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南风回过神,拿着花往台上走去。
走到舞台上,她执起扶柔的手,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要是有人欺负你,我绝不答应!”
“好!”众人一齐鼓掌,毕竟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也当得起郎才女貌四个字,自己便祝福她吧。
扶柔带着南风往台后走去,待两人消失在舞台上,汐月才站出来,道:“感谢今日大家的捧场,也祝福我们的东家,方才新东家说了,今晚的茶钱他请了,望大家喝得尽兴。”
南风和扶柔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才忍不住问:“我怎么没看见哪里还有桃花,都落了,你这桃花是从哪里来的呀?”
扶柔轻笑道:“公子没听说过人间四月芳菲尽,山上桃花始盛开吗?那高山上的桃花才刚刚开放呢,公子若是喜欢,改日扶柔陪公子去赏花可好?”
“啊哈哈,那个,不必了吧。”南风打着哈哈,尴尬地说。
她还是有点适应不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扶柔,那个我……”南风想将话说清楚,“我其实是女子,别把你耽误了。”
扶柔笑道:“我知道啊,我只是想报答你而已,不关男女之事。”
南风懵了,她到底是有多不擅长伪装啊!一个个地全部将她的底细摸得透透的。
南风进了扶月楼就没有再出来,丰岐一个人,踩着星光回将军府,他满脑子都是扶柔的舞姿和绝色的容颜,一想到居然是南风运气这么好,他就嫉妒地快要发疯。
当他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那群侍卫都在门口等着他们,见丰岐回来,大家纷纷上前来问:“怎么样?见到了吗?美不美?”
“我听说不停地有人晕倒,被抬出来抢救,真有这么美吗?”另一个侍卫道。
“美。”丰岐无精打采地回答了一个字,就要走。
“你这是怎么了,被掏空了吗?诶,南侍卫呢?”
“他被选中了。”
“什么!哇哦!那我们岂不是有机会见到嫂子了?”侍卫们兴奋地说。
丰岐看了看他们,摇摇头,心道:要是你们真的见过了扶柔,肯定不会这么高兴了的,说真的,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座位啊,自己就坐在他旁边,为什么不是自己啊!!!
第五十五章情错付
自那一夜过后扶月楼的名气就响遍了皇城的个个角落,和它一起响遍整个皇城的还有一句话。
扶柔倾国色,风华绝世人。
第二日,南风一回到将军府就被几个侍卫截住,开始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南风没奈何地推开他们,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关于是不是要成亲,是不是要带扶柔回来这些事她都不想回答。
刚摆脱他们,迎头就撞上丰岐,丰岐看到她有些情绪复杂,眼神闪了闪,最终没有开口,南风也识趣地没有提昨晚的事情,直接走开了。
没想到南风刚走出两步,丰岐忽然说道:“你们倒好,一个两个地都要成亲,只有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南风的脚步一滞,回头道:“什么?谁?”
丰岐走向她,不无伤感地说:“你啊,还有阿玉。”
南风的脑子嗡地一下,停止了运转。
“什么时候的事?”南风不敢相信地问。
“哦,就是你不在的时候的事。”丰岐云淡风轻地说。
“和谁?”南风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和我们宸国最尊贵的女人,嫡长公主。”
南风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走回去,只知道脑子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都是将军要成亲了,新娘不是自己,他要和别的女人成亲了,不是我!
南风回到自己的院子,两个侍女上前伺候,南风问道:“咱们将军是不是定了亲了?”
两个侍女互相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笑着道:“倒是忘记恭喜南侍卫了,听闻昨夜南侍卫抱得美人归。”
另一个接着道:“听说是倾国倾城的美貌,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有幸瞧上一眼呢?”
“我问你们是不是!”南风甩开她们的手,面若寒霜。
两个侍女吓坏了,有想起了南风之前的所作所为,两个人战战兢兢地道:“是是是。”
“和谁?”南风怒目圆睁,直瞪着她们俩。
“和长公主,长公主。”
看着两个发抖的侍女,南风忽然觉得很没意思,自己这是干什么,关她们什么事呢。
“滚!”南风拂袖,不去看她们。
“是是是。”侍女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南风看着眼前的梨花树,它枝叶繁盛,不为世事所扰,在风中安逸自在。
南风看得久了,风迷了眼睛,眼泪流了下来,原来,不管自己放不放得下,不管自己付出多少,他终究会是别人的。
南风心里愤恨,她看到石桌上他们曾对弈过残局还摆在那里,她一把将石桌上的棋子拂到地上,反身回屋,将门啪地一下关上。
午饭时分,宋玉回府用膳,只见餐桌旁只有一个垂头丧气的丰岐,而没有南风的身影。
宋玉走过去问丰岐,道:“阿风呢?”
丰岐正烦着呢,见宋玉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一把推开身前的碗筷道:“不知道,说不定在扶月楼呢。”
说完,他饭也不吃了,踢开椅子就走了出去。
宋玉看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转身问身旁的侍卫,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宋玉来到南风的院子前,只见两个侍女战战兢兢地站在外面。
便开口问道:“南风在里面吗?”
“回将军,南侍卫在里面。”
宋玉微微蹙眉,责备道:“那你们怎么在外面,没有进去伺候着,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宽容了是吗?”
两个侍女慌忙跪下磕头求饶,“将军饶命,并非是小人偷懒,而是南侍卫要我们滚,我们实在是不敢进去,只好在这里守着。”
“那就是你们做错了事情,来人,拖下去,发卖了。”
“将军饶命啊!小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南侍卫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的面色不好,一来就问将军的婚事,问将军是不是定亲了,小人见南侍卫正在气头上,也不敢隐瞒,就如实相告了,谁知南侍卫更加恼怒,让小人们滚。”
宋玉眉头紧锁,显然是有人先跟她嚼了舌根。
“还请将军饶命啊。”那两个侍女还在地上跪着磕头。
宋玉顾不上她们,急急地冲进了院子,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慌张,可能是怕再也不能见到她纯真灿烂的微笑了吧。
宋玉冲进院子,南风不在。
宋玉撞开房门,南风也不在。
宋玉着急地喊南风的名字,没有人应答,回到他的只有暮春的风声,春天,就要过完了。
宋玉冲出来,问跪在地上的侍女,侍女会道:“南侍卫应该在院子里,小人守着院子门,没有离开过半步。”
宋玉脑子一白,她真的走了,但是他依然不愿意接受,他命人将将军府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没有找到一点她的踪迹。
他派人去扶月楼,扶月楼的人说他们东家今天早上就回去了,之后就再没有来过。
虽然宋玉知道,如果她想走,围墙根本就困不住她,但是他还是告诉自己,没有人看到她离开,她就一定还在将军府。
就这样,将军府所有人从中午一直找到晚上,再从晚上一直找到第二天中午,就在大家都快累死了的时候,那天下午宋玉终于放弃了,接受了她已经离开的现实
就在大家以为可以回去休息的时候,宋玉让大家都到前厅集合。
宋玉坐在前面的高台上,看着将军府一百多口人,问道:“昨天南侍卫回来,都有哪些人见过她?”
十几个人稀稀拉拉地站了出来,宋玉让他们一一描述见到南风时,她的状态是怎么样的,都说了哪些话,做了哪些事。
大家便一个接一个地说,一直说到撞上丰将军之前,她都是兴致不高,但是并没有不高兴。
宋玉看向身边的丰岐,问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丰岐无所谓地道:“也没说什么,表达了一下羡慕。”
“说了什么?”
“说了你和长公主定亲了。”
宋玉一拍座椅,站了起来,怒道:“我之前下过什么命令?”
“哎呀,这……”丰岐还是一脸的无所谓。
“什么命令!”
丰岐看向真的发怒了的宋玉,终于有些后怕,开口道:“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我只是感慨一下你们都有伴侣,而我还是……”
“来人!”宋玉说道。
侍卫们应声而出,宋玉命令道:“丰副将违反命令,拖出去杖责五十,降为参将。”
“是!”侍卫们整齐地应道。
丰岐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向宋玉求饶,求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求看在自己父亲的份上,求他原谅。
但是宋玉丝毫不为所动,看着丰岐被拖了出去。
将军府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场变故,都在心里为自己偷偷抹了一把汗,还好不是自己,不然,将军的义兄都逃不过重责,要是自己摊上了,恐怕直接就没命了。
宋玉冷着脸,只觉得心里空洞洞的,寒凉一片,没有任何温度。
第五十六章不相见
南风来到云隐山的时候,云隐正在山顶上展翅翱翔,见仙侍带着南风过来,便飞了下来。
云隐幻化出人形,优优雅雅地站在南风面前,微笑着朝她伸出手道:“小封藥怎么了呀?谁惹你不高兴了。”
南风红着眼睛躲开云隐的手,行了一礼问道:“上仙,我师尊呢?”
“哦,刚下完一盘棋,你师尊闭关疗伤去了。”云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收回手。
南风闻言,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堵着气说:“那我就在这里修炼,等师尊出关。”
“为什么呀?”
“我要和师尊一起去找封齐决一生死!”
“哦。”云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事情严重到小封藥想寻死了呀。”
南风蓦然被说中心事,有些气急败坏地解释道:“才不是呢,不至于!”
云隐微笑着也坐到她的身边,“是吗?”
“就是的,我不跟你说。”南风有种被看穿的不舒服感,她起身,往前走了两步。
“哈哈,好。”云隐也起身,笑道:“方才没有尽兴,小封藥此刻应该也没有心情修炼,不如陪我下一盘棋如何。”
“好。”南风爽快地答应了,要是有件事情能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以不那么想他就好。
他们来到棋盘前,南风捻子,却迟迟不落到棋盘上。
云隐也不着急,他没有催促,而是静静地等着。
过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南风才猛然回神,她看到自己手里拿着一枚黑色的棋子,就像拿着一枚炭火烫到手了一样,一下子将棋子扔在了地上。
原想转移注意力,可现在,自己拿着棋子时,却满脑子都是他教自己下棋时的模样,到此时才明白,万物是他,无可躲。
云隐使了个法,将那枚棋子捡在了手里,捏着它,自言自语道:“小可怜,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别人抛弃了。”
听到这话,南风想被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争辩道:“谁被抛弃了,是我抛弃了他好不好!”
云隐稍稍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转移到外面缥缈云雾之中,感慨道:“万物瞬息万变,转眼沧海桑田,有些东西,有些人不要等到不在了才知道珍惜,到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南风一惊,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云隐上仙的眼睛,他什么都能算出来,自己这是在小丑跳梁吗?
于是南风恭恭敬敬地对云隐行了一礼,又坐回了方才的位置上。
“可是上仙,他不是我的了,他要娶别的女子为妻了。”
“从来没有谁是另一个人,他只是他自己的。”
“可我没有资格……”南风顿了顿,继续道“我没有资格留在他身边了,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留在他身边。”
看着南风垂头丧气的样子,云隐叹了一口气,这人世间的情感果然太过复杂,就连他这个活了上万年的仙都没有看透。
“你想他吗?”云隐道。
“嗯嗯嗯。”南风点头,强忍着泪水。
“你能接受以后再也不见他吗?”
南风略略一思索,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就行了,今天这个棋只怕是下不成,我这里你可以当做自己家一样安心住下。”云隐说完,将衣摆一拂,化为翩然的白鹤飞走了。
南风在仙侍的指引下来到宫宇里的一座小院里,仙侍在将她送来后便离开了。
南风环顾四周,这里跟她在将军府的小院不同,这里更加超凡脱俗,更加幽静森严一些,小院的房屋,房屋上的飞檐,甚至是庭院里的一草一木都井然有序,浑然天成。
南风木然地坐在庭院里的石头上,石头边放着一个精致的酒壶,南风拿在手里细细地把玩,想着初见将军时的惊艳,相处时的心动,不觉地落下泪来。
南风扶着身边的树,一仰头,喝下了酒壶里的酒,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云隐山的山顶气候适宜,温和的柔风轻轻地拂过南风的发丝,摇动她的衣袂,所有的树都祝她有一个甜甜的梦。
在南风消失的第十天,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受到影响,有似乎全都受到了影响。
宋玉还是如往常一样做他的护国大将军,只是他以往回到将军府就是呆在书房里,现在,他会用更多的时间呆在南风的小院子里。
扶月楼还是如往常一样开门做生意,只是以前一直带着面纱的扶柔,现在脱了面纱偶尔会代替南风以东家的身份出现。
福王回到了皇城,还是想以前一样,做着他最受宠的王爷,只是他现在多了一个去处,他常常会在扶月楼点上一壶茶,坐上一整天。
将军府的侍卫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做着他们分内的事情,只是他们现在不再摇骰子赌钱了,他们也会偶尔想起那个人,赔上一声叹息。
十天后,丰岐的杖伤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床走路了,那天上午他便离开将军府,来到了扶月楼。
他在扶月楼要了一间包厢,扶月楼的侍女进来招呼他,丰岐对那侍女说:“我要见你们东家。”
侍女应了一声便退下了,不多一会儿,汐月便进来了,对着封齐行礼问安。
“请你们的东家一见。”丰岐依旧说。
“客官,不知道是我们招待不周,还是茶泡得不好,您尽管提。”汐月依旧是客客气气的。
“都很好,我是南风的兄弟,还请扶柔姑娘出来一见,我有些话想对扶柔姑娘对面说。”丰岐拿出了杀手锏。
“这样啊,那真是怠慢了客官,还请客官稍等,我这便去请我们东家。”汐月见跟南风有关,也不好再推辞,赶忙去请扶柔。
不一会儿,扶柔便在汐月的带领下来到了包厢,对着封齐施施然地行了一礼。
丰岐一时间看得呆了,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扶柔虽有当晚在灿烂烛光照耀的舞台上那么夺目,但是平常的她依旧是当得起倾国色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