逛逛?”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在怀疑中默默点了点头,跟上她轻巧的身影,一身朴素的装扮,丝毫不像他以前总裁的风范,就像是一个青涩的大学生,跟在小女友的身后保护着她。
余诺安停了停脚,给他跟上自己的时间,两人一起并排穿过几条巷子,细腻的阳光尽数打在街旁的树上,投以斑驳的树影,多了一起清凉的感觉,时间仿佛在此刻变得很慢,悄悄拿出名片在四周看了看,目光锁定一家清冷的小店,不由分说就拉起身后的申恺言,也没有注意到他一直把目光放在此刻两人相牵的手上,这是她主动牵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被她拉着进了那家不惹人注目的店。
“柔姨。”余诺安看着眼前将近古稀的女人,皮肤很松弛,但是在这一片区很出名,主要就是用偏方治疗遗传病,按理说,忘言已经遗传了申恺言,两岁还不会说话,可是申恺言现在也跟着不说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明明有很多时候只要他开口就不会变得麻烦,可是他表现出来的,真的就像是从没有说过话一样,身上没有他的证件,只能到这样的地方来。
申恺言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阳光,柔姨的眼睛微微眯着看了看他,有转过来看了看问问题的余诺安。
“那你觉得他是装的吗?”
余诺安下意识摇了摇头,他也很听自己的话,她让他待在床边,他就待在那里,除了柔姨帮他检查的时候,柔姨一笑。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还带他来我这里做什么,心病可不是用药就能做好的。”
一边的檀香正缓缓燃烧着,身后是轻帘,一屋子都古香古色,要不是一边偌大的中草药柜,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一家现代医馆。
心病,可是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这要怎么医,又要怎么治?
“他不会说话应该只是暂时的,只不过需要一个契机,在他小时候那个契机到了,所以他能说话,可为什么突然又不能说话了,只能是被什么事给蒙了。”见余诺安好像听不懂,柔姨又一笑:“就像小孩子整夜睡不着,大人招呼着喊魂,他现在的状态啊,跟失魂差不多,所以性格也应该和之前变了很多。”
当然,这并不是灵异事件,柔姨只是打了个比方,申恺言只是暂时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并没有丧失说话的能力,是他不想说而已,也不知道怎么说,关于性格,他确实要温顺了不少。
转过头正好看见他也望着自己,斜斜的金黄色阳光打在他的衣服上,余诺安稍微抿了抿嘴,在遇上忘言之前,擎风究竟发生了什么?申恺言莫名其妙地消失,也没有人来找,更别说传出一点消息了。
见她朝柔姨道谢起身,申恺言也自觉地跟着她起来,柔姨笑眯眯地看着出去的两人,医治心病的药就在男人的身边,晃了晃头,研读着药谱。
进了一家奇怪的医馆,也没有开药,余诺安算是看出来了,就连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也说他不是装的,这下可为难起来了,不由得替他担心,上前一问。
“我问你几个问题——”想起他不能说话,又补充着:“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回答就行。”
她也不为难他了,他是丢了“魂”,又不是失了忆。
“第一个问题,遇到忘言之前,你落了水?”
还记得那次他换下的衣服上的水草,才有了这么一问,只见他眉头微皱,在强大水压下的窒息感仿佛萦绕在胸口,挥之不去,于是轻轻点头。
心里微微有些难受,他真的落了水,那么是有人故意陷害,还是个意外呢?
“第二个问题,你出事之前有和别人联系过吗?就是,别人知道你的行踪吗?”
比如陆觅,或者他信任的什么人之类,申恺言听着她的问题,大脑深处仿佛对自己下了直径,他对她的问题,无法选择不回答,他拒绝不了。
事故之前,闭上眼睛回想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证实了心里的想法,他出事的事,没有人知道,怪不得不见任何报道关于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