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阁主,”那人走近向苏宁叶恭恭敬敬行了雀阁的礼节,看见楼雁也不拘谨,向他也拜了一拜。
楼雁也向他回了礼,苏宁叶是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的,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那黑衣信使的神情愈发凝重了一些,走到苏宁叶的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阁主,左蔚离开了帝都城,今日我们的人接到了消息,左蔚应该是三天前便离开了帝都城。至于他去了何处,我们还没有消息。”
“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从国师府中得到的消息,昨日夜里有人堵住了我们的人,把信塞进一个小瓶子里给了他。”
苏宁叶的脸色变得僵硬,楼雁也垂下了眸子,这几日左蔚都没有上朝,他该有所察觉的。送信的人从国师府里出来,除了左承便也是没有旁的人了。”
左蔚在这个时候离开帝都城,一定是得了扶桑要赶来帝都城的消息,想要赶在扶桑到达帝都城前抓住她。
“长姐,我去寻找扶桑,务必会将她好好地带回来。”说完,楼雁便转身要往外面走去。
“你站住!”苏宁叶叫住了他,“若是左蔚真的得逞了,你现在去了也是无济于事。若是左蔚早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去就是给自投罗网。”
“阁主,我们的人已经前往西域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也许凤归尘能够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苏宁叶微微颔首,“我们再等上两日,若是还没有消息,我亲自去西域一趟。”
楼雁安静了下来,他刚才不过是为了先苏宁叶一步提出现在就要去西域,只有楼雁提出要去找扶桑,长姐也会清醒地意识到现在并不是轻举妄动的时机。
送完了消息,那位黑衣信使便很快消失了,楼雁走到苏宁叶的身边,对她说道:“长姐,如今虽然左门势力渐弱,但雀阁未必是左门的对手,你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苏宁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答道:“楼雁,你放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帝都城外左门给了我们痛击,这也是左蔚给我的教训,我会永远记得这个教训。”
楼雁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国师府中,左承刚刚处理完下属送来的信,安置了从帝都城外跟着左蔚进来的左门人,左泠便走进了书房里。
“门主来信了吗?”左承没有抬头。
左泠在左承的对面搬来了椅子,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一张脸上满是怒火,“没有!”
左承听见了他语气里的怒意,这才不情愿地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了?竟然还有人敢惹你生气?”
“皇宫里的那个皇帝,如今开始在帝都城里四处搜寻一些不务正业的江湖人士,我们已经有好几个兄弟无辜受了牵连。我想,这是方致休想要对我们左门下手了。”
左承放下了手里的毛笔,正色道:“左泠,你马上布置下去,让刚刚入城的门生们保持低调,千万不要引起方致休的注意力。至于那些被抓进皇宫的人,我会想办法救出他们,如果真的不能救出他们,也只有想办法让他们保持沉默了。”
听见左承的话,左泠有些惊诧地望向了左承,也许是因为他这张脸的缘故,左泠觉得左承越来越像门主了。
察觉到左泠异样的目光,左承的脸上毫无波澜,淡淡说道:“左泠,我希望你能时刻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当门主不在的时候,你需要听命于我。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现在就去。”
左泠深吸一口气,他不敢相信如今的左承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可四目相对之时,左泠的心里却并不生气。
要是在从前,左承敢这么和左泠说话,左泠早就已经拔剑相向。左承想要走出这个屋子,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左泠你在这里愣着做什么?还不去?”
左泠猛地站起身来,愤愤大步走出了屋子,只觉得怒火中烧起来。等到他一鼓作气走到院子里,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他在左承面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唯命是从了?
左承站起身来,一双眸子望向了窗外渐行渐远的左泠的背影,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按照左蔚的意思,他明日便要去上朝。
这是左承第一次以左蔚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里是有一些担忧和紧张的。
虽然他已经答应了楼雁要帮助他们,但是眼前他能否在左门立足还是个未知的问题,若是左蔚发现了他的秘密,只消动动手指便能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左承知道,自己决不能惹怒左蔚,至少现在还不行。
不管左承愿不愿意,翌日清晨,他早早便起身来,在家仆的帮助下将进宫要穿的官服一件一件地套在了身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与平日里需要上朝的左蔚别无二致,左承的心上涌起一阵怒火,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掩饰着心中的怒火。
“门主,您这是怎么了?”一旁伺候的人瞧着他的脸色不对,大着胆子问道。
“无事。”
左承的脸上恢复了冷峻的神情,拿了帽子就往门外走去,无论如何,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左承知道,自己今日一定不能被人发现。
至于楼雁,左承只希望他能够聪明一些。
一踏进皇宫的大门,左承便迷失了方向,昨日夜里他已经将皇宫之中的地形图看了一遍,可真的身临其境之时才发现竟与那图上有许多不一样的。
守在宫门口的宫人注意到了左承的异样,殷勤地走上前去问道:“国师大人,您这是怎么了?需要奴才为您做些什么吗?”
左承有些犹豫,直言自己不记得去大殿的路实在是太过于明显,正在左承纠结之时,楼雁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了。
“国师大人,好久不见。”楼雁在左承面前站定了,立即向他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
左承反应过来,也向楼雁拜了一拜,那宫人见了,赶紧行了礼退下了。
“听说国师大人是旧疾复发所以在家养病,不知道如今可好些了?”
听着楼雁的话,左承便随着他往前走去,说道:“有陛下的恩典和威远侯的关怀,本国师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如此便是极好的。”楼雁对他微微一笑,两人一齐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