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的画面只模模糊糊拍到了往南区直走的货车，申恺言看着那辆满载货物的车子，后视镜里居然还被照下了东西。
小轿车在它之后转弯驶入监控故障的西区，分流口的监控只抓拍到了货车，恰好轿车转弯被拍进了大货车的后视镜里，他认得出来，这就是撞死许琳的那辆肇事车。
虽然模糊，透过货车车头前的两个后视镜，可以分辨出，当时小轿车上，有两个人影。
眉间微蹙着，渐渐拧紧，不禁超前翻了翻口供。
——检察官：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在场吗？
余：是。
当时明明有第二个人在场，为什么她说的这么笃定，录口供的时候，她以为许琳还有救，也相信替姐姐背锅只是一时，可没想到，这一进去，就是三年，白纸黑字记录得清清楚楚，她否定了第二个人在场。
她说谎了，在检察官面前，同样在法官面前，她也说了谎，第二个人是谁，她到底和谁在一起，她到底隐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一手把文件砸在桌子上，如果都是她做的，他还能心安理得地对自己说，都是她自作自受，如果，那如果不是她呢……
她底气十足，一脸倔强：“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
她哭着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她瞪着他：“申恺言，我恨死你了！”
她朝他大吼：“你滚开，不要碰我！”
每一次的歇斯底里，每一次的受伤流泪，每一次的绝望，甚至每一次的变化，不都是拜他所赐吗，是他毁了整个她。
陆觅看着他，不是滋味地退了出去，他知道申恺言也察觉到了那一点，余诺安很有可能坐了冤狱，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姜若凡等着她回来，就算是她手受了伤，只要不影响学做菜，她就不打算让余诺安休息，今天也是一脸疲惫地回来，让她有一瞬间的慌神，余诺安径直走了过来，缓缓开口。
“若凡姐，你可以替我收拾一个人吗。”
姜若凡一听，倒是来了兴趣，难道是申恺言，她对他的恨就这么深？于是环抱住手臂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除了申恺言，你还想收拾谁？”
余诺安抿了抿唇，看着她带着笑意，反正她就要离开了，绝对不能放过那些曾经害过她的人，掏出一块纸巾在姜若凡面前展开，上面扭扭歪歪地写着两个字。
“苏沐？”边念着上面的字边看着余诺安眼里带恨，慢慢接了过来，这个名字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替我收拾苏沐，我用一个秘密和你交换。”
姜若凡看着带字的纸巾缓缓展开笑意，用秘密换报复的，要不是余诺安一个人的力量太弱教训不了这个苏沐，也不会向她寻求帮助，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值得她用来交换？收起纸巾，斜眼看着她，算是答应。
从姜若凡房间里出来，起步回自己的房间，中午餐厅被这么一闹，除了损失让她来担，其他的惩罚也没有纷沓而至，算是清闲了不少。
刚伸了个懒腰，浑身轻松不少，才一开门就被人从后面抓住，转身一看，她就一股脑想要逃跑，申恺言那个臭男人居然又出现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耸动着手臂，想要从他手里甩开，看见他有些沉下的表情又改口：“申总，请你放开我，这样被别人看见不好。”
申恺言只是抓着她，背着光整个人前面都是暗的，如今姜若凡也在这里住下了，如果他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要怎么和姜若凡继续交易下去，静了静心，索性把房门关上，两人继续僵在门外，谁也不让谁。
察觉到她脸上的厌恶，申恺言不由得放松了手上的几道，空气仿佛在两人中凝滞，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就问你一次，你想好了再回答我。”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祈求，她甚至怀疑这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根本不像他，还有声线里的颤抖，她不懂，将脸别过不去看他，只看得见他起伏着的胸口，透过衬衫微微开着。
他会问什么，问她今天为什么恶搞宋恩岚？还是问她关于姜若凡的事？又或者，他又有什么事要利用一下她，想到最不好的，就是他又会把她锁进一个屋子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我拒绝回答，请申总松手。”
一手打在申恺言的手上拒绝他的提问，这一打反倒激怒了他，又不得不双手扣住她。
“不行，你必须回答我！”这一句是警告，和上一句比起，要强势得很多，她力气比他小得太多，根本就拗不住他，只好放下手，被他掰住双肩。
看这架势，她不回答还真走不了，可是这里是他的家，她就算走又能走到哪里，咬着粉唇定定看着他，最后还是松了口。
“什么问题？”
看着她越来越没有表情的脸，他反而有些问不出口，桌子上的文件还提醒着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情，她现在已经这么不待见他了吗。
“许琳……”从他嘴里率先说出这两个字，余诺安抬头看着他，又想拿以前来说事了吗，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她把许琳的秘密告诉了姜若凡？轻轻捏紧她的双肩，让她把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许琳，真的是你撞的吗？”
随着话眉毛略有些起伏，可见他此刻复杂的心情在表情上的表现，余诺安真的愣住了，他这么问，到底为什么……很快整理了心里的疑惑，甚至带着微笑看着他。
“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我，余诺安，因为撞人致死入狱三年，我就是杀人凶手，就是我，撞死的她！”这还需要她说么，他不是都知道，才这样对待她的吗，现在还装什么傻。
脸上的表情十分淡定，也没有波动，申恺言听着她的回答，不，这不是真的，她又在骗人！
“那当时和你在车上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