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儿光着脚丫子蹲在地上,一双楚楚动人的答应就这样不可置信地望着楼雁,让楼雁不由得多了些怜香惜玉的情怀。
“你爹为了讨好国师想让你嫁给威远侯,威远侯自然不愿意娶一个眼线回家,所以他派李大侠来帮你离开帝都城。谁料想,国师大人的人从中作梗,硬是把你们打晕了交给了你爹,所以我才到了这里来。”
安平郡主听得一愣一愣,一张小脸上依然是不敢相信的表情,说道:“既然你是威远侯的人,那如果我那日逃跑成功了,他会不会借机找我爹的麻烦。”
“郡主,威远侯确实是个武夫,但是他没有官场之人的勾心斗角。他给我们的命令只是保护郡主殿下你安安全全地离开帝都城,除此之外,他没有想做其他的事情。”
“是这样,”安平郡主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姑且信你。明日李大侠若是能够救青郎于水火之中,我何时能够见他一面。”
“你爹最近对你的看管越发得周密,我纵然有心想要带你去见盛青,也实在是力不从心。所以你要好好表现,让你爹对你放松警惕,我才会有机会带你出去。”
“好,我明白了。”安平郡主坚定地点点头。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安平郡主往窗外望去,只见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往这边移动。再一回头,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楼雁趴在屋顶望着一队人朝着安平郡主的闺房跑来,迅速消失在了黑暗里。
方凛身边的随从白成敲了敲门,喊道:“郡主,可曾有人进来过?”
安平郡主只觉得无奈,又急忙钻进了被子里,喊道:“没有人进来过,小环,你进来掌灯!”
小环闻言,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威猛高达的白成,进了房间点亮了外屋的灯。不一会儿,小环就出去了。
白成又问道:“屋子里可有人?”
“我们郡主的房间里只有郡主一人。”
白成浓黑的眉毛微蹙,迟疑了片刻,便带着人走远了。
“小环,府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白成怎么会突然过来?”安平郡主裹着被子,坐起身来靠在了床沿上。
“郡主,听说是前院里的家仆看见有黑影在屋顶上出没,所以王爷让白成一处一处地仔细搜查着。”
“哦,原来如此,你快把灯灭了吧,我要睡了。”安平郡主打了个哈欠,又躺回到了床上。
“是。”小环无声地吹灭了灯笼里的蜡烛,悄悄地退了出去。
楼雁从王府回到威远侯府中时,已经听见了几声鸡鸣声,东方隐隐翻出了红色的背景,风中隐隐的凉意反而增添了几分诗意。
他跳进院子里,看着池塘里还在游来游去的鱼儿出了神。
方致休如今果断地赐婚,又不遗余力地想要促成这桩婚事,若说他不是站到了左蔚的一边,楼雁是不信的。
皇宫之中,方致休在明亮的烛光下打开一卷密信,看见了上面的一行字:国师夜访三王府。
瑞公公走进来,向方致休跪了,道:“陛下,姝妃娘娘来了,给您送来了莲子羹。”
“知道了,让她进来吧。”方致休说着,将手里的纸条放在了火苗之上,火苗往上窜了几下,那张纸就化成了灰烬落在了地上。
“臣妾见过陛下。”姝妃端端正正地拜了一拜。
“更深露重的,你怎么过来了?”方致休说着冲姝妃招招手,示意姝妃过来。
姝妃走到方致休的身边坐下,温柔说道:“臣妾本来是要睡了的,谁知道屋顶一直有几只鸟儿啁啾,臣妾听着有趣,就听见了虫鸣风响,越发地睡不着了。想到陛下此刻还在御书房里,我便起身做了一碗莲子羹给陛下送来。”
“你总是这么贴心,要是换了旁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么周全的。”
“陛下的嘴是越发地甜了,”姝妃笑眼盈盈,为方致休打开了食盒,端出来一碗莲子羹,“陛下快趁热尝尝吧,没有放糖,想来是合陛下的口味的。”
方致休捏了捏她娇嫩的脸庞,端起那一碗莲子羹大口喝了起来。
翌日清晨,姝妃起得很早,今日有了兴致也没有叫旁人,一个人开始梳妆起来。
翠蕊急匆匆地跑进殿中,一张脸因为着急变得通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什么话慢慢说,莫要慌慌张张不像样子。”
“娘娘,皇上,皇上他……”
“皇上怎么了?”姝妃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
“皇上今日早晨还没有用早膳就呕吐不止,御医们都到了正殿之中会诊,连早朝都取消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姝妃缓缓坐下来,一双玉手握成了一团,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娘娘,您要不要去看看陛下?六宫的人都去了。”
“别着急,”姝妃拿起了一只金灿灿的玉钗,“别着急,先给我梳妆。”
“是。”翠蕊应了一声,迅速走过来开始给姝妃梳妆打扮。
朝野上下,百官到了的时候就听到了陛下身体不适无法上朝的消息,一时间议论纷纷。国师大人主持大局,让众人到宫门外候着,一众臣子们跪成了一排。
很快,瑞公公就小步跑到了宫门外宣旨。
“各位大人,陛下今日早上呕吐不止,像是昨日里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现在太医们还在为陛下诊治,陛下说了,希望各位大臣们先回去,今日就免了早朝。”
百官伏地领旨,这才三三两两地退去。
楼雁走到最后面,王爷也跟着落了单,慢慢和楼雁肩并肩走着。
“威远侯,本王昨日里一夜未眠,仔仔细细地考虑了小女的婚事,觉得确实不妥。不如等陛下康复了,你我二人同去向陛下乞求恩典,如此也不枉费我的一片苦心。”
“王爷,极力促成这桩婚事的不是我,是你。我若是去了,陛下定会觉得是我不想与王爷您联,姻,若是您一人前去,反而显得我们两家的诚心诚意。”
方凛冷哼一声,道:“你倒是伶牙俐齿厉害得很,殊不知陛下这一病能够病多久,到时候小女的病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陛下若是下旨让你们二人立即成婚,到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没有什么用了。”
“那就更好了,我这几天就在帝都城的大街小巷散散我知道的消息,谁知道最先传到陛下耳朵里的会是什么话呢?”
“你……”
方凛被楼雁气急了,想要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楼雁大步离去的背影跺脚。