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祸因缘止言止祸
小北瑾2021-08-14 10:082,111

  楼雁四下细看也没能找到“清心丸”的踪迹,索性放弃了,但还是需要代替酒水的东西。这时一个婢女端着一个瓦罐从他身边而过,他拦下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姑爷可要偿偿?”婢女笑道,径自取了酒杯斟了杯递给楼雁,楼雁迟疑地抿了口,味道却是甘甜不似酒的浓烈辛辣。

  “这个给我可好?”向婢女讨来了瓦罐,楼雁才开始挨个宾客敬酒,但他不怎么说话,态度诚恳不像是敷衍,惹得宾客调笑他腼腆。

  酒过三巡楼雁便撑不住了,他也不知为何头昏脑涨,跌跌撞撞地离开主堂,循了个方向而去,对宾客的哄笑置之不理。

  楼雁后来才知道他喝的糖水其实是米酒,不似其他酒水浓烈,但也毫不逊色。

  无月的晴夜繁星璀璨,四处晃荡的楼雁在长廊的某处停下,透过繁密的桂树枝叶观望这支离的夜空,远处隐约传来的喧嚣声也无发影响这里的静谧。

  巡夜的婢女打着纸灯笼哼着小调路过这里,被站在这里的楼雁吓了一跳,但还是根据那一身血红的嫁衣识得了楼雁的身份,小心翼翼地问道:“姑爷怎么在这里?”

  楼雁闻声回头,微微讶异后冲她微笑。

  楼雁容貌也是万里挑一,此时更是别有一种风华气度,透着隐隐的危险。婢女的面色微红,在这昏暗的环境下哪怕有纸灯笼的光照亮也看不出来,她微微羞怯继续问道:“姑爷可是迷了路?小姐的房间就在前面不远。”

  似乎是在消化婢女的这句话,楼雁沉思了一会,才对着婢女微笑道了一句:“多谢。”

  早春的桂叶仍是坚硬的老叶,树枝粗糙,楼雁伸手折取了一枝挂满绿叶的桂枝,随手甩了甩,虽是短了些,但难得顺手。

  ……

  一直被护送到洞房的云醉等仆婢都退下后自己掀开了红盖头,四处打量,凭着盗贼的直觉在房间内四处翻找,倒还真的让他找到了好东西——玉枕下压着的一本春宫图鉴。

  “这洛老狐狸。”云醉笑了一下,反正有东西可以打发时间他何乐而不为,想到这里他便在桌旁坐下,随手抓了把果盘里的红枣丢进嘴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烛燃烧过半,窗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云醉立刻退回床边将春宫图往枕下一塞,扯过喜帕盖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所有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丁点的声响。

  可是这脚步声夹杂着一种拖拽重物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云醉心中疑惑,这声音让他莫名生出几分毛骨悚然之感,还未等他细想,房门已经被人撞开,紧接着什么东西坠地沉闷地发出响声。

  视线被喜帕遮挡,云醉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但凭借对危险的天生直觉他猛的向后仰倒,同时一根桂枝穿刺过来,将云醉面上的喜帕撕开。

  “楼雁?”云醉这才看清攻击他的人,来不及多想,他一脚踹在楼雁的腹部,借这份力量向旁边跃去。小腹是一个人身上没有骨骼保护最柔软的地方,攻击这里能使暂时对手失去能力反抗,却不会受太重的伤,但楼雁像是根本不知道痛一般,抄着桂枝向云醉扫去,出手狠厉暗藏杀机。

  “你吃错药了?”云醉骂到,同时白色的长鞭甩出,缠上了桂枝将它生生勒断,楼雁没了武器,居然停了下来,盯着云醉的脸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是那个白衣盗匪?你是叫……云醉?”

  “……”云醉突然语塞,楼雁现在的状况太不正常了,他不得不小心谨慎。目光扫到门口一具血肉模糊的女尸,原来楼雁刚才一路拖来的的便是这个。

  “麻烦大了。”云醉只想到这四个字。

  “你是我的新娘么?”楼雁突然说,目光澄澈认真,现在两人都穿着喜服,似乎无从反驳。云醉被这句话噎得说不话来。

  恰在此时闹洞房的人们赶来了,云醉这时候想要处理那具女尸已经来不及了,但楼雁的反应比他还要快一步,抓着他的的胳膊便破窗而出。闯进来的人只看到门口一具惨死的女尸,洞开的窗户,以及地上碎裂却染了鲜血的桂树枝。

  “女儿!”洛老庄主觉得自己女儿遭遇了不测,痛呼一声后差点背气。苏长闻脸上晦暗不明,秋时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没见过尸体的妇人甚至尖叫起来,一切都乱了套。

  另一边楼雁也不怎么好受,一碰到云醉之后他的灵力运行便阻塞了,虽比第一次好很多,但他的力气还是在飞快流逝。

  云醉这一路就被楼雁拽着跑,乘着月光在林影中穿梭,莫名让他生出几分这是在私奔的念头,终于楼雁没了力气,一头栽倒在地上,虚弱地喘气。

  可那只手还在死死拽着云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云醉无奈了,想到那些洛家庄的人一时半会也不会追到这里,他干脆在楼雁身边躺下,一起透过繁密的枝丫看婵娟。

  身下垫着枯叶,周身有流萤浮动,不知何方传来阵阵虫鸣,一切都仿佛安静下来了,楼雁突然笑出声来,而且越笑越放肆,云醉也不知为何也跟着笑起来,眼角都笑出泪来,却酣畅淋漓。

  楼雁不知道那天是怎么结束的,他只记得苏长闻带着镖局的人举着火把来找他,云醉就走了,临走前在楼雁手心塞了一个什么东西,楼雁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他和云醉说了什么,后来赶到的苏长闻问了什么他都记不起来。

  楼雁做了一个梦,也不能算是梦,那是他内心深处的回忆,那时候他混在流民中一路北行,经过川渊国国都石见城时因为体力不支昏倒在苏宁叶的医馆前。

  没有人救助他,对于流民来说死亡是常事所以他们习惯且麻木,而对于石见城的居民来说流民是肮脏且会带来瘟疫的灾星。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尸体会被拖到乱葬岗,但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馆里,苏宁叶照顾好其他病人后端着稀粥来看他。

  “真是不会挑地方说晕就晕,偏偏晕倒在我的医馆前,害得我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我又不是开善堂的。”这是苏宁叶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楼雁的那份感动就被扼杀了。

继续阅读:第八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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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有雁醉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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