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觅正准备下班回家，从擎风乘上电梯，申恺言已经快几个月没有来公司上班了，都是在家处理公务，一半是因为姜若凡的到来，他今天来公司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有他这个秘书在，替申恺言撑一撑场。
“叮咚”一响，电梯门打开，不是他要到的楼层，冒冒失失进来一个小职员一看电梯是往下，看了看楼层号，面露难色，陆觅看了看他挂在胸前的工作牌。
“上面已经没人了，都下班了。”好心提醒小职员，小职员擦了擦额头的汗，最终走进电梯，他跑了十几层楼梯，为的就是上去送文件，没想到还是迟了，看了看一边的陆觅，连忙道谢。
电梯门又关上，一阵沉默：“你是风久大厦的人，怎么跑来总公司了？”
小职员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是看到了自己的工作牌，缓尔挠挠头开口：“前段时间风久配合警察行动，经理让我把报告送到总公司报备。”拉了拉还背在身上的文件包。
擎风旗下分公司涉及各行各业，为了集中管理，确实会定期让分公司汇报各自情况，像配合警方行动这种汇报，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那给我吧，我是申总的首席秘书，陆觅。”把名片递给他，让他没有怀疑的理由，想起刚才电梯是下行，就更确定了他的身份。
幸福来的太突然，居然在电梯里偶遇首席秘书，小职员脸上的笑一下子绽放在脸上，在陆觅的注视下，急忙把文件恭敬地递给他，完成了任务，两人一起走出电梯。
陆觅在车上翻看着风久送上来的文件，在大厦内疑似进行不法交易，警民配合得刚好，最后核实是误抓，把文件合上，这样的事有什么好汇报的，还特意派人送来，风久的经理到底是太务实还是不懂事？
没有事先通知总公司就私自配合行动，还先斩后奏，最重要的是没有什么成果，文件被随意甩在后座，要不是靠申霆护着风久大厦，申恺言第一个想要废掉的就是它。
…………
头像是炸开一样疼，申恺言晃了晃头，稍微睁开眼睛，天花板上还有重影，闭上眼睛，使劲按了按太阳穴，才有睁开眼睛适应着，眼前的重影逐渐消失，刚想抽开手，就发现手臂被东西压着，顺着手臂一看，立马吓了一跳，迅速把手收回。
枕在他手臂上的人脑袋一落，申恺言完全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他吃了鱼，想起了许琳，好像还喝了点酒，可是为什么姜若凡会在他的床上。
扶额看着周围，确实是他的房间没错啊，这到底怎么回事，拉开被子一看，身边的人和自己确实是一丝不挂。
忍不住骂了句该死，现在只希望自己没有做那种事，皱紧了眉头，忧色在脸上越凝越紧。
他到底怎么喝醉的，喝酒之后的事他完全没有一点印象，打了自己一个巴掌，发现这也不是梦境，而身边的人也终于被他的动静闹醒。
姜若凡卷着被子翻身过来，还看得见她脸上挂着的泪痕，这才看见被单上的一抹血红，越看越不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恺言……”姜若凡突然叫着他的名字，申恺言只想捂住耳朵，他不听，他不看，他不相信！掀开被子一甩，起身穿着衣服，男人的衣服和女人的衣服撒了一地，越想心里越没底气。
申恺言，你真是个混蛋啊，在心里这样骂着自己，这下怎么办，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姜若凡呢，坚挺鼻梁上的眉间皱得更紧，恨不得缩在一起，双手扣着胸前的扣子，一粒一粒，却因为着急而把扣子弄混，又得解开重新扣。
身后的女人声音在叫着他，听的出来是无意识喊出来的，扣着扣子的手不禁捂着耳朵摇着头，别喊了，求你别喊了，她越是叫他的名字，他就越觉得自己罪无可恕，他要怎么面对姜若凡，又怎么面对他伤害过的余诺安。
低吼了一声，放下双手，干脆不扣扣子敞着胸口要离开自己的房间，该走的应该是她，最先醒的却是他，揉乱了利落的头发，遮在额前，一拳打在门框边。
“恺言，你怎么了？”姜若凡突然醒来，就看见他这副样子，和刚才梦呓中的喊出他的名字不同，这次是清醒，申恺言的拳头还映在墙上，没有转头看她。
姜若凡起身用被子捂住身体，看着他，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昨天，我们都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间，你就抓住我不让我走……”
后面的事都可以想象，结合刚醒来看到的场景，满心都懊恼。
“够了，不要再说了！”带着低吼，他尽量在她面前保持最后的风度，可是这样的事，他怎么又保持得了风度。
他让她送自己回房了么？他让她留下她就留下？！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么，能提出和他合作，恐怕心思也没有这么单纯吧，发出一声短暂的嗤笑，真是见了鬼。
姜若凡被他的语气一喝，定定看着他勾下的头，肩膀微颤，哼，才这点就受不了了？她要激起他的自责，最后让他不得不配合，收起眼睛里的狡黠，换上楚楚可怜的样子，闪着水光。
“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要走的话就走吧。”
仿佛是天大的恩赐一般，说尽了自己的委屈，又给他一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选择，真是不能再宽容了，她表现出来的，他读到的，只有这些。
铁拳更握紧了几分，仰头深深呼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她，姜若凡眼里出现了希望，凭她这么说，是个男人都得被她的话给折服吧，最后在心里留下越来越重的负罪感。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多么可笑的一句话，申恺言看着她，他也想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这可能吗，嘴上苦笑，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他也想自己能把它当做没发生，可是作为男人，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