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楼雁严肃的神情,苏宁叶知道,自己今日是逃不过去了。
“左承说,若是他真的能够换脸成功逃脱了左蔚的魔掌,他也会被左蔚四处追杀而不得安生。左承觉得他此时离开只会拖累我们,相比之下,留在左蔚身边也许能做的事情更多。”
听完苏宁叶的话,楼雁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对左承并无多少了解,更不知他和左蔚之间究竟是何等亲疏关系。
楼雁担心,若这一切都是左承精心策划好的骗局,只是为了取得长姐的信任,相信左承无异于引狼入室。
是而楼雁并不愿意让左承此时就离开国师府,也不愿意让长姐与左承交往甚密。既然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便还有可以看清左承真面目的时间。
苏宁叶对于楼雁的想法一无所知,只听到楼雁说道:”左承所言不无道理,让他留在国师府中我们行事也会方便许多,况且,左承也不愿意过着躲藏的生活。”
“可我……”
“长姐,左承在左蔚身边已经待了数十年,他不会轻易让左蔚抓到把柄的。与其徘徊担忧左承,不如借此机会早日铲除左门。“
苏宁叶陷入了沉思,摇摇头说道:“我现在脑子里很乱,你们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想想。”
听见苏宁叶这样说,楼雁和苏长闻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一步三回头地往后院里走去了。
在苏宁叶还在为留在国师府中的左承担忧时,左承也正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左蔚今日突然从北城赶了回来,左承识相地躲进了后院,他知道,府中决不能同时出现两个左承。
穿过郁郁葱葱的树荫,沿着曲折蜿蜒的花间小路,在左蔚踏进国师府的大门之时,左承已经悄然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左之笠何在?!”
左蔚大步流星地走进前厅,跟着的人分立在前厅的两侧,左泠和两个掌事的迅速走进了屋子里。
“参见门主,门主万寿无疆,洪福齐天!”
几个人齐齐跪在了地上,没等左承开口,他们只能趴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左承的脸色阴沉,眸底是隐隐的怒火,左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于他后,他正欲进宫,便传来了皇宫之中发现刺客的消息。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于迅速,左泠尚未赶到皇宫江与就已经救出了左之笠,没等及时逃脱的左门人不在少数,可他们只能选择及时止损。
左蔚收到左承的来信后大发雷霆,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被左之笠毁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饶了他。
垂眸望见还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人,左蔚接过下人倒好的茶,轻轻抿了一小口,道:“你们起来吧,无须多礼。”
“谢门主!”两人向左蔚拜了一拜,这才慢慢退到一旁。
左蔚身边的那位上前一步说道:“门主,属下已经着人去请笠掌使过来了。”
话言刚落,就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左泠垂下眸子,他必须准备好迎接门主的雷霆之怒。
左之笠慢慢走进了屋子,在左蔚面前瑟瑟缩缩地跪了下来,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目中无人的气势。
从受伤醒来至今,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日日夜夜担心门主会派人了结了他。没等来杀手的暗杀,等来了门主的震怒,左之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接受最坏的结果。
“你还敢来见我?”
左蔚的声线阴冷,叫人不寒而栗,左之笠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白,只见左蔚飞起一脚正中他的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左之笠被踢向了后墙,身体撞上坚实的墙壁发出一声闷响,左之笠摔落在地上呻吟着。
“门主,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属下,属下只是怕机会稍纵即逝……”
左之笠吐出一大口鲜血,往左蔚的方向匍匐着爬过来,左承一直低着头,他知道此刻自己没有开口的资格。
“你既然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就不该擅自行动。”
“门主,您当时犹豫不决,不肯动手,属下……”
“住口!”左蔚身边的人呵斥道,“笠掌使,你竟敢与门主顶嘴,你果真是不想活了吗?”
左之笠闭上了嘴,他知道那人是为了自己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想到那一晚他便觉得怒火中烧。本是天时地利与人和极佳的机会,怎会走到这一步?
“死去的兄弟们还在等着你,之笠,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左蔚的语气冷漠,却像是一道雷电在左之笠的耳边炸开,他跪在地上向左蔚伸出手来,“门主,我知道错了,可我也是一心为左门着想啊门主,门主……”
积蓄已久的怒意让左蔚不能忍受,他仰面朝天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左泠心中暗叫不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屋子里的另外两人见此情形也立即跪在了地上,他们知道,左之笠罪不至死,他们不能见死不救。
“门主,笠掌使只是立功心切,才会枉顾了您的命令。好在他也是为了左门着想才鬼迷心窍,还请门主手下留情,再给笠掌使一个机会吧。”
“求门主绕笠掌使一命!”左泠身后的两人附和道。
从前左泠从未替人求过情,对待左蔚下决心要处死的人他不会有所顾忌,今日出手相助也绝非因为他可怜左之笠,只是觉得,事情不该如此。
左蔚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三人,冷冷道:“左泠,我记得你从前是十分不喜左之笠的,你们两人的明争暗斗我也看了七七八八,竟连你也要替他说话了吗?”
“门主,左之笠自从做了国师府的管家,阖府上下对于笠掌使赞不绝口。想来笠掌使也绝不想让兄弟们白白送命,不如门主留他一命,让他有机会将功补过,也算是给兄弟们一个交代,您说呢?”
左之笠立即表忠心,痛心疾首道:“门主明鉴,之笠从未对门主有过二心,只想能够为左门开疆扩土,为门主拿下这大好江山。”
跪在脚下的人嘴角是殷红的血,他睁着一双惊恐而充满渴望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自己,左蔚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软了。
他背过身去,沉沉道:“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左门的掌使,只需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即可,若是让我发现你再犯错,左泠会替我杀了你。”
左泠闻言,立即上前道:“属下遵命。”
左之笠哭喊道:“谢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